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妃最近有些郁闷,前不久因为一个小小的苏美人就被皇上赶出了集灵殿,沦为整个皇宫的笑柄,今天本想去皇上那哭诉娴和公主目无长辈博得怜爱与同情,却又被皇上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自己没有长辈的样子,只会每日的惹是生非。萧妃摸着微隆的小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大哭:“皇上,你不疼珠儿了吗,就算你不疼臣妾了,你也要顾忌臣妾肚中的孩儿啊。”
大哭了几声,竟一口气上不来,昏厥了过去。这可吓坏了皇上,一时间集灵殿乱成了一团,叫太医的叫太医,掐人中的掐人中,总之那日的集灵殿,当真是热闹得很。
其实皇上也并非是真的要冷落萧妃,只因这阵子前朝不断有人上折子参护国公,说他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贪污灾款,条条有凭有据,都是杀头的死罪,这可愁坏了皇上,当年,萧妃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宫婢,只因长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所以被他给纳入了后宫,再加之两人口味相近,萧妃又在争宠的方面有一手,一路来恩宠有加,坐上了妃位。
毕竟夫妻一场,没有感情是假的,所以面对萧妃父亲这一问题时,他也动摇了心,最终还是决定做一回昏君,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萧妃就是个蠢蛋,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四处给他惹事,如今前朝不仅参他父亲的折子只多不减,连萧妃恃宠而骄的折子也层出不穷,皇上这次是彻底没了办法。
这厢皇上正为萧妃这事愁得抓耳挠腮,书瑜却因为自己那身为太子的二哥的突然到访而措手不及。
书瑜刚踏进芷巧殿,便看到了自家二哥身边的贴身太监小德子规规矩矩的候在门外,远远地望见她,连忙单膝及地行了整套的礼,恭恭敬敬地说了声:“公主吉祥。”
书瑜笑着点了点头,头皮一阵阵的发毛,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幼翠见她这副模样,又望了望殿内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还是识趣的留在了外面听命。
虽说书瑜自出生以来,便是既百般宠爱,皇上多个皇子里,独她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的,倘若不是三岁那年,太后身子越发的不大好,被皇后娘娘给接了出来,要不,现在还在那太后膝前百般的撒娇,但皇后那年刚生了五皇子,虽说打心底里喜爱她,到底还是有些顾不上,于是,这时候,正值舞勺之年的二哥林湛便接过了她的衣食住行,接到了自己的朝阳殿来教导抚养。
身为太子的林湛有早慧之名,三岁便能作诗,七岁出口成章,八岁逼的太子太傅跪在皇上的面前大呼老臣才尽。大约聪明的人都有这么种思想,便是读书是极简单也是极重要的一件事,于是自四岁起,书瑜便再也没有过过早上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每天三首诗,两张大字,五张小字,一段论语成了家常便饭。
但有压迫就有反抗,更何况是太后宠到大的公主,但平日里对祖母百试百灵的绝食的法子只换来二哥林湛的一句淡淡的不吃便饿死。林湛也当真是个一言九鼎的真汉子,从她宣布绝食的第一天起,就吩咐了身边的宫婢奴才,说是不准再给公主送一丁点的吃食,否则立刻拖出去杖毙。本想为公主偷偷端一碗酥酪的幼翠听完这话抖了一抖,书瑜终究是没有吃上那碗酥酪。
这场绝食的闹剧,以书瑜被活活饿晕在朝阳殿而结束,是林湛让她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屋檐下,当真是不得不低头。但童年的记忆太过恐怖,以至于在书瑜十二岁后搬出朝阳殿有了自己的寝宫后,一见到太子林湛依旧怕的头皮发麻。
“书瑜见过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万福。”
林湛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背光而立的林湛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身上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与霸气。望见她手里拿的几支新鲜的还带着露珠的荷花忍不住蹙了蹙眉,声音也低了八度:“我前些日子听书兰说你这几日没有去上学,听皇祖母说是偶感了风寒。”
书瑜听他这话,明白他暗里是说自己整日不务正业,那荷花的手暗暗地往身后躲了躲。同时也在心里暗自腹诽自己那长姐真是多管闲事,真真是同她母妃一般,于是换上一副小女儿的撒娇面孔,说道:“是了,前些日子总觉得身上不大好,太医说是偶感风寒,开了几副药发散了发散,现已大好,明日便打算着去上学了。”
林湛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便好,倘若身子还是不适,再歇上几天也是可以的。”
书瑜听他这样说,可是万万不敢在歇的。她甜甜一笑,走向前去拉住林湛的胳臂,撒娇道:“我早已大好,太子哥哥不用担心。”
林湛看了她一眼,也不拆穿,只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臂往殿内带去。
“太子哥哥可用过膳了,不如在书瑜这里用膳吧。”
林湛听她这样问,心想这几日父皇让他开始帮着处理政务,每日都耗在那书房内看奏折,同大臣讨论政务,也是有好几日没有同她一起吃饭,便点了点头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