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钧生怕被占便宜,一把将颍姬推开,却不料她身子刚离自己胸膛,便摇摇欲倒。
他连忙双手扶稳,放在临时搭就的床榻上。
颍姬身材丰腴,这一特征在平躺时表现得依然突出。秦钧忍不住欣赏着那张冷艳无双的脸庞,小心脏突突直跳。
纯洁如他,马上想到为她更衣睡觉,并不敢做非分之想。
正犹豫之间,帐篷外突然出现两条黑影。
“又来?今晚我是跟影子过不去了吗?”
他不假思索地掐住颍姬雪白的脖子,只要一有士兵进来就拿她当人质。
“令尹大人,蟠龙山的人前来求见。”外面的黑影发出声音道。
蟠龙山的人?难道是宝?和蓝笔头来救自己?秦钧心中反应到。可如果士兵们进来看见他们的令尹大人被自己放倒在床榻上,会不会把我剁成肉酱。
左右环顾,这帐篷位于营地中央,一钻出去必然被发现。
绝对不能放他们进来。
“令尹大人?”外面的人又提高声音问。
颍姬的声音再不出现,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闯进来查看。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难安,计上心来,决定冒个险。
“蟠龙山的人?谁啊?”颍姬的声音问道。
他捏着嗓子,学得七八分像,这得益于过去在短视频平台上恶搞影视桥段配音的经历。
帐外两个士兵顿了顿,并未起疑,说:“是蟠龙山龙眼分座首领蒋敖公。”
“蒋敖公?”秦钧惊愕一声,声音险些露出破绽,立即扮作颍姬,问答:“大半夜的,他来做什么?”
“属下不知,他只说有要事求见令尹大人。”
“好吧,带他过来,不过,就让他站在帐前,说完话便打发走。”
“是!”
秦钧着实想看看这蒋敖公大半夜下山会见敌人,所为何事。按他前世的规矩,通敌是要判死罪的。
不一会儿,两个士兵带着一个身形高大、两肩宽广的男人来到帐前,隔着帐帘便知确是蒋敖公。
不待士兵吩咐,敖公自动一股脑跪在帐前。
“蟠龙山小可蒋敖公拜见令尹颍姬大人。”
“起来吧。”秦钧道,“敖公夜中莅临,不甚荣幸,本官偶感不适,早早睡下,不便起身相见,请敖公见谅。”
“小人冒昧打搅,大人不予怪罪,小人便已万幸!”
这个蒋敖公,真是拍马屁的一流好手,秦钧心中骂道。
“不知敖公有何见教?”
敖公清清嗓子,表现得极为恭敬:“小人乃为白日在山上一事,秦头领年幼无知,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海量汪涵,不予计较。现现秦头领不知去向,小人已命人速速寻找,一定尽量找到秦头领,让他来亲自向大人负荆请罪。”
“入娘撮鸟!”秦钧怒火中烧,蒋敖公话里对自己倒没什么不敬之词,但这姿态和立场,实在让秦钧忍无可忍。“不改变他的错误观念,自己将长期跟他们一起憋屈受罪。”
“负荆请罪?何出此言!”他继续假扮颍姬的声音说:“秦头领的言行举止虽然略有瑕疵,但他特立独行,鹤立鸡群,人中龙凤,卓尔不凡……”
他真想把所有好词儿一股脑带出来,可惜语文实力不允许。
蒋敖公在帐外听见如此赞美秦钧,心中颇感意外,初以为语含讽刺。
“总之,此人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人才,你们好好听从他的领导,不起二心,把山寨发展壮大,干什么都比归顺黎方城强。”
敖公直犯嘀咕,好半天才说:“大人说的是,秦头领确实是个杰出人物,可是,纵然是有他做领导,蟠龙山一日无招安,便一日不能翻身呀。”
“放心,像秦头领这样稀世罕见的青年才俊,我们黎方城是不会错过的。我即日便启程回黎方城,报告城主,建议城主早日亲自拜访蟠龙山秦头领,共同商议「合作」事宜。”
这一番话听得敖公激动不已,自从落草为寇这么多年来,在跟官方打交道的经历中,还是头一次被对方这么尊重。而且此人还是威震八方的黎方城首座大臣颍姬。
他隔着帐帘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上三个响头。
“令尹之恩,蟠龙山所有弟兄没齿难忘!若得令尹大人说服城主招安,将是蟠龙山山寨史上里程碑的一笔呀。”
说着声泪俱下,秦钧在里面听得又心痛又觉好笑。
“本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定当勉力从之!还烦敖公替我向秦头领致意,请他不必担心,无需顾忌,按照他的意愿领导蟠龙山山众,前程自然无量也。”
“谨遵大人吩咐,小人一定将话带到。”敖公又叩谢道,“小人不敢再打搅大人休息,这就告辞!”
