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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决战前夕

凤泰来立即被拖倒。他反应极快,反手插入水底泥土中,以手作脚,往岸上移动。

一个往海里拉,一个往岸上爬,双方展开了拔河比赛。虽仍未分胜负,但海水已被染红,凤泰来的小腿显然已被扯咬得严重受伤。

眼见突变发生,韦渐赶过来,一刀朝扁鱼头刺下去,再一划。怪鱼立即松开口,在水中不停翻滚,涌出团团鲜血,把身边海水染得鲜红。

韦渐不敢怠慢,立即拉起凤泰来,拼命把他往岸上拖。

到了岸上,把他放在沙地。只见他的小腿已被咬得血肉模糊,鲜血不停地流下来,渗入在细沙中,但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果然是条好汉!

队员们都赶过来察看,见此惨状,都难不禁心生寒意。赵汝迅速打开她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团绷带,小心翼翼地帮他绑好。

凤泰来坐起来,居然还能笑得出:“海里果然走不得!看来,只能想办法对付那些食人花了。哈哈……”

“喂!”单鸣忽然开口了。“小猪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你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吗?”

凤泰来感激地抬头看韦渐一眼,却没出声。想必他没有说客套话的习惯。

赵汝看看单鸣,又看看韦渐,打趣说:“小猪是谁啊?”

单鸣面露不屑:“废话!当然是队长啦!难道是你?”

“哦?我们都叫他队长,没想到他还有个这么亲切的外号啊!”

单鸣顿时脸红了,忽然弯腰抓起把沙子,撒向赵汝。

赵汝笑着跑开,单鸣又抓起一把追上去。韦渐看着正在追逐的她们直摇头,高声提醒:“你们别跑到食人花哪里去了!”

坐下来,摸出烟盒,给几个男的分烟。烟未分完,忽然感到脖子后面一凉,接着许多沙子从衣领钻了进去。

几乎同时,听到赵汝在旁边拍掌大笑。回头望,只见单鸣站在不远处,双手捂脸。显然是追逐过程中,失手误伤了韦渐。

抖掉衣服里的沙子,不好气地说:“过来!”

单鸣放开捂脸的双手,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过来,像做错事的孩子。

走到韦渐身边,韦渐一把将她拉下来,按坐在地上:“你负责照顾凤泰来!不许离开他半步!”

单鸣猛地抬头,正想发问,但韦渐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这是命令!你们女的负责后勤,难道叫你们冲去前线,用你们的小粉拳去对付怪物吗?”

他们是好朋友,但工作的时候绝不能讲私情,否则难以服众。

单鸣也明白这一点,虽万般不情愿,也只好乖乖服从。

“还有!”韦渐看着仍然在笑的赵汝。“她只是个小孩子,你以后别跟她闹了。我们是在做任务,不是在旅游!”

“好的队长!”赵汝故意拉长语气,带着嘲讥的意味。

单鸣玩弄着沙子,小声嘟囔:“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韦渐遥望假莲花,忽然发现刚才砍下来那朵冠不见了,连同庄诸景尸体一起消失,只剩下他那染满鲜血的大背包。

看来,假莲花的花蕊上应该附有类似化骨粉的物质,失去根部的支持,连自己都会溶解掉。

数了一下,怪花共49朵,除了位置不同,都长得一模一样。要怎样才能对付它呢?

卢经深也在拄着拐杖观察,忽然说:“五行相克者,金木水火土,用火应该可以烧死它。”他说的也是道理。但岛上草木茂盛,要是一把火将整个小岛都烧光了,就算岛主不被烧死,也会对自己这帮人恨之入骨,还怎么泡她?于是否决了这个计划。

不知何时,沙滩上出现了一只小彩蝶,精灵狗见了,兴奋地追上去扑它。

彩蝶飞得并不快,也不高,但方向变来变去,它总是扑不着,不知不觉竟追到一株假莲花跟前。韦渐见了,忙喊:“小白快回来!”

小白是单鸣给它起的名字。

听到主人命令,它依依不舍地看彩蝶一眼,摇着尾巴转身往回走。可惜假莲花已发动攻势,花冠猛然罩下,轻松把它合在里面,然后恢复挺立,变成花蕾,轻轻抖动。

“小白……”单鸣站起来,望着假莲花,眼圈红红的。

连庄诸景这么大一个人都在眨眼间被假莲花刺死,它这么小的身子,只怕要被碾成渣。

每个人都以为它死定了,然而并没有。“逢”,一道白影冲破花蕾,化作弧形,落在地上。身体完好无损,毛都没掉一根。

没想它这么厉害,不愧是狗中精灵!

