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从汪冬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怪异中反应过来,病房方向,夏明阳的喊她的声音随之响起。
“老婆,你磨磨蹭蹭在外面干嘛呢,杨哥饿了!”
汪冬兰顺着就看到了夏明阳。
第一感觉是精致,不同于海城男人的精致。五官,头发,脖颈,身形,皮肤,都精致的融为了一体。
完完整整的,带给人一种。男人,似乎就该完美的像他这样。
冬装遮不住修长的身材,眼神很灵动清透,又不那么懵懂,显然也很聪明。
汪冬兰转过眼睛:“小韩,这你妻子?真俊俏,跟外面那些臭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夏明阳当然也在打量汪冬兰,不太能分辨具体年龄,但气度不俗,身材很好,皮肤也还不错。
感觉她跟自己妻子认识,略感好奇:“你是……”
韩忆桐没做介绍,直接打断了夏明阳:“你去二楼坐会,等我电话再上来。”
夏明阳好奇到了极点,他感觉妻子口气有点不对,少有的不婉转。听着虽然让人不舒服,但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汪冬兰看着夏明阳背影,调侃:“小韩,对丈夫哪能这么粗暴,我还没认识一下呢?”
韩忆桐笑了笑:“汪局长,你怎么进来的。”
“你楼下安排的警卫确实很敬业。他们打你电话打不通,总不能一直让我在门口等着吧!”
韩忆桐淡声到哦:“那看来是要换警卫了。”
汪冬兰笑:“听你这话的意思,汪姐我好像多十恶不赦一样。咱们好歹之前算是同行,也合作过一阵子吧!”
韩忆桐对她忌讳很深,见她说着就要去白杨病房,伸手揽住了她:“汪局长,先留步。”
汪冬兰抬头,把手搭在了韩忆桐手腕上下压:“我跟白杨弟的交情,看他一眼不多。他刚受伤那会我就想过来,一直没抽出时间。”
韩忆桐反手把人拉住,脸色转冷:“我没时间跟你套近乎。能从省厅好端端的出来是你厉害,但病房,还是别进去了。我怕,再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杨哥会步蒋熊的后尘。”
汪冬兰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缓和,拉开了领口:“你想先闻一闻啊?来!”
韩忆桐皱眉把人松开,扯退了几步:“到底想干嘛!”
汪冬兰理好衣服,如常道:“小韩,你这人就是太较真了。你说我能干嘛,看看自己弟弟而已。”
说着,她重新走近:“诶,你丈夫哪里人?”
韩忆桐眼神骤然转冷:“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汪冬兰手在她肩上轻拍了下:“这话说的,我要是不怕,大老远来这干嘛。”
“怕什么?”
“当然……怕你吃了我!”
不等韩忆桐答复,她看了楼梯口一眼:“妹夫呢,眼看也到饭点了。第一次见,我请你们俩吃顿饭,肯不肯赏光。”
汪冬兰继续随口闲扯:“他皮肤这么白,是不是南方人?说话的口音,好像有点像是东南省那边的。姐姐出差恰好去过,虽然说遍地都是帅哥,但你老公这么俊俏的,真少见……”
韩忆桐手指动了动,汪冬兰仅凭刚才夏明阳随口一句东阳腔调称呼的老婆,想了这么多。
她这趟来海城,最忌讳的便是身份被暴露。曾刻意叮嘱夏明阳,除了在自己面前,当着任何人的面都要说普通话。因为近期风平浪静,加上医院又没旁人,他显然是忘了。
韩忆桐压制住了心里那股未知的担忧:“汪局长,有些事知道太多,一点好处都不会有。对你,对我都是这样。”
汪冬兰凑近,近乎挨着女人的耳朵:“小同志,所以你得赶紧走啊……多呆在这一天,我就没办法不一直日思夜想惦记着你。最好,把你那个老情人也一并带走……”
“另外,我跟魏海龙没有任何关系。相反,我还想谢谢你帮我把他绳之于法,咱们应该是朋友才对!!所以,没过节的两个人,你非要赶尽杀绝,当姐姐我真那么好欺负……”
韩忆桐没应,仔细斟酌着汪冬兰的每一句话。
意思十分明确,她跟白杨如果继续干涉海城那些已经即将查清楚的案件,汪冬兰就会真的狗急跳墙了。
一个女人,看似不如魏海龙威胁性大,也不具备蒋熊那种动辄出动几十人进行暗杀的匪气。
但整个海城,韩忆桐最看不透的就是她。
十几年,她没弄错的话,汪冬兰跟魏海龙至少认识了十几年。直到现在,魏海龙事件已经卷入进去好几个举足轻重的官员,汪冬兰撇的一干二净。
这种十年如一日的小心隐忍算计,难以想象。
因为,十年前的韩忆桐,还是个高中生。自卑,敏感,时常因为过早去世的母亲偷偷抹眼泪。
一瞬之间,韩忆桐心内起伏的情绪,肆无忌惮。
汪冬兰下意识骇退了一步,跟着,悠然自若:“别这么看我,很吓人。”
韩忆桐确实起了杀意,她在考虑,如果将这个女人就地击毙,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盘桓着,她吐出了心底冷意:“汪局长,我跟白局长最多后天会一块离开海城。你如果想做点什么,尽管指教!”
汪冬兰掌心有汗意。
这人,丝毫也不按常理出牌,汪冬兰去调查她底细的打算已经消失了。先不说能不能查出来,只怕真的因此导致误会,会彻底不可收场。
她分明觉得刚才韩忆桐想要杀了她。
这不是虚妄的幻觉,是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最可怕的类型,有任何不在把控内的事情,会不折手段。
如此人物比白杨要可怕十倍,百倍。
白杨是单纯的嫉恶如仇,能力出众。这人是具备白杨的所有优点,又绝对不被束缚在条框之中。更重要的,韩忆桐肯吐口说要离开海城,就意味着他跟白杨不会再干涉海城的事宜,她已经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
“老婆,她谁啊?”
夏明阳从二楼走上来,好奇看着汪冬兰已经消失在电梯里的背影。
韩忆桐有心责备几句,又不舍得。抓了下他手,温声道:“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以后,千万别在外人面前用东阳话招呼我。”
夏明阳委屈:“我不是故意的,也没看到他在。”
韩忆桐忙揽住了他肩头,笑着道:“没怪你,就跟你说一下这件事。等离开这,就不用那么束缚了。”
夏明阳想跟她多聊一聊:“老婆,天不早了。”
韩忆桐领会:“行,我让人给杨哥准备点吃的。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