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记事以来,和其余九人一样,是鸿钧一直陪伴着她。
喂奶、穿衣、洗澡、换尿片都是鸿钧一个人在做,虽然在女娲眼中,只能看见各种器具物品漂浮在空中,但生来胆小的她,幼时只有看见鸿钧的身影,睡觉才安心。
待到个头稍微长大一点,众人便在鸿钧的能量包裹下,开始学习下地走路,刚开始女娲稍有不慎,一个步子没走稳,眼看就要摔到地上,而鸿钧的能量就像一块云朵,将她从地面轻轻托起,那之后,女娲再也不怕走路摔倒,于是学习走路也大胆起来,可即使这样,她也是师兄妹中最晚学会的。
后来,女娲四岁,鸿钧偶尔有了兴致,会带着众人,乘着合金舟,漂游在无尽星空之中,那时,她和师兄弟看着远处布满闪亮的星星,总会朝鸿钧喊着:“要,要!”之类的话语,但鸿钧从来都是笑着说道:“要是真的喜欢,长大后,自己来拿。”
女娲六岁时,虽然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年龄差不多大,但是由于性格不同、性别不同,师兄妹也分成几个小团队,其中女娲和紫璜,因为都是胆小的女生,常被排挤在男生活动一旁,也组成一个小团队。
鸿钧为了开发他们的智慧,没月都发给每个人不同的玩具,但为了满足玩心,男孩总会凑在一起分着玩,等自己团队的玩腻后,便纷纷看向别的男生团队,更后她们便会被男生团队盯上,其中抢夺她们玩具最多的便是太上、原始和通天小队,而为了照顾她们的情绪,鸿钧也会将一整套另造一份给她们玩,因为玩具是一模一样的,其余的人玩腻后,也不会再来抢夺。
几年后,女生们不再喜欢玩具,开始觉得身穿的衣物颜色单调,内心渴望着鲜艳的颜色,便向鸿钧索要漂亮的衣裳,初次听到她们的要求,鸿钧显然无法理解,但是依旧满足了她们,但是男生在见到女生穿新衣后,也去向鸿钧讨要,却被一一惩罚。
原本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女娲已经忘得差不多,但是在领悟鸿钧曾经赐予的时间法则之后,她能察看出生以来地球上所有的事物变迁,才一一将记忆拾起。
这次离别,她望见鸿钧离去时那依旧落魄和孤单的身影,心疼和愧疚涌上心头,她想要追问鸿钧为什么,为什么要与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们分开,是自己不愿意?还是别有原因?
但是鸿钧指天言道,不肯作答的态度,让女娲知道,鸿钧肯定不会如实回答她的问题。
于是才有了女娲想阻止鸿钧的那一幕,眼见鸿钧离去,心底苦闷的女娲徐徐起身,运转能量和规则飞向圣药园。
东极殿,五天四地之一,女娲驻守的人族边疆。
在听说师尊新收二位亲传后,众徒无不感叹是谁这么好运。
女娲的弟子分为三类,其一,女娲亲自传授修真知识的,名为亲传弟子;其二,由女娲指引修真入门,而后由亲传教授后续知识的,名为真传弟子;其三,由亲传指引入门,真传传授后续知识的,名为记名弟子。
亲传至今不过七人,加上新来的二人,刚好九位,而真传数百,记名数千,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凡圣药的供给,先与亲传,再与真传,记名弟子无劳不获,故所有弟子都羡慕亲传弟子。
记名弟子能在一年一度的大比中战胜真传弟子,即可晋升,但亲传不参与争斗,故无路可升。
亲传弟子中,原有三名人类,三名妖物,三名精怪,如今在加上小月、小莲二人,共九人,皆为女性。
三名人类名为:东云,东雪和东雨。
二名妖物名为:月胧和狐清。
二名精怪名为:石珏和花雾。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名为精卫的丫头坐骑。
女娲将大道石放置在圣药园中央,将周围沾满灵气的土壤移开,当初由于缺乏能量,只能寻找灵气容易从地面散出的位置建造天宫,灵土却是从其它灵气聚集的场所挖来,如今已有些不够用,但有了大道石,女娲不再担心门人们会因缺乏能量影响修行。
自从用心教导徒弟以来,女娲感受到弟子越来越多的尊敬和爱戴,尤其是弱小的孩童,作师尊日久,她感觉到和鸿钧的关系貌似更进了一步,看着眼前欢呼的弟子,女娲回想起鸿钧赠送她大道石的场景,悄悄将喜悦藏在心里,回过头召集亲传弟子,准备于女娲宫中一个模仿黄河小学建造的东极小学处传授修真知识。
