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口气憋着,提着手指上上下下地指点她,略怂地说不出话来,校实实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再怼一句,“厚脸皮的假乞丐”,说完还拌上了一副鬼脸样,老头儿懒得跟她个丫头片子计较,摸了摸空瘪的肚子,一脸愁色。
许是被他感染,校实实唉声叹气望向远处。
“小小年纪,学着叹什么气?!”
校实实双手托着脸,无奈的神情浮在脸上,“你不知道,我这是感叹这世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像那些富家少爷小姐一样有钱不愁,逍遥自在啊,唉”
老头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水天交接处远远有一艘大船向这边驶来,船上挂的红绸随风飘起远远看着像红色雨雾,船身是金色镶边,这一看不用想都知道是有钱人家出游,赏景吟诗,在这片河里无形的炫耀着,校实实看得心肝儿疼,顿时深深感受到人与人的差距,别人玩乐时她在对付下一顿晚餐。
“有钱未必好啊,我看你这样挺不错的”,老头儿打断她的神思。
“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尚能活人间?”,校实实拍拍屁股又站起来,跳回船上用稻草绑住鱼后大摇大摆的回家。
俩人一前一后。
糟老头儿跟了她一路,她走到院门口,侧过身子朝着他说道:“进来把院门关好就去打下手吧”,话语间还晃了晃那条挣扎的鱼
“哎,好勒!”,老头儿喜笑颜开的屁颠屁颠儿跟进去。
老二揪着那丝万年梳不上头的发条,看见校实实手里的鱼,笑着迎过来,“大当家,有肉吃啊!”
老三收好手中的剑也凑过来,老四倒是麻溜的到院里偏房处的厨房收拾了起来,看来也是看着有鱼肉开心呢。
老头儿倒是不客气,滋溜的钻进厨房抢着烧火。
老四扯着嗓门儿,“大当家,这谁啊?”
院外闲聊的几人摆得火热。
老头儿摆弄着柴火,一遍扬手让他安静,“大惊小怪,我是作客的”,他手里抓上一把碎干柴就往灶膛里塞,老四点好的火被他这一捂顿时浓烟喷出,他跳起来指着灶膛,“这这这,怎么回事啊”
老四正切着葱段,鼻子闻着烟味儿,回头一看,“我的爷勒!您是来帮忙的吗?火都不会烧,得,您走开,我自个儿来”
糟老头儿委屈的揪着手指头,看向门口一群围观者,解释,“这灶膛太小,太小,闷着了”
校实实双手叉腰,脸别开飘过来的烟,嫌弃的翻白眼,“老头儿,怕娘子吧?被赶出来了?”,连火都不会烧,这能是个流浪乞丐该有的样子?
老头儿歉意的看着重新点火的老四,将校实实拖出去坐在院子里的桌椅旁,“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不害臊!”
“您看自己这样儿,没演出乞丐的精髓,这样,我有个建议,出门左转尽头处京城的乞丐大部分都在那安家,您去学学”校实实一条腿搭在板凳上,吊儿郎当的,突然灵光乍现双手一拍,“哎!您今晚就可以去感受感受”
这话逗来一阵哄笑。
老头儿抠抠脑门,尴尬的笑着,“实不相瞒,啊,我这确实是离家出走,但我好歹一………那啥是吧,我装装乞丐怎么还就真要去跟乞丐住了!”
“哪啥?”校实实抓住重点,“有钱人?”
“额,家中不算富有,仅够生活”
这下校实实来了兴趣,两个旁听的也一脸好奇的看着老头儿,老四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忙活着,不时瞧着外面,没有一个人去帮他,他叹气摇头,认命的继续操持着晚饭。
校实实:“家住哪里?”
“不能说”
校实实:“家中可有什么手艺?”
“这……也不能说”
校实实不甘心:“您会什么?”
老头儿悄悄道:“善毒”
!!!!
三人皆是一怔。
老二迅速反应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他还扯扯老三那呆子的衣摆,低声道:“快拜师父啊,咱俩一起!”
这手艺要是学了,他以后可以跟老三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妥妥地混江湖,这可是为他们的镖局增一份彩呢,这么有实力的镖局往后生意还不是会更加红红火火,老二盘算着心里乐开了花。
老三与那老头儿视线交汇,只一瞬,又将眼神收回,无人注意到这一动作。
校实实惊得掉下巴,真是世态炎凉,她校实实在他们流浪街头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雪中送炭,每月二两银子的供着他们,现在居然拜别人为师。
她忿忿不平,“你俩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说我作为大当家也算是你们的师父,现在你们居然还想拥有第二个!”
“大当家,你这是严重的用词不当,师父是师父,两码事”老二略显无辜,迅速反驳:“是不是呀?大当家?”
这话说得有道理,堵得她不知该回些什么,于是强词夺理道:“你们不得专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