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白杨已经提前钻进了被窝。
裸露在外的手臂,光洁干净。美中不足是,白玉无暇一样的右手臂上有一道长长浅浅,十分明显的疤痕。
对韩忆桐跟白杨这种人来说,每一道疤都是一个故事。
白杨的这个故事跟她有关系,是为了跟毒枭证明她不是卧底,执意保她性命,用匕首自己划上去的。当时的情形,凶险万分,稍有差池韩忆桐就免不了被人打成筛子。
就是这种舍命一般的决绝,让不舍白杨的毒枭桑克变的犹豫,也让韩忆桐有了生存希望。
因为这件事,深感局势不妙的傅立康担心无畏的牺牲,提前撤回了韩忆桐。
半途,布局制造出了一场韩忆桐身死的意外。
一环扣一环的凶险,博弈般,与生命赛跑。
恐惧有,刺激跟血液沸腾感同样绝无仅有。
所以,韩忆桐说白杨让她去死,她也会照做。不完全是开玩笑。
或许做不到干脆的去死,可若是以命换命的关口,她不会犹豫用自己的死亡去换白杨的生存。
“站着干嘛?上来。”
韩忆桐在他面前就跟个懂事少女差不多,一直这样。乖乖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也就掀开的瞬间,他隐约看到了对方光着的大腿。
睡衣,长度实在不够。
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后,也变得更为浓郁清晰。
罂粟花的味道,这是白杨最喜欢的。
正看书的男人,在韩忆桐躺在身边后,把书丢到了一旁:“想不想我……”
韩忆桐皱着眉头:“杨哥,你别饥渴的跟个流氓一样行么……这话该我问才对。”
“你不用问,我肯定想你。”
韩忆桐敲了敲额头,眨眼功夫白杨就到了身上。
强壮的身体,却不重。原来双手,还撑在韩忆桐两侧。
“小桐子,你真的不想我?”
韩忆桐咽了口口水:“杨哥,你知道矜持什么意思吗!”
白杨抓了一下:“我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学院派,用得着你来上课。告诉你,哥哥我承认自己想你到不行,OK!”
看他还有下一步动作,韩忆桐强压住潮水般泛滥的情感。忙侧过了身体:“杨哥,我要死了……”
一点不夸张,韩忆桐是要死了。
头疼到,平素最好闻的味道,也变成了真正的毒药。身体乏力,人都是懵的。偏偏,被白杨一刺激,各种念头又纷纭而至,脑袋快炸了。
白杨就开个玩笑,往上挪了挪身体:“逗你玩呢,确定一下你现在是不是无欲无求。”
韩忆桐咧了咧嘴角:“杨哥,把灯关掉吧。”
白杨看她确实不对劲,没敢再闹,啪的摁了遥控开关。
待房间陷入黑暗,白杨近在咫尺面对着韩忆桐,声音也放低:“睡了。”
韩忆桐明明很困,又被折磨的睡不着。
手,落在了他胳膊上:“杨哥,我离开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跟我说说。”
白杨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五指,自然放在了她头部:“哪疼啊。”
“不疼。”
白杨不信,手劲适中的凭感觉找到女人头部略凸起的血管,有章法的来回按压游走。
“你走或是留,没什么特殊的。我有桑克护着,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是卧底,我就能继续轻轻松松的执行任务……”
“轻松么?”
“不然呢,痛苦不也得跪着把路给走完嘛。”
韩忆桐把抱住身侧人:“杨哥,你将来如果找不到人结婚……”
白杨追问:“怎样?”
“那就单着吧。”
“你小妮子,最近真是欠收拾。”
白杨揪了下她耳朵,爽朗地笑。
聊着,时间静止了下来。
身边女人的呼吸声也慢慢变的平稳。
透着黑暗,白杨直愣愣看着女人熟悉的面孔,幽然叹息。
他自己明白,如果坚持逼迫韩忆桐离婚,以她的性格。就算不喜欢自己,也肯定会听。
可是,能如何。
她如果因此一辈子不开心,把人绑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这也是,哪怕看不惯夏明阳,也不愿意强行插手的主要因素。
这人的重情重义,从来都不是只在他一个人面前有。选择了结婚对象,意味着她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能放弃对方。
别人看来仓促的一场婚姻,白杨不认为仓促。
韩忆桐的选择,一向都是果断的。
选择了跟夏明阳结婚,肯定是她所认为最对的选择。再不服气,在她的心里,男女情感方面,夏明阳恐怕也要比他适合。
……
次日,白杨因为要上班的缘故,也没叫醒韩忆桐。留了些早餐跟一条短信,就赶去了缉毒局。
不屑于现在的工作,如果不是手头压着的事情非处理不可。这班,他要翘,谁都管不了。
韩忆桐是差不多九点多钟醒的,一夜安眠,身体温度暂时退了下去,不清楚到接近晚上的时候还会不会反复。
被关掉的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电话,全都是夏明明打来的。
简单洗漱了一番,韩忆桐回了过去。
“嫂子,你吓死我了。一晚上不回来,电话打不通……”
“手机昨晚没电关机了。”
“你干嘛去了,不是又找男人吧……”
夏明明狐疑,不安。
这种情况,由不得她不去多想。电视台工作,又有一段失败的感情……
甚至,在纠结着,嫂子连夜不回来的事要不要告诉哥哥。
“电话说不清楚,回去说吧。”
“哦,那你来录制现场找我,顺便给你介绍几个人。”
“不去了,我这边还得处理点事情,找时间去看你。”
放下手机,韩忆桐吃了点东西,随后赶往医院。
要办的事情很多,前提是一个好身体。
平时瞧不上的小病小痛,不能再忽视下去。
挺可笑的,多少灾厄都尽数扛了过来。如今一个小小的发热症状,让她竟然束手无策,不得不按部就班的去医院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