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出了汗,黏住了皮肤跟衣服,跟下午涂抹的药膏味道混合,怪的让韩忆桐不想污染了如此干净的一间房。
打开卧室门看了一眼,隐约有轻微的呼吸跟人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她知道是沈冰云,便悄然掩上门,去往浴室。
冰冷的水,从头部顺着往下,肌肤因而收紧,却也有效缓解了头部疼痛。
瞧旁边有一次性杯子跟牙刷牙膏,她漱口,刷牙。完毕后,随手裹上了旁边的浴巾。
一切都齐备的让韩忆桐惊讶,这些东西似乎是沈冰云在她睡前准备的,好像知道她要洗澡一般。
心神微微晃动,他好细心……而韩忆桐,也从来没有被男人如此对待过。
之前的白杨,大大咧咧,都韩忆桐迁就照顾他。再后来的夏明阳,两人生活中几乎没有半点交集,更别提帮她做这些事情。
但沈冰云,一切的一切都让韩忆桐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
人性本贱,韩忆桐不得不承认这话太有道理。
她身边这么多的好男人,偏一头扎进夏家那个泥潭不愿意出来。
为何要守着夏明阳那个跟前女友勾三搭四总也扯不明白的男人,而将自己的目光彻底的局限住。凭什么他可肆无忌惮,自己就规规矩矩的,深怕跟别的男人有任何交集。
想开了些,心里也宽绰明朗了些。
她收拢了一下换掉的衣服,准备一股脑塞进洗衣机,希望明天早上还可以穿。
只是刚打开机盖,正要放衣服的她看到了里面的一条内裤,似乎是沈冰云洗过之后忘拿出来了。
手有些颤,就好像洗衣机里是一条蛇,她小心到极点将之拿了出来想放在一旁。
过程中,心里就像是经过了一辆过山车,乃至于她连外头的脚步声也没听到,直到敲门声传来。
“桐姐,醒了么?我忘帮你准备睡衣了,你拿浴巾对付一下。”
沈冰云是被韩忆桐房里的灯光跟她开门的动静吵醒的,他睡觉轻的不可思议,这是常年一个人住养成的警惕性。
来是要说他准备了牙刷牙膏以及沐浴露毛巾等事项,也告诉她浴室在哪,怕韩忆桐放不开。
显然想茬了,他进房才发现韩忆桐已经去了浴室,这才走来顺便打个招呼。
韩忆桐失措道:“行,知道了。”
“洗好了么?要不我去外面找朋友帮你借套新的。”
“洗好了,不用不用。”
她以为沈冰云不会进来,可还是忽略了这人心中的深不可测。说着话,就见沈冰云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我这花洒是国外进口的,用热水需要往左拧好几圈……浴缸有按摩功能……”
他介绍着,眼角余光骤然一转,才看到韩忆桐手里他的内裤。
忽的想到自己是昨晚太过疲乏,洗过后忘晾出去了。
脸上红晕升腾,他低声斥道:“你拿这个干嘛!”
韩忆桐触电一样松开:“我洗衣服,这个碍事。我想洗好之后再帮你放回去……”
越解释越乱,罕少紧张的她语无伦次:“不不不,真是误会,我没偷拿人内裤的癖好……”
沈冰云瞥了一眼:“等会给我顺便晾一下。”
“哦,行。”
韩忆桐见他离开,彻底松了口气。
拿手在额头上来了一下,这误会可大了,自己要是沈冰云,肯定也想着她拿内裤准备做什么。
不敢再乱琢磨,韩忆桐把衣服塞进洗衣机打开,顺手拿过晾衣架往外走。衣服应该是晾在阳台上的吧。
紧张下压根也没想到沈冰云还在卧室里,咯噔一下,看也不多看男人,她走过去乱七八糟的忙碌着。
如此小的一件衣物,他弄半天竟然没晾好,在开着空调的房中,额头上汗渍渗透出来。
沈冰云直乐,走上前夺了过来:“你摸够没,这不很简单。”
韩忆桐被挤兑的尴尬难言,讪讪道:“我又没帮人晾过这个!”
“你结婚都多久了……”
韩忆桐瞧着他眼中不可思议,恼羞成怒:“有完没完了。”
沈冰云脸色古怪,然后肆无忌惮的笑,直到扶着膝盖直不起腰:“桐姐,你这要是冷幽默,还真管用。乐死我了。”
韩忆桐尴尬,随口乱扯:“现在几点了?”
这话才是真冷,冻的房间里瞬间寂静如许,同时,一种玄妙到极点的氛围迅速升腾而起。
沈冰云声音越发无力软弱:“桐姐,早点休息……”
“好。”
沈冰云道了声晚安,低着头从韩忆桐身边走过。
一瞬间清淡的香味来自他的身上,韩忆桐鬼使神差的抓住了他手臂。
“怎么……”
他想问还有什么事儿,就觉女人越来越近,直到身体再也不是自己的。
“桐姐。”
他躲闪了一下,声音无力。却是欲拒又复迎,更点燃了韩忆桐彻头彻尾的冲动。
桌上的一枚硬币不知什么时间到了韩忆桐手里,顺手弹出,啪的轻响,正砸在开关之上。
骤然的黑暗,加重了浓郁的夜色。
韩忆桐只觉自己身体每一个细胞都要炸了,急促而忙乱。
风起,外头呼啸声隐隐。
沈冰云结结巴巴:“桐姐……床头柜有东西。”
韩忆桐顺手就打开,是一盒全新包装的DLS。
沈冰云似乎怕韩忆桐误会这东西的来历:“我,我回来之时在路上商店顺手买的。”
这话跟点燃引线的火团差不多。
他买的,而身边就韩忆桐自己,那是给谁准备的?
好像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