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明撇了撇嘴,置之不理。
她有气哥哥的心思,更多是真对韩忆桐心存歉疚和感激,不做点什么,总难心安。
夜更深了。
韩忆桐精神疲倦,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
夏明明则就在旁边病床上和衣而卧。
她真不放心韩忆桐一个人在这。
第二天。
韩忆桐伤势略减,却还是不允许过多活动。
期间夏明明除了配合警察在走廊重新录了口供,仍旧全程没离开医院。
龚秋玲的意思是让家里保姆帮衬两天,夏明明想也没想便否定了。
悄悄把女儿拉到了一旁:“闺女,你总在这里,你哥哥想跟你嫂嫂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听话,今个儿跟我回家……”
夏明明闻言气不打一出来:“还说呢,我嫂子是怎么受的伤?孤零零一个人住在医院你们放心啊,我走了谁留下照看。”
龚秋玲道:“我今天就跟学校请假来照顾你嫂嫂行不行。”
夏明明脱口:“不行,你让我哥亲自过来。他老婆受伤,他倒没事人一样。怎么做人老公平的,难怪前阵子嫂子理也不理他,要我是嫂子,早跟他离了。”
龚秋玲怪异:“哟,这一件事就让你倒戈了。以前谁经常在我耳边说小桐配不上你哥的。”
“我承认是我眼皮子浅,现在看清楚了,不行?”
龚秋玲乐:“你还没看出来么,你哥正因为不来,才显得心虚。要不就算感情再淡,出这种事至少也要来医院看看的……”
“他活该难受,平时用不到我嫂子,眼睛都在头顶上,这不刚靠我嫂子拿到投资,态度转眼就变了。”
“他是你哥,你立场到底在哪。”
夏明明道:“我哥怎么了,我哥能在我出事的时候舍命救我不?他我是不知道,我嫂子是付出了行动。”
“去去去,赶紧回家,这我照看着。瞧瞧你德行,一天没洗澡了吧……”
龚秋玲敲了下女儿脑门,笑着斥了一句。
女人毕竟是爱美的,被老妈提醒,夏明明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韩忆桐隐约察觉了外头动静,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婆婆来换小姑的班。
她嘴角不禁上扬。
早知道苦肉计如此有效,以前就想招试一试了。
不说夏明阳如何,小姑跟婆婆对她态度有所改观,她至少能省却许多烦恼。
而入院以来也确实是这样,夏明明把她给照顾的无微不至,渴了水递到嘴边,饿了亲自来喂……
婆婆龚秋玲也是,说话和颜悦色,跟往常判若两人。
嗅到她特殊的香水味靠近,韩忆桐闭上眼睛装睡。
被照顾也是挺别扭的,夏明明还好,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她跟婆婆是挖空心思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好说。
当然,也不可能一直装下去。
适当节点,她睁开了眼睛,跟龚秋玲闲聊了几句。
而后俩人就一个在微信群里交代工作,一个拿着手机刷新闻。
一天,就这么度过。
到晚上,韩忆桐见婆婆要住下,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劳烦她。龚秋玲瞧儿媳气色精神确实不错,加上大夫也说没事,也就不再坚持,临走时还留了两千块钱,让韩忆桐有什么需要找护士去买,说都打过招呼了。
第三天,从最初来医院就再没见过面的夏明阳总算是抽空赶来了一趟,韩忆桐也在当天下午提出了出院。
她伤口自己处理的得当,本就比一般酸烧伤的患者轻微。再加上年轻,恢复能力强,眼下只要不剧烈动作,基本无碍。
还有就是,大夫也说没有感染迹象,疤痕趋近平稳,问题不大。
夏明阳本还想让她多住几天,见韩忆桐实在不肯,只好去办了出院手续。
这三天里头,那个袭击夏明明的凶手也已经被抓到。
夏明明属于公众人物,警察在发案后就全力以赴的缉凶,调监控。次日下午便把人堵在了东阳到临安的高速路口。
只不过抓了也没用,因为对方有精神病史,警察找不到可靠口供的情况下,暂时有把这案子定为随机行凶的可能性。
韩忆桐听到这直言道:“不可能,我见到了所有行凶过程,对方压低帽檐就是在躲避摄像头,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就算是精神病,也肯定是受人指使。”
夏明阳也不信会这么巧,狗屁的随机行凶,妹妹运气又不太差,怎么偏赶上她了。
离开医院,车上韩忆桐拿出手机打给刘建民说了这件事:“刘局长,这事还得请您帮个忙督促一下。不然的话,不排除下次再有类似事件发生的可能性,您也肯定不希望东阳警方成为笑柄。”
刘建民早听说了这件事,无奈道:“韩兄弟,现在对方根本拒不承认自己做过了什么,说全给忘了……他又确实有精神病,你给出个招,我该怎么办?”
“我能不能见一见犯罪分子。”
“这不合规矩。”
“只看一眼他们审讯的过程。”
刘建民停顿片刻:“好,你什么时间过去,我跟唐所长打声招呼。”
等韩忆桐挂断电话,夏明阳目不斜视盯着前方道:“你对我妹妹的事还真挺上心的。”
“你难道希望幕后主使逍遥法外,跟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间再安排来一次袭击。再说我这身伤,总得有人给个交待。”
夏明阳哼了一声:“那就劳烦你好好查,当自己是神仙呢,警察都没办法,你逞什么能。”
韩忆桐理也不理,自顾闭目重新回忆这件事的经过。
她服役期间受的是反审讯训练,跟审讯完全异曲同工。攻心为上,体罚为辅。
而且,各方面一定比当地的民警审讯高明无数倍。所以有人是不是说谎,是不是存心隐瞒什么,毫不夸张的说,她基本能看出端倪。
夏明阳莫名其妙的火气乱撞,本还打算跟她聊一聊新成立的忆胜需要面对的种种问题。现在,兴致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