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他想象中该有的感觉不一样。
几天的相处,爱情来势凶猛。是恩怨纠缠,由时间积压而来的爆发,远远比第一次恋爱带给他的感觉还要铭心刻骨。
他准备好要了这个女人。
甚至于前两天,他若非出于矜持,都要主动提醒女人,他的身上早就干干净净,可以做任何事情。
但今天,她的野蛮,她表现出的这种前所未有,让人恐惧的戾气。夏明阳从骨子里泛寒。
屈辱,彷徨。
他总诸事不顺,识人不明。
喜欢过的何依秋,恶心的跟了魏华,理所当然。
再次喜欢上的韩忆桐,表里不一,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她伪装出来的知情识趣,耐心,爱他的所有表现。夏明阳现在半点都不肯再相信。
因为,她连让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霸道的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掌控着他,肆意践踏着他的自尊。
幻想中这种事该是甜蜜的,不该是如初次醉酒般,带给他的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痛苦。
强求,他忍受不了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无止尽的强求。
未知的恐惧侵扰,可比起来他心里绝望,微不足道。
肌肤被勒痛,他的睡衣,被女人急促而不知轻重的直接扯开。
夏明阳被动承受着紧贴肌肤的压迫,心中已经如同一汪死水,但身体却不由得产生了变化,可他再也没有力气与她争执一二。人一动不动,如若木偶。
韩忆桐没了顾及他的心情。
她彻彻底底沉浸在了男人结实的身体中。
他初始的不情愿带给她的也只有更抑制不住的冲动。
她告诉自己,这是她合法的丈夫,她在未离婚之前,有做这个的权利。
忍耐了太久,压抑了太久。
一经爆发出来的东西,让她过人的心理素质都轰然倒塌。
女人,她就是个女人而已。
天天同床共枕,求而不得,就算是一滴一滴的水流往心底,也有水满则溢的一天。
郑文卓经常在他面前说一句话,男人,越是供着,反越是得寸进尺。她不屑这道理,只不想再供着任何人。
若爱情非要一个人低微道尘埃里,不如丢掉。
察觉到男人最轻微的挣扎动作都不再有,韩忆桐急促吻着他的一切,希望能够激起他的共鸣。
触及到的肌肤,紧实富有弹性,一丝赘肉都不曾有。
她的心越来越被征服着。
从小惦念着的男人,在初次结合之时喊着的是别的女人名字。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在心里扎了根。
只不过,她察觉不到。
但爆发,是时间的问题。
过于甜蜜的几天,如今的再次反复,恰好就形成了这个心理缺口。
她今天,势必得到这个男人,不惜代价。
双眼,察觉不到的泛红。
没有灯光,没有镜子。如果有,韩忆桐会厌恶现在的自己。
开闸的念头,肆意冲撞。
她越发不懂分寸,想让男人配合自己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没有轻重。
手,无处不在,难以停留。却突然如遭雷击般停在了男人的腹部。
滚烫,却没有半点起伏。
在静寂到只剩下呼吸声的黑暗中,如一把刀狠狠刺进了韩忆桐心脏。
她能察觉道自己身体破了一个口子,满腔的戾气随之排解。
呆滞着,僵硬着。
她缓缓起身去看身边的男人,却瞧见了他一言不发紧抿着双唇的模样,冷漠丝毫没有感情。
韩忆桐痛苦闭上了眼睛,拳头合拢。
她在做什么?
哪怕他是个最让人恨之入骨爱之不得的贱人,她又有什么资格以报复之名,行这样强迫人的事情。
拳头松开,手无声息落在了男人肩膀上,她轻轻抚了抚。
“对不起。”
低声道歉,韩忆桐乏力扯过了自己已经去掉的睡袍,披在身上下床。
同时间,打开了灯光。
刺目的光,让房间亮如白昼,也映射在夏明阳淡漠的眸子里,如死灰的脸上。
近乎没有遮掩,刺目的白,压过了灯光。
韩忆桐低垂下视线,无声去拿被子披在他的身上。
夏明阳探手打开,眼眸之中寒意逼人,面无表情,死死看着她。
突兀的,他负手将身上最后的衣服也完全摘掉,褪掉:“你不就是要找我上床!我给你。”
夏明阳声音低沉古怪:“你有本事撩拨,却没有本事继续,倒不如一个窝囊废了!”
韩忆桐表情变幻:“我一直都是个窝囊废,你不知道?”
“你不但窝囊,还是个蠢货。你知不知道我背着你跟多少女人有过关系,我跟何依秋上过床,我跟同安银行的行长也上过床……只有你一个傻子,碰都不敢碰我!你以为我真喜欢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我看到你的身体就恶心!”
韩忆桐右手整个发颤:“别开这种玩笑。”
夏明阳嗤笑:“玩笑,你也只能用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我算是看透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女人了,全都是垃圾,没有一个例外……要不要我跟你讲一下我跟别人在床上的细节……”
“你他妈给我闭嘴!”
韩忆桐失控抓住了他颈部,纤细的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折断。
夏明阳不惧,双手自然去解韩忆桐刚披在身上的衣服:“你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当是你辛辛苦苦替我找钱的酬劳。”
韩忆桐大脑嗡嗡作响,反手一个耳光抽去。
夏明阳笑看着他:“打啊,我一想都是如此犯贱,打死我。”
韩忆桐手停在了他面前,旋即捧住他面孔,重重吻了上去。
灯,重新熄灭。
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了之前丝毫的静默。有的只是风浪涌动,跟恣意加重的呼吸跟偶尔响起来的痛苦轻吟。
……
夏明阳彻夜未眠,应该说想睡也根本睡不着。
整整几个小时,他几乎没有半点松懈的时间。有着无穷精力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粗鲁索取。
一场噩梦,不知道什么时间会真正醒来。
好在,她终究是累了,从呼吸上分辨,也陷入了深度睡眠。
夏明阳拖着疲乏的身体。缓缓从床上起身,去往浴室。
作为一个男人他无法将自己的情感释放,只能不断地用凉水使自己清醒过来。
三天前还憧憬着未来的他,不曾想过,转眼就全部烟消云散。
他也是这一刻,才深切体会到。
钱,权,公司……其实都不重要。至少跟他此时几乎撕裂开来的内心比起来不重要。
恨,谈不上,了无生趣而已。
笑着,他狠狠一拳打到了瓷砖上。
感觉不到疼,因为心早就在女人肆意凌辱下疼到麻木。
寂寥的灯光下,落针可闻,越发冷漠的眸子之中映照出了嘲讽,他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