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萱在听完吴浩宇的自我介绍之后,疑惑的看向吴浩宇,说道:“神仙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本名叫做武萱而不是武曌。”
“你是武萱,也是武曌的,我不会找错的,除非你不愿意做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皇帝。”吴浩宇解释道。
武萱摇摇头,回复道:“不想,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了,每天吃喝玩乐的,做皇帝多累啊!我见陛下整天不是在商讨大事,就是在批阅奏折,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更何况,我本身还是一个女子,如何能让天下信服呢?”
吴浩宇见武萱无意权位,无奈的说道:“本尊暂且不强求于你,等日后你愿不愿意自有定论,至于身为女子不能称帝一说,那是对别人而言,你可知天子二字何意?如果天要选你,凡人怎能拒绝呢。”
吴浩宇霸气的话虽然能给予武萱一点信心,可是她此时依旧没有称帝的欲望,只是因为自己的命这么好,在内心沾沾自喜了好一会儿。
夜色已深,吴浩宇只好撤去屏障,离开深宫,而武萱在见到吴浩宇离去后,也吹熄烛火,卧入被中,只是内心久久难以安定,她既为遇到神仙而兴奋,又为神仙的话而苦恼,以至于整整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次日,已经对武萱腻了的李世民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在书房召见她,而是选择了另外几位更为貌美、看起来更为成熟的才人,当侍女告知武萱此事之时,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已然失宠,依旧我行我素,她可能不知道在宫中,失宠的才人和打入冷宫的妃子几乎无二。
夜间,吴浩宇再次来到她的床头,叫醒正在睡觉的武萱,递给她一卷名为“帝王术”的天书,此书是吴浩宇记载的秦皇嬴政和汉武帝刘彻当政的一些故事,涵盖君仪、君言和君行等方面,吴浩宇希望武萱能自己从中吸取知识,为将来做皇帝打好基础。
被半路叫醒的武萱有些恼怒,可是又不敢责骂神仙,于是她只好快速接下书卷,表示自己会看,希望神仙见此能快点离开,自己好能睡个好觉。
“有什么不懂的,下次记得请教本尊!”,明白武萱心思的吴浩宇留下这句话,也迅速离开。
武萱见吴浩宇离去后,将天书随意放在枕下之后,也再次进入梦乡。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李世民不再宠幸武萱的日子越来越久,太监和宫女对于武萱的尊敬也日益减退,反应到现实之中,便是他们不再对武萱行礼、不再称呼武萱为“娘娘”而且开始对武萱的命令阳奉阴违,他们偷偷收回曾经巴结武萱时送的礼物,比如铜镜、胭脂和笔墨,再送给其余受宠的才人,转为她们鞍前马后的效劳。
原本武萱热闹的寝宫一下子冷清下来,没有人阿谀奉承的日子,武萱觉得特别难过,原本属于她的贴身侍女泠儿也被皇后要了去,宽阔的宫殿之中除了送饭时的太监,大多数时间只有她一个人,出于规矩,她只能守在宫中,除了宫苑的后院和居住的前殿,其余的地方都不能去。
吴浩宇依旧每晚都来,武萱在闲得无聊之后,对吴浩宇的态度有所改善,也开始阅览被天书记载的故事,理解其中的道理,她向吴浩宇索要了几株外界的桃树,种在后院之中,希望能看见亲手种下的桃花,吴浩宇每次都会按约定带来高要制作的食物,因为失宠的缘故,武萱现在吃的东西已经是被太监享用过的残羹冷炙,她不愿意去食用,为此她要挟吴浩宇带好吃的给她,不然就不学,吴浩宇答应了她,故而向高要索要一日三餐,还特意处理太监送来的饭食,销毁证据。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武萱一直在吴浩宇的监督下学习着帝王之术,而气温一日一日的降低。
