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果不出林蔓儿所料,林萱儿自然是被迫得知了这个消息,登时就在瑞合院又哭又闹,还摔打了不少珍贵瓷器,汪氏急得没有法子,却也是无可奈何。
林家尚且如此闹腾,那就更不用说晋王府了。
韩氏听见这消息,登时就站起了身,脑袋晕了晕,这才勉强站稳,“你说什么?晋王早就有了心上人了?”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点风声都不曾有。
“看那形状,确是无疑。”面前回话的人低声答道,“这京城中都险些传遍了,晋王殿下和一个民间女子早已私定终身,这情意深厚的紧了。”
后面这句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但是也侧面说明了晋王与一个女子关系亲密是绝对有的。
萧灵绮面色上忍不住一怔,“娘,这……”
韩氏挥了挥手,叫面前之人退下,这才抬起头来咬了咬牙,“果真好手段,好计谋!竟瞒得滴水不漏!”
萧灵绮抿了抿唇,“娘,不过一个下贱的民间女子罢了,便是入主做王妃都是不够格的,陛下一定会因此斥责他,到时候哥哥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韩氏缓缓地摇了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萧令琰此人若无绝对的把握,绝对不会行此冒失之事,若他敢这么做,恐怕是早已料好了对策,她还不知如何破解。
陆之逾收到殿试的通知之后,陆欢颜就慌里慌张地开始给他量体裁衣,这到了大殿之上可是要面见陛下的,自然不能衣着不得体,凡事都要有理有矩这才好。
几个女孩子忙忙碌碌,一天到晚叽叽喳喳个不停,终于到了殿试之时,一大早陆欢颜就起了身,看着穿戴一新的陆之逾上了车马,满眼都是兴奋。
也不知道哥哥能不能中个状元回来,那可是、那可是满门荣耀的事啊。
陆之逾微笑地看了妹妹一眼,随后这才抬头入了车驾,往皇城走去,皇城之中,殿试只有十人,自然是这会试之中的佼佼者,前三甲领头而行,后七人并排跟上,入了大殿,都惶惑地跪了下去。
陆之逾不着痕迹的左右看了看,恭敬地伏在地上没有多话,只等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之后,才听见?一个太监的尖声唱喏,“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山呼万岁,末了还余音绕梁,片刻后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平身。”
几人起身,这才见洪如柏列队而出,恭敬道:“陛下,此乃本次会试前十名者,请陛下垂问。”
皇帝缓缓地点了点头,照常开始提问,众人一一都答了,却还有几个声音微颤,见着皇帝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引起不少人的皱眉来。
“云州府学子陆之逾是哪个,站出来让朕瞧瞧。”
陆之逾心中一动,随后跨步而出,恭敬行礼,“学生陆之逾见过陛下。”
皇帝目光落在他身上,讳莫如深一般,良久没有开口,众人见状也纷纷侧耳私语,陆之逾浑若无物,依旧恭敬而立。
对于这个和晋王已经攀扯上关系的人,众人的眼神晦暗不明,有的喜有的怒,有的却是面无表情作壁上观。
却不知,陛下会不会点他为状元?若是这样的话,那陆家的门楣可就全然不同了。
各种心思在众人之间流转,人人心思不定,只听着皇帝发问的问题后,却是忍不住愣住了,这、这……无论如何答都不能明哲保身,看样子陛下是对这陆家不甚满意?
再去看陆之逾时,却见他神色似是微怔了片刻,随后抬起头来恭敬地行礼,“学生以为……”
时至辰时,众人鱼贯从大殿中走了出来,脸上却是各自都带着不同的神色,有的频频点头称是,满脸的赞赏,有的则是目光晦暗,只看着先行离去的殿试众人,神色不明。
“陛下点了大公子为探花,说是大公子才华甚高,却需磋磨,为免他骄桀,这才点了一甲为状元,第二名成了榜眼,而他落了探花。”比陆之逾先行回来的自是喜讯。
陆欢颜眉头紧皱,若不是状元也就罢了,可大哥哥分明就是二甲,凭什么要退为探花?
她心中不服气,忍不住噘了噘嘴,傅云殊却觉得好笑,“你想想,之逾这才考了第一场已是过了,那另外两位可是如今都三四十了,陛下即便不为别的着想,也得以大局为重。难不成你想让他陷于众人猜疑的局面,陛下看重晋王,这才着了他为状元?”
“这分明就是无稽之谈!”陆欢颜没好气,这跟她有什么干系,她和阿炎哥哥那是另外的事情,跟哥哥的名次无干。
傅云殊挑了挑眉,淡淡地笑了笑,“这就是朝廷,这也就是京城。”
陆欢颜语塞,张着嘴看了他两眼之后,愤愤不平地低下头来,不过午后陆之逾就回来了,满身的喜庆,身上自然是簪着大红花,陆欢颜瞧着那红花和帽上的凤羽,忍不住垂了垂眼,很是觉得对不住长兄。
众人围上前来说笑了好一会儿,陆之逾看着妹妹的模样,这才笑着上前道:“探花之位已是不错,我才学虽好,但到底没有任何的经验,不比另外两位大人温善持重,陛下已是格外开恩了的。”
陆欢颜满心的不服气,抬起头来看着陆之逾笑意盈盈的眼睛,这才泄了气,“哥哥不怪我?”
“这与你有什么干系?陛下自有陛下的决断,我等听命罢了,再说只要能为国效力,为民谋福,又何须在乎这一二名次之争?”陆之逾微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
陆欢颜心中的崇敬愈发的高昂,她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最棒的!
见她开了笑颜,众人这才算舒了一口气,陆欢颜既缓过了劲,便精神起来,赶紧着人去门口放鞭炮,更是要广舍银米和喜钱喜糖,好叫大家伙一道乐呵乐呵。
众人瞧着陆家虽出了一个探花郎,但却并未大门紧闭,戒备森严,反倒是亲和的紧,不由得愈发高兴起来,直把白茶巷子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