回到金星,吴浩宇没有打扰正在吸收圣药的小枝头,一个人无声躺在床上,回想、悼念着死去的凡人母亲—沂慧,叹道:“非是天道无情,而是不能有情。”
又思考了许久,吴浩宇缓缓走到小枝头身旁,轻轻拍醒了修炼中的她,低声询问道:“愿意和本尊一道去往一趟人间吗?”。
小枝头欣喜的应了声:“是,少爷!”,看着吴浩宇嘴角的微笑,小枝头察觉到周围一闪,她便突兀的出现在沂慧的院中。
不过才分别几天,沂慧房中的家具便不见了踪影,门口挂着一片破烂的黄白色的粗布。
旧地重游,吴浩宇颇有感触,眼中浮现出当初两具追逐玩闹的身影,想到如今只剩下他一人独活,黯然感叹:“从未有过或许比得而复失要好得多。”
正当吴浩宇触景伤情,一阵脚步声缓缓从远处传后,吴浩宇并没有躲藏,而是拉着小枝头朝夏氏的住所走去,迎面撞上一队人,人群中的婢女见到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正手拉着小枝头往她们这里赶来,有些意外,原本他们还以为小月和小莲是带着小枝头跑了,没想到还能在此处见到,于是成群围住吴浩宇二人,准备捉拿叛奴,邀功请赏。
见此情景,不愿多事的吴浩宇随即一闪,带着小枝头瞬移到夏氏房中,而夏氏此刻正躺在床上午睡。
吴浩宇看到熟睡的夏氏,用能量把她摔到地上,夏氏瞬间被疼痛惊醒,衣裳不整的她抬起受伤的头,看到眼前一个不认识的面孔拉着那个腿被打断的奴婢的手,正冷冷注视着她。
虽然震惊奴婢的腿为什么被治好了,但是身为女主人,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夏氏整整衣裳,稍退半步,弯下腰平静的问道:“不知尊驾何人,来此所为何事?莫非是因此女向妾身寻仇,若真是如此,那实在太可笑了,此女不过一奴婢而已,欺主判家,尊驾千万莫为其所欺。”
听到夏氏不卑不亢,还据理力争辱骂于她,小枝头有些害怕的拉紧了吴浩宇冰冷的手,想到她只是一个婢女,虽然修炼了几天,但她婢女的身份未曾改变,小枝头有些心虚。
吴浩宇不想听夏氏争辩那么多,只开门见山,语气一如既往平淡的问道:“夏氏,沂氏一家与你无仇无怨,为何加以迫害?”
夏氏听其语气,在闻此事,脑中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却无作用,正准备瞎编的她又听见眼前男子呵斥道:“凡人,尔可莫要欺骗本尊,本尊既盘问于你,自有证据,若你胡言乱语,犹如此桌!”说完,吴浩宇随手将身旁的木桌化为一团能量,吸入体内,而在夏氏看来,木桌却是突然凭空消失,而在她的记忆中,拥有此类能力者还尚未面见,只是有所听闻,“难道眼前之人是神仙一流!”她又看了吴浩宇两眼,暗暗想道。
思及此,夏氏不敢在胡言乱语,于是她稍叹口气,装作无奈的说道:“妾身与沂氏本为姐妹,一向关系极好,沂氏也对妾身多有尊敬!”。
夏氏在说话时一边观察男子的脸色,见其毫无变化,便接着说:“而妾身之所以迫害沂氏,也不明其因,最初沂氏二子诞生,妾身原本想去祝贺,但猛然想到,妾身只有一子,而沂氏育有二子,妾身岂不是不如她,故未曾前去。”
“后沂氏长女身死,初闻消息,妾身心感悲痛,然而眼见沂氏痛心流泪,妾身竟有扬眉吐气之感。”
“再后,城主下令节衣缩食,妾身为图饱腹,故私扣沂氏米粮,见沂氏因饥饿而日渐消瘦,面容枯黄,妾身心生兴奋,遂变本加厉,私遣恶奴迫害沂氏,然而恶奴不顾妾身命令,欺压沂氏过分,致沂氏无故身死,实非妾身本意,后妾身绞杀恶奴,告慰沂氏在天之灵。”
说完,夏氏跪在地上,磕着头道:“若妾身有一言是假,愿身伺豺狼。若因沂慧之事追究于妾身,征得城主同意,妾命尊驾亦可取。”
吴浩宇静静听完夏氏的讲述,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夏氏,他并没有杀她为沂慧报仇的想法。
沂氏对他的爱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虽然他从未要求过任何东西,纵使是死亡,吴浩宇也毫不惧怕,但沂慧会拼命把自己的一切无偿赐予,付出一切维护他的生命,这曾让吴浩宇第一次尝到什么是真正的母爱。
因此,吴浩宇认为沂慧的死不应该是由夏氏负责,而是由企图获得沂慧的爱的自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