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瞳,不吉之兆,天节星突然光芒大作,太白又行于秦地。难道灾祸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而起吗?天啊,我自认执政十二年来,也算勤政爱民。老天为何降下此兆。”
就在皇帝扶着椅子背,出神之时,突然有人在摇动他的衣袖,“父皇,父皇。”一个充满童稚的声音传来,打破了皇帝的沉思,“走吧,安平,我们进去吧。”
皇帝走至内殿,看见皇后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但是却也是眉头紧锁,皇帝坐在皇后身旁,看看安平道:“秋月,带安平去偏殿暂时歇息。其余人等也退下吧。”,“是,父皇,母后,儿臣告退。”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的安平公主乖巧地退下,“你们也都退下吧,张穗,把好殿门,任何人无诏不可进殿。”
在所有人都退出后,李璟对跟在自己身旁的张穗吩咐道。张穗默默地退出内殿,立在门外,犹如一个手持拂尘的武士一般。
李璟走过来坐在皇后旁边,抚摸着皇后头发说,眼神温柔的如同一湾春水一般,道:“皇后,这下可苦了你了。”,说着又从皇后手臂处接了过来,此时,小婴儿刚刚入睡,脸上一脸刚刚喝饱后的满足,皇帝将额头轻轻贴到婴儿的额头上,片刻之后分开说:“小伙子,你倒是睡得香啊,你可知道多少人为你的出生愁得睡不着啊。”
皇后将头靠在皇帝胸脯上说道:“陛下,三天之后就是诸妃前来觐见之日了,该怎么办。”,“是啊,天节星,太白星,重瞳这三个千年难遇之物齐聚一堂,纵使后宫之中不出招,朝廷当中拿这事的人也不少。慕容,兰家,叶家,这三个昔日的对头想必也会联起手来。这朝廷和后宫怕是一两年安稳不了了。”,皇帝叹口气继续道。
“都是臣妾不好,给陛下带来了这么些麻烦。”,皇后一脸自责道,说完就打算爬起向皇帝告罪,皇帝连忙一把把皇后摁在被窝里面,说道:“梓童不必这样,祸福无定,唯人自取。况且这是天意弄人,与我等和这个孩子何关。朕既然这样说,就已经想好办法了,只是要委屈梓童一番。”
皇帝叹口气道。“皇上但说无妨,只要能让陛下无忧,臣妾死也愿意。”,皇后听道皇帝有主意,连忙抓住皇帝的手问道。“宫内是吉是凶皆取决于太后之意,三日之后,如若太后肯助,则无忧也。朕思今晚与梓童,安平共赴慈宁宫,只是皇后身体......”,皇帝有些难为的说道,“陛下无忧,臣妾当随陛下,死生不弃。”,皇后此时也镇定了下来,平静地说道,“此事即毕,三日之后,按照本朝惯例,寡人当册封皇儿为亲王,其六岁之后再加封太子,然而三件事一出,太子之位不可为,朕意暂缓册封,三日之后,皇儿暂领皇子称号,封亲王之事,可暂缓之。”,皇帝又缓缓地道出另一主意。此时大殿内除了木炭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外,真可以说得上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楚。“这孩子命不好,也赖不得谁,此事可以。”,皇后想了一会儿,闭着眼睛痛苦地说道。
“皇儿一生,其实最为伤悲者莫过于叶贤妃,甘王虽然是诸皇子之中最早封王之人,但是一不居嫡,二不为长,太子大位甘王与奕儿,原本各有其优势,然而皇儿诞生之后,奕儿的长子之位就不在重要。古语有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梓童明白其中的二三味吗?”
皇后趴在皇帝的胸膛上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陛下的意思是以退为进,拉拢叶贤妃?”,皇帝微微颌首,眼中充满赞赏之意,说道:“正是此意,不过叶贤妃聪明异常,不似慕容贵妃那般易怒冲动,皇后可有办法?”,“臣妾不知,还请陛下示下。”,皇后假装半天没想到,向皇帝撒娇道。“梓童是已悟佛祖拈花之意,而不做一言,胜于阿难尊者多矣。”,皇帝哈哈大笑道。
“那是因为陛下未曾像佛祖一样,为难臣妾,臣妾哪能比得上阿难尊呢?“,皇后抿嘴笑道。”此事一出,前廷也需安抚,此事需要为难老岳父了。“,皇帝突然郑重其事道,”按照惯例,今日哥哥可以进宫,臣妾这就让人召哥哥入宫。“,皇帝摇头道,”若梓童如此招选仁入宫,则必使人猜疑。张穗,进来。“,皇帝摇头道。
张穗随声入殿,跪在地上,皇帝言道:“张穗,你速去户部尚书府邸,传朕口谕:皇后诞下皇子,朕欢喜异常,特赐户部尚书王川加特进,赐银一千两,蟒袍一领;赐王柳氏金杖一支,加封王选仁荔城子,王选义进位黄门侍郎,王选礼自静安县县令出任礼部外务司郎中。钦此。”。
“是。”张穗领旨正欲退出,忽听皇后开口道:“天寒地冻,有劳张公公了,臣妾想请皇上赐张公公一领狐袍,一壶酒抵御风寒。”
“张穗,还不叩谢皇后恩典。”,皇帝笑道。“奴婢叩谢皇后,陛下恩典。”,张穗扣头声音平稳的像是没有意识到皇后所说的话。
话分两头,张穗前去户部尚书府传旨不提,且说慕容贵妃回到长春宫芙蓉殿之后,进去就拿起一个花瓶砸在地上,芙蓉殿的大小太监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都跪倒在地,哪怕碎片四处飞溅,也不敢躲开。砸完一个后,慕容贵妃还感觉不过瘾,又拿起一个,一边砸一边骂道:“不就比起我早认识陛下几年吗?不就我那糊涂姑妈偏心你吗?凭什么你儿子一生下来就是君,我儿子就是臣。凭什么?”,左右的人听到这话之后,把头低的更厉害,丝毫不敢发一言。
许久,终于慕容贵妃发泄完了,坐在椅子上,嘴角撅起,这时,忽然从大殿左侧的房间内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妹妹,是不是嘴角又挂起醋瓶了。”
说完,帘子掀开,走出来一个身长八尺,面如冠玉,美貌近似女子的男子,看到这个男子,慕容贵妃高兴地跳了起来,也不顾被她摔得满地的碎瓷片,连忙跑了过来,抱住男子说道:“哥哥什么时候来的。”,男子正是慕容贵妃慕容芷的亲哥哥慕容白,慕容白将妹妹地双手慢慢拿开,缓缓道:“今日刚刚进宫拜谒太后,听道皇后生子的消息之后,专程前来开解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