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二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满腹神气道:“到底还是陆姑娘明事理,懂取舍。”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柳月兰眼泪流了下来,“满满……”
陆欢颜淡淡一笑,随即抬起头来,声音平静,“结果就是……我不会嫁到刘家。”
此言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刘家二郎脸上的脸色顷刻间就变得难看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你……”
陆欢颜扬起眉头静静地看着他,“不仅如此,从今以后我们与柳家也毫无瓜葛,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要打要杀那是你们的事情,出了人命也与我们无干。”
这般决绝和淡然的话,别说是个小孩了,就是个大人,说出来也是吓人的紧,刘家二郎脸色都变了,“你当真这么说。”
陆欢颜忽而抬起头来,瞧着他歪了歪脑袋,显得憨态可掬可爱至极,“我当真这么说,我说的也当真,怎么?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这话也听不懂么?”
人群中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刘家众人的脸愈发的难看起来,左右看了看,才咬牙道:“好,好,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这状纸我定是要交到县太爷的公案上……”
“刘二公子,先别急着交那副状纸,我这里倒是也有一纸状书,也想叫你听听,看写的如何?”陆欢颜缓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来,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刘家等人也是疑惑的紧,陆欢颜轻咳了一声便低声念了起来,“今日稻香村陆欢颜状告万安县刘祥和等人买凶杀人,凶手林松、白鹰等人,更有商盗勾结祸害百姓……”
洋洋洒洒念了半天,众人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的惊讶起来,看向刘家众人的表情也更加愤怒和恼火,原来那些事情竟还有他们插手,真是祸害至极。
刘家二郎和刘家三郎几人听着脸色微变,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欢颜,他们自是早就知道林松等人已被捉拿,既已买通了他们,他们自是不敢再暴露出他们的身份来,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什么都知道。
念完了状纸,陆欢颜悠哉悠哉地抬起手来,将手中的东西都给展示了一遍,“这些银票和契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些内容,便是想赖也赖不掉的。”
“你以为这些送上去县太爷就会相信吗?哼!别做梦了,你们不过几个庄稼汉,还以为衙门的大门是为你们开的不成?”刘三郎听完过后颇有几分紧张,不过片刻之后又平静下来,看着她的模样鄙夷不已。
他们早就和县太爷达成了共识,这些东西就算交上去也毫无作用,更何况大哥还在州府为官,这上下一通气,他们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奈何不得他们什么。
陆欢颜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交给县太爷?我依稀记得,这万安县里可不只有你们一家做买卖的,还有一个苏员外手段也很是了得,他兴许对这些很感兴趣。”
听见这话刘家众人的脸色才是真的变了,这苏员外是朝廷致仕的老员外了,家里也有薄产,和刘家是有竞争之势,只可惜这县官不如现管,苏员外在朝为官时颇有几分重量,可如今赋闲在家到底不如刘家正当势强,是以才和刘家的竞争当中总是落了半乘。
两家既是这般针尖对麦芒的状态,苏员外若是得了于他们不利的东西,只怕定会将他们往死里整治,这可就麻烦了。
刘家有钱,苏员外也有钱,这县太爷定是谁钱多往谁那里靠,苏员外若是得了翻身的机会,还不拿捏着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刘家二郎知道其中利害,当即脸色就软和了下来,脸上带着几分不甘却又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陆、陆姑娘……”
陆欢颜挑了挑眉,不作言语,稻香村的众人虽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但看着刘家没了气焰的模样也知道陆欢颜定是说到了他们的痛处,怪不得满满能这么气定神闲,也这么厉害呢,原来手里还握着这样一张王牌。
陆家众人脸上也露出了几抹喜色,惊喜地看着陆欢颜,这本以为走到绝路的事情,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出现了转机。
刘家三郎虽然没有二郎那般聪明,可也知道苏家和他们是势不两立,这事要让苏家知道了,只怕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效果可远比将这事捅到官府的大了。
他咬了咬牙,愤恨地看着陆欢颜,却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他在万安县贵为刘家三公子,却被一个小丫头给拿捏得一动不能动。
“二哥,他们如今还未将事情捅出去,不如我们……”他眼中露出一抹杀机来,缓缓地扫视着面前的人。
刘家二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低声斥责道:“胡闹!”这小丫头当着众人的面就是为了警告他们,这事已经有人知道了,如果他们敢胡乱动手,此事定会被送到苏家去。
更何况,他们能对稻香村的这么多人动手吗?那岂不成了弥天大案,他们刘家还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他训斥了一番弟弟,心中勉强好受了许多,看着陆欢颜笑眯眯的模样,心口那股气压不下也得压下去,咬了咬牙才道:“此事兴许是什么误会,陆姑娘莫要生气才是,既陆姑娘看不上我家的门楣,这亲事既不愿结那就不结了,咱们还是和和美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才好。”
听见这话,众人松了一口气,陆欢颜也缓缓地点了点头,她也不愿意和刘家撕破脸,毕竟那苏家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更何况如果真要做的这么绝情,那他们定然也会受伤惨重,大家都投鼠忌器,将这事给化为乌有才是最好的。
至于刘家恶贯满盈的事情,早晚会出现纰漏,也自有人会去收拾,不必等到她动手。
“嗯,这样是最好了。不过还有一事……”陆欢颜将状纸收回怀中,慢吞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