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的赌场是附近最大的一家,叫华盛娱乐城。
门头相对于简陋的街道而言,处处流光溢彩,金黄闪目。
聊天中,韩忆桐也对身边男人有了初步了解。
名字叫卓亚。这个在当地一听就很E国化的名字,代表的意思是圣洁。
至于真名,韩忆桐没问,他也没说。
相较于酒吧,赌场的人要更多一些,夹杂着英文,E文,北方腔调,海城本地腔的声音,此起彼伏。进去,至少数百人闹腾围在大厅里面。
有的红了眼睛,有的懊恼不堪,有的失魂落魄,有的满脸亢奋。
最简单的赌博方式,也最适合堕落的赌博场所。没有澳门,拉斯维加那么高的逼格,却将人性勾勒的一清二楚。
卓亚认识这里的保安,十分相熟。
笑着用本地腔打招呼,带着韩忆桐径直去往一个正在参赌,围了有十来个人的桌子。
赌的是色子,特殊的桌面上,标志着,大,小,和等显目标示。
压一百,中八十。和赔三倍。
最大的十八点,最小的三点,和局就是两个区间最中心的十点和十一点。
赌法简单,直接,便捷。
几十张桌子,玩色子的有五张左右。玩纸牌的有几张,除此外,一些少量麻将等赌博方式,韩忆桐闻所未闻。
卓亚见她看了半天,没下注的意思,以为她不感兴趣,低声道:“二楼有十三张,BJL,德州等方式,你要去看看吗?不过,他们玩的都比较大,入场一般至少需要携带五万左右……”
韩忆桐示意在听,眼睛看着一个正在做庄的赌客。是个男人,嘴里叼着烟,蓬松的卷发,挺好看的,看上去像北方人。
卓亚顺着注意到了,略带了点醋味:“他叫张尼,在这片很有名气,玩色子几乎没输过。你看,他一坐庄,底下下注的人就少了……”
韩忆桐摸了摸口袋里还剩下一万多的现金,抽出几张递给卓亚:“剩下的帮我换一下筹码?”
卓亚迟疑的接过钱:“你不怕我跑了?”
“会吗?”
卓亚越发对女人言谈兴趣十足,他确实不会跑。本地人,长期吃这碗饭,因为一两万块钱,当然不可能贸然得罪一个看似不简单的人物。
不消一会,他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大大小小的筹码足有数十个,有的标注一百,有的标注五百,最大的有一个五千……
“输光之后,能不能刷卡?”
“可以的,这里好几个人都从事这项业务,收取百分之一的佣金。”
韩忆桐对这些套路再清楚不过,笑了笑,把心思专注在了桌面上。
那个叫张尼的北方男人这时刚刚把色盅放下,等待有人下注。一分钟的考虑时间,零零散散几个百元筹码丢了上去。大多数人都在旁观,没敢轻易动作。
这个男人来历跟技术都不简单,熟悉些的老赌客,根本不会在他做庄的时候乱下,反而喜欢在旁看热闹。
韩忆桐在下注区间,丢了两个一百的筹码进了小数区。
时间到,开盅,小!
两个筹码被一旁服务的荷官推到了韩忆桐跟前。
卓亚倒是比韩忆桐表现兴奋的多,喜笑颜开:“赢了。”
紧跟着进行第二局,韩忆桐接着把四个筹码随意又丢在了小数区,这次,还是赢了。两百,转眼变成了八百。
张尼瞥了一眼这个刚加入赌局的女性,不动声色,再次摇动色子。
而韩忆桐,八个筹码这次放在了大数上,这一次,意外的又赢。
运气还不错?
韩忆桐点根烟,拿过筹码随意塞了几个给卓亚,不打算再玩。
张尼叼着的烟拿在了手中:“帅哥,赢这点就跑啊?”,他是看韩忆桐眼生,想着先让她给赢几把,再开宰……想不到,这人赢了千把块钱,竟然不玩了。
“没意思,玩的太小。封顶一千,你说有什么劲儿。”
一众赌客顺着将目光转来,张尼不冷不热笑了笑,语带讽刺:“想玩多大?”
韩忆桐不急着走了:“你定。”
针锋相对般的言辞,吸引了旁桌的赌客。
卓亚悄悄扯了下韩忆桐:“别在这里得罪他……”
韩忆桐置若罔闻,只看着那个叫张尼的男人。
半响。
张尼突然笑了:“你下多大,我就敢赔多大?”
韩忆桐摇头:“我也想说这个,不过我初来乍到,谁知道你会不会动手脚,我要做庄!”
张尼漫步走来,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比很多男人都要高。顺手拉了拉韩忆桐衣领:“那我就让你做庄,但是,怎么知道你有多少钱?够不够赔我。”
韩忆桐从裤袋里掏出了卡,傅立康以另一张身份证帮她准备的一部分钱。不多,好像有六十万左右。
她吩咐荷官,一次性提出,兑换成了筹码:“这么多够不够?”
张尼看她如此兀定,反有点犯了嘀咕。
只过于自信,当即就让他把这些疑虑收了起来。
“那,开始吧。”
韩忆桐端着筹码,走到了庄位。拿起毫无异常的色子跟色盅,随意晃了晃。
她经历过很多事,跟柴桑克也一块出入过很多相关赌场,包括海城这里的。甚至,柴桑克以前自己做的就有一家规模很大的娱乐场所。
对于这些猫腻,韩忆桐一清二楚。
色子跟色盅都没问题,合在一起便有问题。简单的,通过后台遥控,复杂一些的,可以经过显示屏跟色盅进行连接,让金属制的色盅变得完全透明。
韩忆桐猜测,这色盅应该属于后者,大概率有东西植入了色盅内部。
没太在意这个,她直接把色盅反扣在了桌上,看着张尼:“押。”
“第一把,一万。”
张尼丢了两个五千筹码进了大数区。
韩忆桐开盅,果然是大数。
赔了一万给对方,韩忆桐又摇了一次。这次张尼压了三万,再次中了。
一楼,罕少有玩这么大的。
一时间旁桌都不玩了,纷纷聚拢在了周围。
“这傻逼跟张尼玩色子,等会裤衩都会输光……”
“看上去像个土豪,输这么多,面不改色。”
韩忆桐对此充耳不闻,再一次开盅,又输了十万给张尼。
她没进行第四次,摇头道:“换个规则行不行。”
“什么规则?”
“先下钱数,再猜点数。”
张尼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碰到了一个冤大头,心想这也没什么不同。而且三次连胜,他现在信心十足,想早点把对方手里六十万全赢过来。
必赢的心态,注定跟普通的赌客不同。
韩忆桐示意他押注,张尼直接把一堆筹码放在了中间:“十五万。”
“这么多?”
“怕了啊!”
韩忆桐摇头,再一次摇动了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