单鸣又惊又喜,放开腿想冲上去,却被韦渐一把拉住:“别去!危险!”

转向精灵狗:“小白快回来!”

小白用后腿朝那株假莲花踢了几下沙子,屁颠屁颠的走回来。

没走几步,那假莲花再次发动攻势,张开花冠向它当头罩下。

小白见到地上的阴影已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怒了,四足按地,身子瞬间发生变化,变成个一丈高、两丈多长的巨型怪犬,如天神下凡。花冠原本正在罩落,在空中被突然变大的狗背顶得弹回去。

小白咆哮着转身,一爪子把那莲花拍得稀巴烂。接着巨爪乱扒,挖出个大坑,把假莲花的根都扒没了。

每个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这狗东西也厉害了吧?

小白解恨地仰天咆哮,却不知被毁假莲花相邻的两株莲花已悄悄发生变化。它们转动花冠,对准小白,粗如儿臂、弯刺般的数十根花蕊闪电伸长,悉数刺入小白那庞大的身躯。

小白痛得厉吼,身躯即时变小。收缩过程中,被锋利的花蕊切成碎片,落在地上。

一击得手,两朵莲花收回花蕊,摆正花冠,恢复了原状。刚才被小白拍烂扒根的那株,也从坑里重新钻出鲜红的幼苗,迅速生苞吐蕊,眨眼间又变成一朵与之前一般无二的莲花。

“小白……呜……”单鸣难过得扑在韦渐怀里痛哭。

变化太快,队员们欢喜还不到一分钟,马上又变成悲伤。

刚才见小白如此威猛,以为是他们的保护神,没想到倾刻间死于非命。

韦渐也不好受。但他是男人,也是队长,不能表露太多消极情绪。轻抚单鸣的秀发,柔声安慰说:“别难过,等我们回到黑暗世界,小白仍然会复活的。”

创世主说过,即使小白在关卡中死掉,只要成功通过关卡,它仍然会复活,在下一关可以继续使用。

在她秀发上吻一下,轻轻推开她:“没事了,去照顾凤泰来吧。”

单鸣点点头,擦擦泪水,走到凤泰来身边。

这怪花如此厉害,还拥有重生技能,怎么破?

转身看海边,暗旋似乎更多了。真是前无去路,后有饿虎。

每个人脸上都有沮丧之色。他们终于相信任务有多难,多残酷了。

海边是走不了的。海里的怪鱼也许没莲花那么变态,但它们藏在混浊的海水中,更难提防。更何况,未必只有一种怪鱼。

忽然,不远处有低沉的吉他声弹响,接着是萧夕阳悲凉的歌声:

命运不得我挑选,

前途生死自己难断,

茫茫沧海身不知处,

落叶归根是家园。

……

难寻进退失方寸,

若问吉凶我亦难判断,

……

歌词十分应景,击中了所有人的内心,绝望的阴云渐渐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别唱了!”坐在沙地的凤泰来忽然一声断喝,把阴云震散。“你家死人了?唱这么难听!”

萧夕阳闭上嘴,按住丝弦。

“拿酒来!”凤泰来大剌剌地指挥单鸣。“在我的包里!”

单鸣拉过他的包,打开,只见里面塞了十几瓶白酒,以及一些酒鬼花生。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取出一瓶,一包花生,送到凤泰来面前。

凤泰来扭开瓶盖,“吨吨吨”灌了一大口,举衣袖抹抹嘴,击节高歌,声如破锣:“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不让别人唱,自己却高兴地唱起来。

————

破解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看着那些巨大而灿烂的假莲花,韦渐不禁陷入了沉思。

忽然,他发觉自己身边多了个人。扭头望去,是荆无华。她注视着右边的假莲花:“你有没有发觉,那朵花有什么不同?”

韦渐心中一动,忙问:“哪朵?”

“最左边那朵。”

韦渐仔细观察,发现那朵果然有点不同,花瓣粉色比其它的要略深一点点。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数过了。”荆无华说。“这些食人花一共有49朵。除了这朵,另外48朵完全一模一样。我想,这朵会不会是首领呢?”

韦渐眼睛亮了:“擒贼先擒王,如果它是首领,灭了它,其它的也许就全完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无论如何,至少也应该试一下。我们没有别的武器,只有你的寒雪刀。所以,要劳烦你老人家亲自出马了。”

没想到她作为一个男人婆,却如此心思细腻,观察入微,并且考虑周全,韦渐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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