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四十,韩忆桐赶到了夏明阳说的那家彻夜灯火通明的饭店。
也没打电话催他,拿着手机随意浏览新闻。
无聊至极,就容易想的太多。
时代在高速发展,她滞后了太多。近一年虽然努力了解学习,可其实除了安保这个行业,并不确定自己还适合做什么。
但总接触这一行,已经有些厌倦。
想了一遍,就跟以往一般,没有头绪。
创业,除了低门槛的传统实体行业适合他之外,那些高科技新兴行业根本就是一窍不通。除了创业这条路,她倒是有把握混个百万年薪,只终归还是避免不了的接触安保。
不在振威,就要在别处。
而且这些钱对很多人来说看似不少,对她来说已经远远满足不了日常生活所需。
她无妨。是丈夫穿的,用的……即便是他偶尔喝个咖啡,都动辄需要数百元。
他生活习惯所致,韩忆桐哪舍得让他一直跟着自己省吃俭用。
困惑,他接触到现实生活,注定不如在海城那么有目标,当断则断的去做。答应去帮萧夜容工作一阵子试试,除了推脱不掉,未尝就没有开拓视野的想法。
想着,笑了起来。
太多人是被现实逼出来的成就,夏明阳能让她产生赚钱的想法,应该说不失为一种动力了。
瞎琢磨着,倒也释然。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去做,不如妇唱夫随。夏明阳接触的行业比她多,各行各业的真假朋友也有不少,她自己做不了老板,帮他打打下手同样是个选择。
这会,耳旁听到了些说话声。
韩忆桐透过玻璃,看到一群人边聊边出了饭店,足有十几个。除了夏明阳跟唐毅,其它的韩忆桐都不认识,也未见过。
唯一让她多留意一眼的就是跟夏明阳并肩走出来的那个女性。
斯文,年轻,衬衫雪白。
古清河,她记得这个名字。
能跟夏明阳唐毅用那种很自然亲切的口吻交谈,除了夏明阳说起过的古清河,韩忆桐也想不出其它人了。
本来准备下车,留意了下自己太随意的穿着,打消了念头。
夏明阳刚出门就在四顾观看,远远瞧见妻子车子后,才笑着道:“我老婆来接我,你们路上都小心一点。”
唐毅顺着去看,完全看不到车里坐着的人,不免调侃:“韩忆桐什么时候成大姑娘了。老朋友,都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
夏明阳笑着道:“她估计是怕清河长的太好看,有压力,不敢下来。”
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牙齿在路灯下白的晃眼。
古清河骤然感觉到了挫败,脸色也有点僵硬。能让气质冷清的夏明阳笑的如此开心,她实在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更加好奇他老婆到底是什么人。
见唐毅有意过去打招呼,她停了下脚步,也决定要去认识一下。
走近,奥迪车标志明显。不过看外形,有些年头了,几年前就停产了的车型,以前也就三十多万的价格。
车子不显眼,随着车里女人下车,她也没觉得这个比她看上去还年轻的女人有什么显眼的地方。
气质有点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高高瘦瘦的,穿着也很休闲随意。外形还不错,皮肤相貌都不错……
这些优点跟夏明阳关联起来,完全谈不上优点。
韩忆桐对古清河没关注太多,下车后就轻抱了下唐毅,一触即分:“毅哥,越来越帅气了!”
一贯大方的唐毅有局促一闪而逝,强自镇定:“你是真不怕回去睡沙发,谁都敢乱抱。”
夏明阳眼睛弯了弯:“我老婆在家里可是姑奶奶,谁敢让她睡沙发!”
闲扯几句,韩忆桐出于礼貌,对古清河伸了下手:“古律师,你好?”
古清河简单碰了下对方手掌,诧异道:“咱们认识。”
“当然,明阳经常在我耳边说起你这位大律师。外形气质如此出众,不难认。”
古清河淡笑:“那真是荣幸。不过我好奇,你是怎么跟夏总结婚的……”
韩忆桐觉察到了敌意,玩笑道:“他追的我。”
夏明阳打岔:“毅哥,清河哥。不早了,明天见面再聊。”
上车,对着两人摇了摇手臂,韩忆桐随即关门启动了车子。
唐毅见车子都已经消失,古清河还盯着在看,踢了一脚:“你成心找不痛快吧,当着人老婆的面吃醋。”
“不是,怎么看她跟夏总都不像是一家人……”
“算卦的?这也能看出来。妒忌就是妒忌,拐弯抹角。再说,女人有一千种类型,夏总就喜欢韩忆桐这种类型,这是人家的缘分,你瞎操什么心!”
古清河吐了口气:“我过两天要回天海一趟。”
唐毅早听她提过:“什么时间,我去送你。已经帮我不少忙了,说实话,再让你呆在这,我都不好意思。”
古清河道:“别误会,我准备入你们事务所一股,在天海呆两天还会回来的。”
唐毅呆了半天:“你失心疯了,放着几百万美刀的年薪不要,留在东阳这么个小地方,谁开的起你工资。”
“我不缺钱,我想试一试创业的乐趣。”
唐毅古怪:“你如果是因为夏明阳留在事务所,那我可以很郑重告诉你。清河,你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只会徒增烦恼。”
“为什么?”
唐毅不确定道:“你的优秀摆在台面上,人人看得到,喜欢你的自然就喜欢了。韩忆桐的优秀在内,她有让人去挖掘的兴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男人在不介意物质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一个更好奇的异性。”
“你很了解她!”
“我跟她一块工作过。他让我觉得工资不重要,并且很乐意卖力,就是这种人格魅力。”
“她很年轻……”
“没错,年轻。你接触多了就知道,她一点也不年轻。”
……
“老婆,吃醋没,古律师是不是很漂亮。”
韩忆桐开着车,没理会夏明阳故意找话题套近乎,透过前镜扫了一眼:“你喝酒了?”
她刚才就闻到夏明阳身上有酒味,说话举止也异于往常。是碍于唐毅跟古清河在,没好追问。
夏明阳心虚:“我失职了很久,员工跟毅哥他们不知道你怀孕……应该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毕竟我们很久没见了。”
“他们不知道我怀孕,你不知道?”
“你说话这么冲干嘛……我真的忽略了这些。”
“我刻意叮嘱你,不要喝酒,不要沾染烟味。”
夏明阳不乐意道:“可是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喝过了。”
韩忆桐压了压烦闷:“决定要孩子,就离烟酒远一点,还用人处处提醒,你沾染了必然会影响到我。”
“看你,都说了就喝一点,下次注意。又不是你喝,你还啰嗦个不停。”
“我不啰嗦你会放心上?”
感觉男人听不进,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她忍住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提了点车速。
挺温暖的车厢,就此步入凛冬。
韩忆桐习惯哄他,迁就他各种小性子。但今天没哄,也没迁就,将车子停进夏家车库,最后道:“我的话你听不进去可以,那我就告诉你妈,看她怎么说。”
夏明阳毫不回应她威胁,摔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