“恕不远送。”
帐外三条人影渐渐远去。
这才放下心来,低头一瞧,床榻上的颍姬一双大眼睛正怔怔盯着自己,脸上似乎透着股娇羞之色。
原来他适才与帐外对话,双手却一直不曾离开过颍姬的脖子,颍姬意识逐渐苏醒,身上却无半分力气,只得任由他的手停留在自己身上。
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不仅初吻,初体验,甚至第一次肢体接触,仍然能给个别女人心中留下不灭的烙印。
颍姬贵为一城第一大臣,身世显赫,但年近三十,非但不曾婚配,甚至连男女肌肤之亲都未曾感受过。
秦钧恰好是她的第一次。
这一亲密体验,顿时唤起她埋藏多年的少女情怀。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既觉生气,又觉欢喜,疼痛中透着舒适,庄重的她想把他一脚踹开,但柔软的她又希望他多留一会儿。
所有的情绪都蕴含在那双纯澈的眸子里。
秦钧却从中看见了威胁。
“别出声,不然我揍你!”
颍姬没有挣扎,眼神里添了些温柔。
秦钧有些看不懂,怀疑她是过于虚弱的缘故,便没多想。
“我现在要逃出去,我警告你,别出声,你要是敢出声,我一定回来杀了你!”
样子凶狠得不得了。
见她没意见,便起身蹿出帐篷外。
他尽量猫着身子在黑暗处行走,走过四五个帐篷,肩膀上忽被人拍打。
“站住!偷偷摸摸干什么?”
是个魁梧士兵,比他高半个头。
“上厕所。”
“干什么的?跑这儿来上厕所?”
“我平时都是在这儿上的呀。”秦钧装出无比憨实的表情,“前面那块菜地是我老爹种的,今晚我老爹叫我来看地,不让野狗偷吃菜,刚才番薯吃多了,就来这里方便喽。”
“真的?”士兵瞪着浓眉大眼打量他。
“什么蒸的煮的?”秦钧率直反问道,“你有没有偷吃我家菜地里的菜?”
“胡说八道,你不是说是狗才去偷吃菜吗?”
“平时这里还没有营帐呢,我咋知道你不会去偷吃我家菜!”
“去去去去!傻不拉几!”士兵将他轰走,“大爷也要撒尿。”
秦钧转身快步离开,没走几步,背后突然啊呀一声,回头一看,那士兵重重跌倒在地,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一条手腕粗的黑褐蛇腹部缠绕在士兵腿上,蛇头张着大嘴,吐着芯子向上半身游走,上下四颗尖厉银白的毒牙恐怖至极。
蛇头左右晃动,突然呲的一声蹿出去,毒牙准准咬在士兵喉咙动脉上,毒液瞬息注入血液,士兵由脸庞到四肢,整个人尽皆变成恐怖的蓝色。
秦钧吓得毛骨悚然,转身便跑,可脚步一迈便僵住了。
三条同样形状的毒蛇早在身后等着他,吐着芯子发出嗤嗤嗤之声。
“咕嘟咕嘟~”
地上那具士兵尸体全身发热沸腾,溶解成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