韩忆桐说二十分钟到,根本没用那么久时间。便进了金龙大厦,直接去往丈夫办公室。
敲门推开,夏明阳就坐在沙发上出神。
人秀致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忆桐进来的动静让他转过了头:“老婆,来了。”
“嗯。”
夏明阳想起身,被她压住了肩膀。
韩忆桐顺手帮他打理着因为刚午休睡醒,有点乱糟糟的头发。从上往下的角度,他肩头显得格外瘦削。微宽松的领口,线条隐现。
她看着看着就有点耐不住……
夏明阳自然压住了,挪了挪身体:“你给我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新闻,是不是你故意找人弄的。”
韩忆桐动作微滞:“真的是巧合。”
“你拿我当傻子啊。巧合,所有太完美的巧合都是阴谋好么!”
“别动怒。”
夏明阳脸如寒霜:“你做出来这些事,让我不要动怒……”
韩忆桐解释都不好解释:“我做什么了。”
“押运车你都敢拦停……万一刘煜出车祸,或者人家把他当成抢银行的闹出人命。你是不是还觉得小事,想过这些没有?”
“你是幕后主使,要背刑事责任的。商场竞争残酷我清楚,但老婆,不能什么事都做啊。你自信满满,万一,如果有万一。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做这些到底值不值。”
韩忆桐去倒了杯茶:“人生本来就是赌博,如你所想,怕东怕西,怎么做?振威没有隆和银行的业务,要走多少弯路。中规中矩又能有什么希望。安保业,省内饱和了……”
“更何况,我要弄垮张建设!隆和,就是恒远最大的业务来源。”
“张建设?”
“对,记性这么差。在临安,对你下药的张建设,恒远老总张建设。”
夏明阳被她突然透漏出来的信息量弄的有点发懵。
这种说话的方式不像他老婆,这种做事的方法也不像他了解的老婆。
天知道,他从看了新闻,猜透这一切以后,是什么心情。
她怕不怕他不知道,他怕!
他现在不缺钱,对钱的目的性不是最强的。他觉得就算是为了公司,没有必要这样过激。
拦押运车,画面中那辆丰田霸道不要命般强行挤停对方车子之时,让人心惊肉跳。
常规的安保公司,押运车路上是不准停下来的。
假如恒远的车没有转弯或者停下,丰田霸道,会直接跟其撞在一起。
想继续说,看她端着茶杯站窗口的背影,词穷。
“你下次不要做这种事……这是违法……”
“违法你可以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夏明阳胸口发闷:“老婆,我现在发现自己跟个白痴一样,什么都看不懂,就知道要跟你在一起。你之前做任何事,你有原则啊,现在原则哪去了……”
“原则?原则不管用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原则。我有原则的时候,快被人踩进土里。有原则的时候,是个人都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有原则的时候,没钱养家。亲爱的,你不缺钱,想起来让我讲原则了!”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振威我一定要做起来。那些信任支持我的朋友,工资都不谈,来全力以赴帮我,我至少要对得起他们,也要对得起自己!”
夏明阳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争执之时,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从外推开。
是古清河,不知道什么时间到的门口,满脸气怒。
她办公室跟夏明阳就隔了一间,听到争执声再到近前,已经忍无可忍。
“韩忆桐,你再怎么样也怀着孕。你旦凡为了孩子,就不该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况且他这段时间的辛苦,你知道吗?”
韩忆桐转过了头,见到是她,匪夷所思。不知道这个正义使者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干涉她跟丈夫之间的聊天。
“古律师,怎么哪都有你。”
古清河毫不退让对视着韩忆桐眼睛:“这个问题是不是该我来问,怎么哪都没有你?明阳为了公司拼搏的时候没有你,他回去晚了也没有你,他熬到凌晨,靠咖啡提神的时候更没有你……我甚至没听你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他说话。”
夏明阳愣愣看着两个突然针锋相对的女人,心慌意乱:“清河姐,你先出去……”
古清河激动:“明阳,这种女人你要来干嘛!”
韩忆桐定了定神,出离的冷静。
她不知道古清河是真的如此关心自己丈夫,还是假的关心。
有这么傻逼而单纯的人,冲动到听出一丝争执动静。就这么站在道德高地,颐指气使。
自己跟丈夫连架都还没吵,古清河急什么呢?
她压了压胸口翻腾的呕吐感,往门口走。
胳膊,被丈夫紧张抓住了。
韩忆桐看清楚他眼中到底是什么意思,淡声道:“放心,我不动手,我走。这种人,我再跟她多呆下去,怕吐出来!”
“让开!”
韩忆桐信步近前,拨了下棍子一样杵在原地的古清河。
力道不大,古清河却双腿发飘,咣当退后,重重撞在办公室门上。
“对不起,清河姐。”
夏明阳急促道歉,出门去追妻子:“老婆,你等一等!”
“咱们电话或者等你下班聊,在这不想说话。”
韩忆桐负手抽离他拉扯。
刚摆脱夏明阳,身后古清河不依不饶又追了上来,伸手去拉韩忆桐肩头:“韩忆桐,我觉得咱们今天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砰!”
古清河一句未止,惨叫着跌倒。不是跌,是飞!
韩忆桐反身一脚将人整个踹了出去。
一个孕妇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
看着地上捂着肚子爬不起,说不出话来的古清河,韩忆桐双眼渐冷:“不要碰我,我对跟你说话,一点兴趣都没有。”
夏明阳站在原地,看着丈夫背影越来越远,呆立着,想着是该追还是该留下。
他深呼吸,转身快步走向古清河,伸手去扶。
古清河勉强爬起来,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不用……”
夏明阳出声艰难:“对不起清河姐……我送你去医院……你别怪她,她脾气就这样……”
古清河胸膛起伏:“我要报警,我要告她故意伤害。”
夏明阳脸色转换:“故意伤害?明明你先去碰她,怎么成她故意伤害了。”
“我帮你,你反而……”
夏明阳乱到了极致:“谁要你帮。清河姐,你搞清楚,她是我的妻子。她就算打我,骂我,跟你没有关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