此时的宫中,棉被格外稀缺,于是分配给武萱之类落魄才人的份额被太监们瓜分,如果没有吴浩宇,或许十几岁的武萱渡过严冬都会十分艰难。
由于武萱白日里也无事可做,吴浩宇便趁机教导武萱弹琴,有些琴艺基础的武萱能很快上手,可略显生疏。
琴艺,用以陶冶情操,书籍,用以丰富阅历,武萱在不断的学习中提升自己的价值。
大雪下的宫廷依旧忙碌,年关将近,皇家的春宴也会如期举行,各处有意争宠的妃嫔,忙着托人去宫外买来名贵的胭脂和飘香的水粉,增添着自身的魅力,才人们也得在宴会上依次表演才艺,无论诗曲歌舞都可。
跟着吴浩宇学琴的武萱,乐声和乐意与吴浩宇有太多的相似,琴音低沉绵长,初次听来并无异常,听久后,才能感觉到其中的孤独意境,武萱时常会含泪听琴,她时常望着吴浩宇风轻云淡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有些敬仰。
而吴浩宇出于无意的关心,将这份敬仰化作了仰慕。
除夕的那天,唐皇在皇宫摆宴,邀请大臣和亲王前来庆祝,整个宫殿灯火通明,映照在盛装的妃嫔身上,尽显姿色,皇后在女官的搀扶下和唐皇一同出席,其余宫人和大臣们纷纷跪拜行礼,高呼万岁,而后在唐皇的一声令下,上酒菜开宴。
宴会的正中有一方舞台,是特意为才子佳人准备的表演场所,但凡得到唐皇的认同,都可以获得名声和赏赐。
今夜并无才子上前,而蓄意已久的妃嫔依次展示才艺,引人瞩目,在妃子表演完后,才轮到才人表演。
此时,大多数饮酒的大臣已经醉了,开始胡言乱语,谈天说地。
才人也依次登场,其中以舞蹈居多,亦有诗歌乐器,意境大多欢快高昂,而武萱从来没学过欢快的琴曲,因此成为唯一一个没有被称赞的。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布衣漫步走上舞台,在众人的喧闹中独自抚琴奏乐,表情如同吴浩宇一般冷淡,乐声凄苦,丝丝缕缕如同对天地的哭诉,于是被众人不喜,一曲毕了,她又自顾自的下来,坐在喧闹的人群之中,目光涣散,心绪飘飞。
但是正因为武萱的另类,她引起李世民十岁的小皇子、李治的兴趣,让他陷入命运织好的蛛网。
宴会后,武萱独自回到寝宫,并没有发现吴浩宇的身影,有些失落,突然,她听到一阵敲门声。
武萱轻步走到门旁,却察觉到几丝不对,按理说崔文从来没有敲过门,每次都是不请自来的,而来的也不会是皇上,因为没有公公通报,她又折步回到床边,藏好天书,仔细检查无误后,才伸手把门栓拉开。
只见提着灯笼敲门的太监身后站着一个少年,他直勾勾的看着武萱的脸在辨别着什么,而后试探性的拱手道:“皇子李治,见过武才人、媚娘。”
武萱有些惊奇的轻声应下,疑惑的向李治问道:“皇子此番所为何来?”
“今夜听闻仙乐,觉得意犹未尽,故而想再听一遍,为此前来!”
“夜已深,再奏多有不便,皇子可明日再来,本宫自当抄写乐谱赠予皇子。”,对于李治近乎无礼的要求,武萱不想答应,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推脱,于是说完这话,武萱不管不顾的关上房门,宽衣入睡,对门外依旧在叫唤的李治充耳不闻。
次日,李治一早又前来拜访,还带着好几位公主,武萱递给李治乐谱后,不好推脱,故而再奏,然而意境不满,差了几分味道,李治无奈的看了武萱一眼,一行人只好失望而归。
午时,吴浩宇按时送来食物,武萱向吴浩宇诉说此事,吴浩宇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她:“他便是下一任唐皇,你未来的夫君,李治。”
武萱听闻此话,脑海中回想起李治的形象,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想到以后要侍奉他,心中不免有几分不满,但身在宫中,她也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