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忆桐离开后,萧夜容随即又打了许开阳电话。并不避讳施洋在,直言道:“许总,裘书记时间多宝贵,忆桐说一定可以约出来。而且他呢,之前主导策划过那场针对魏华的舆论。他说让你多考虑考虑,但我觉得宜早不宜迟,早下决定,好继续接下来的事。”
另一边的许开阳处在徘徊犹豫之中。
“小萧,你不要急……这么做万一舆论扳不回来,正一集团就完了。假如通源碰到这种事,你也能这么快下决定么。”
萧夜容兀定:“我能!因为我知道不当断则断的话,就一点机会也没了。”缓了缓,声音变轻:“许总,咱们认识多久啦,一直合作都没出过问题。当初同湾的时候让忆桐帮忙拆迁动员,你说他做不到,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事实显而易见,同湾此后一切顺利!”
“这次也一样,你觉得风险太大,我反而觉得是唯一的办法。你怕这次事件可能会导致长期的负面影响,可是怕也没用,将近一千名业主,后续可能会更多,你能压多久?早晚都会传开,被竞争对手知晓。”
“到那种时候,你比现在被动。我个人愿意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忆桐没有时间。她为人干脆,你相信她,她就帮你做事。你不相信,她就一点不会管……”
许开阳疑惑:“她一定可以约裘书记出来?”
“对。”
“你了解她多少。”
萧夜容蹙眉:“不多,我就知道闵辉的舅舅拿她没办法。一次事件以后,再也不敢冒头!”
许开阳笑呵呵的圆滑:“那这样,今晚裘书记要不肯出来,你带忆桐过来呗。我安排,好好聊聊。”
萧夜容冷淡:“没必要聊这些,她只会觉得许总你优柔寡断!”
“小萧,这么说话不好。”
萧夜容毫不介意反驳:“你现在给我答复,这次事件谁来解决?许总解决,我让忆桐该干嘛去干嘛,她拖着条断掉的手臂来帮你,本身她上京市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要是我们俩解决,许总你就别管了,作壁上观,把必要的营销费用打给通源就行。”
许开阳被他咄咄逼人的口气弄的暗恼。
明显觉得萧夜容跟以前不太一样,还从没听他用如此不可缓和的语气来跟自己说话。
“小萧……”
萧夜容抬头再次打断:“许总,你什么也不要说,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就成。如果你自己解决,别耽误大家时间。还有,工程的质量问题是由你们正一集团直接导致的,出现一切后果,通源不买单。”
许开阳自也转冷:“我跟忆桐也算是朋友,她来临安,我请她吃个饭怎么了。”
萧夜容避开不争,自顾道:“裘书记同意赴宴之前,许总考虑好。如果考虑不好,那我跟忆桐就权当认识下裘书记,混个脸熟。”
挂断,他环着胳膊看向小区外的绿化。
天气转暖,柳枝新芽,整个世界开始有了生机。
他以前对人对事,百般讨好,交好。为了生意跟交情,可以把利润往后放。
新通源,同湾项目,他都是吃亏在做,因为没资格跟人讨价还价。
全心全意的合作,结果许开阳弄出了这种事情来。他惦记着收尾,他反而还顾首顾尾。
这种人,实在没必要过分的谈交情,他也不再需要这些交情。
身后有一个人,可以无计可施的时候来帮他拿主意,来帮他。就够了!
施洋没有偷听人说话的爱好,但大致听到了许多萧夜容跟许开阳的聊天内容。
偷看了眼窗口站着的男人,眼中亮色难掩。
他挺崇拜萧夜容的,为人处世软中有硬。不伤底线,他就能一直退。合作对象太过火,也能当机立断的快刀斩乱麻。
说起来容易,很难很难。
尤其国内这种经商环境,通源短短几年内到此规模,堪称奇迹。
唯一奇怪的是刚才还和风细雨的萧夜容,短时间情绪变化如此的大。显然,跟许开阳聊天的时候已带了怒意。
也不难想象,这次事件是由正一直接导致的。
国内能排名前几的地产商,犯低级错误,变相牵连通源,换任何人都难再和善以对。
若是同湾项目到了山穷水尽那天,跟正一打官司都是必然要做的。
盘桓着,注意到萧夜容转过了头。
施洋敛神,笑着打岔:“这次见忆桐,觉得她变化挺大的。”
萧夜容冷淡的脸色戏法般消融复笑:“是啊,更自信,更有担当了对不对。这本来就是她,藏在砂砾中的钻石,早晚都会发光,不可能被掩藏!”
施洋迎合着,歉意:“萧总,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没想到是忆桐接的……”
萧夜容摇头:“没事,她接跟我接一样。对了,你提前帮我在郊外的农庄里定个包厢,今晚裘书记不来,我请客,咱们一块去那里吃。”
“好,我这就打电话。”
拿起手机,施洋疑惑难解。
他昨儿就奇怪萧总为何让他不分时间,随时电话汇报工作情况……似乎,有点懂了。
是故意让韩忆桐知道么?不然昨天刚打电话,今天就来临安啦。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弄不明白,自笑而不言。
这些无所谓,老板值得跟随就行,其它根本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
……
韩忆桐这会到了谭靖宇家门口,提着一些简单的茶叶跟礼物。都不值钱,值钱的她也不会送。
跟谭靖宇提前打过电话,知道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没等着,顺手摁了门铃。
开门的是谭靖宇妻子刘慧,普普通通,四十几岁的女人。
打扮朴素,相貌秀气,一眼看去就是那种通情达理的性格。
“嫂子,几年没见了。上次就说来看你跟谭哥,没来得及……”
刘慧观察了好一会:“你是,忆桐。”
“对,来您家里过一趟。跟谭哥俩人还都喝多了,没少给您添麻烦。”
刘慧笑了起来:“快进,快进来。”
韩忆桐健谈,坐沙发上跟其聊了几句,随即就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正是从省厅赶回来的谭靖宇,警服还没脱,满身的正气,双眼灼灼。
韩忆桐起身,见他要抱,忙侧步躲了下:“谭哥,手不方便,你别给我再弄折了!”
谭靖宇关心:“还没好?”
“重新手术的,得一阵子。”
谭靖宇拍了下她另一条胳膊,顺势端起桌上水杯一饮而尽:“今儿忙的脚不沾地,前阵子临安不出现了一桩要案么,至今没线索,临安民愤很大。我这督促着他们马不停蹄呢,刚去底下开完会回来,恰接到了你电话……”
“别把人熬垮了。”
谭靖宇摆手让坐:“就这命,不该管的也想管,活该累着。你也甭跟我客套了,时间真急,有事现在说,能办我就帮你办。还得回省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