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新雨后的清新未散。
夏家,带着墨镜的夏明明步履轻盈从别墅中走出,前往车库。
见到哥哥正在倒车,她顺手拦停,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席。
嫂子出差的事儿也就是瞒一瞒母亲,她早看出来这俩人不定又生了什么间隙。
实在是想不出,到底在瞎折腾什么,太太平平的相处真有这么难?
夏明阳精致的脸上有些不太自然,扫了眼一旁老神在在的妹妹:“你上我车干嘛!”
“送我一趟呗,我车子昨天忘在了电台。”
“自己打车去!”
“不方便。”
“别闹,我赶时间。”
银行贷款的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韩忆桐拿住对方把柄的情况下,柯金明这几天都很上心。初步的,银行已经有意向贷款一千万给他。
这些钱虽起不到大作用,却能有效缓解公司资金紧缺的局面。
而且,只要他按时还贷,把信誉度提高。至年底,应该还能再拿下一笔钱。
夏明明哪管他忙不忙,有恃无恐道:“你送不送,不送马上把借我的钱还我。”
夏明阳气的无可奈何:“明知道我现在没钱,还来讨债!”
“那哥你就把债主给伺候好点,来,笑一个。”
夏明阳打开她的手,等车子行驶离开别墅,他随口问:“有什么事?”
“没事啊,就想问你是不是打算再给我换个嫂子。”
“什么叫再?”
“先是何依秋,接着是韩忆桐。谁知道,你会不会有心思搭上别的备胎。”
夏明阳心里一晃,掩不住的失落。
“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夏明阳知道瞒不过去,深呼吸,随即坦然:“吵架了。”
“那我嫂子这几天在哪?”
夏明阳嘲讽:“还能在哪。韩叔叔那边没有人,自然是在外鬼混。”
“我跟她打电话。”
夏明明瞧哥哥不对劲,拿出了手机。
夏明阳也没拦着,事实上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也没能拨通韩忆桐的号码。
这人之前还是接电话的,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意思?
应该是要提出离婚了吧,否则为何冷淡至此。
这就是所谓爱情?连如此小小的波折都能影响至深。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夏明明不信邪又打了一遍,听到的还是如此。她有了点怒意:“这家伙,太小气了吧。有话说明白就好了,不接电话算什么意思。”
“她总这样。”
“咱们去找她。”
“找到又怎样?”
夏明明注意到哥哥患得患失的反应,稍停顿,带了些异常:“哥,你真喜欢上嫂子了?”
两兄妹虽平时经常斗嘴,实则无话不谈。
夏明阳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喜欢不喜欢不知道,是有点想她。可是,要怎么做?你说呢。”
“是不是有误会?”
“当初我根本没打算跟她在一块,疏忽了许多。她在期间跟一个KTV的男人不清不楚,现在,应该还联系着。”
“这也不能完全怪嫂子吧,谁受得了你以前德行。”
“是啊,怪我自己。”
夏明明终究还是心疼哥哥,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嫂子心里肯定是有你的。她也挺骄傲的人,不在意你,没理由在你身边受那么久的窝囊气。”
“这我都懂。”
夏明明词穷,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住址,咱们这就去找他。”
“丢份。”
“嘴硬什么啊,你不去我自己去。我看看他到底要不要脸,跟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
夏明阳心里压着太多的东西和委屈,哪怕面对妹妹,他也说不出口。
他难不成要说,自己跟韩忆桐结婚到现在,也没真正意义上发生过夫妻关系?如此,哪有资格去管妻子的这些烂事。
电话,恰如其分响起。
夏明阳放缓车速,看是一个生号,腾出一只手接通了电话。
声音刚传来,他脸色就迅速凝固。
是沈冰云打来的电话,对这个男人的声音,他很熟悉。
“夏先生,桐姐说这两天有要事要忙,我怕你担忧,提前跟你说一声……”
夏明阳脸色由白转红,抓住手机的手气的直颤。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自己的妻子,竟然还要由别的男人来告知行踪。
明知道自己反应越激烈,对方可能越高兴。夏明阳好半天才平淡如常:“谢谢,这个我清楚,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沈冰云道:“那打扰了,我也是出于好意,夏先生勿怪。”
夏明阳说没事,机械挂断。
气怒,让他忽略了自己在开车。
听到夏明明急促提醒,他才在红绿灯路口前,紧急刹住了车。
好一会,他侧过脸,茫然失措。
夏明明大致从电话内容里判断出了怎么回事,心疼哥哥的同时,也恨的咬牙切齿。
“这个贱人到底是谁?你别被他挑拨,嫂子根本不可能让他转话给你……除非她傻了!”
夏明阳低声道:“这重要吗?”
夏明明语噎。
是啊,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嫂子消失的这几天,确实是跟打电话的这个小白脸在一块。
这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夏明明咬咬牙能扛过去。发生在家人身上,她气的根本压不住。
一个父亲,一个嫂子。
难怪俩人关系这么好,感情是同类型的人。
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她就想不通了,自己哥哥这么英俊,嫂子干嘛放着山珍海味不吃,去碰那些毫无品格的粗茶淡饭。
现在的夏明明是个很自信的人,可小时候跟哥哥一块陪父母出门,基本属于被遗忘的那个。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哥哥,夸姐姐帅气,懂事……
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认为应该没有正常人能忽略哥哥的魅力。
所以,就算是自己被陈斌背叛过。她也绝对不信,哥哥也会有这么一天。
但事实就是事实,没人能看清楚嫂子到底是什么人。包括她,也是在某个瞬间,忽然就看不透她。
怎么说呢,就是特立独行到让人永远琢摸不清心思。
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经由韩忆桐做出来,都并不让人难以置信。
……
韩忆桐不会知道,沈冰云会给夏明阳打电话。
她也没有精力去处理感情上的事情,全部的心思,沉浸到了即将开始的任务中。
手腕上提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即将出发被送上押送车的节点。
咔嚓!
有人在开门锁,四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外头涌入,押住手铐脚镣齐备的韩忆桐往外走。
哗啦的铁索摩擦着地面,清晰刺耳。
“桐姐,对不住,先委屈您一会。”
一个一米九多的警察,不经意的瞬间,低声在韩忆桐面前耳语了一句。
韩忆桐抬头,看着面前荣耀利剑成员伪装的警察。
说话的人绰号叫大熊,韩忆桐有点印象。
她不着痕迹点头,示意无碍。拖着沉重的步伐,随之前行。
偶然路过的不锈钢金属,让她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昨晚的化妆略有变化,一张脸密布着污垢,衣着狼藉,周身散发着一副酸臭味。
这种形容体貌状态,就是个囚犯,就是伍云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