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宁恪吃痛,眉毛一抖,却也要面子,继续嘲讽道:“这崴过的脚,好得这般快?”
左芊秋顿时收回脚,对旁边的甘棠雪道:“妹妹,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远处不知谁家的狗刚好叫了一声。
她道:“什么声音?”
“你听,有只狗在叫。”左芊秋道。
赫连宁恪顿时脸一黑,脚下也不客气,给了左芊秋一个回击。
“这狗不光会叫,还会打人!”左芊秋又道。
她也不客气,与赫连宁恪在桌子底下就交上了脚。
阿鱼付完了钱在旁边坐下,才看到了左芊秋,刚想开口说话。
“啊!”
那是左芊秋和赫连宁恪同时一人一脚踢到了他。
他直接倒地,抱着双腿疼得龇牙咧嘴。
见碍事的人倒下了,左芊秋和赫连宁恪又重新缠斗在了一起。
谁也不让谁,打得不可开交,整个桌子都开始抖动。
甘棠雪发现了些端倪,以为刚刚坐下来的赫连宁恪就是之前左芊秋口中的大恶人。
于是提议道:“姐姐,我吃不下了,我们走吧,宋老板应该回来了。”
“好。”
两人手牵着手离开,阿鱼才从地上爬起来。
“少爷,这丫鬟要不得啊!”
赫连宁恪无视他哭丧着的一张脸,望着钱庄大门,道:“去打听一下,左芊秋身边那个女子是谁。”
“好,我吃完就去。”
“现在去!”
阿鱼看着才刚刚端上来的馄饨,依依不舍地离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赫连宁恪面前的光线,他皱眉道:“让开!”
那人非但没让,反而坐了下来。
“大哥真是好雅兴,居然来这种地方吃早膳。”
赫连宁泽讥讽着,顺手拿起汤勺,搅弄着面前一碗馄饨。
赫连宁恪轻笑一声,“你不怕我下毒吗?”
“从小你给我下的毒还少吗?能活到现在,真要感谢大哥手下留情呢。”
“要不是看你又蠢又笨,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我才不会让你活到今日呢。”
赫连宁泽闻言拳头握紧,紧咬着牙,忍住不暴走。
“你现在应该还在禁足,怎么跑这来了?”赫连宁恪无视自家弟弟的怒容,继续问道。
赫连宁泽失笑一声,“大哥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日,没能看到你辣手摧花。”
“没什么好看的。你可以走了。”赫连宁恪放下空碗,顺手把阿鱼的那碗馄饨拿到自己面前。
赫连宁泽面前的馄饨倒是没动几个,他凑近赫连宁恪面前,低声道:“祖母病了,父王催你回去完婚。”
赫连宁恪拿勺子的手微微一抖,沉声道:“叫义渠部的那个女人死心吧,我不会娶她的。”
“义渠部主君已经到丰州了,大哥这是要跟他们开战吗?”赫连宁泽忽地起身,怒斥道。
赫连宁恪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义渠部与赫连部连年矛盾冲突不断,去年他带人几乎踏平了义渠部所在的草原。义渠部主君对他是恨透了,怎么可能甘心把女儿嫁给他。
不用想,里面有一个天坑等着他。
“要娶你娶义渠兰沁。”赫连宁恪准备把坑让给自家弟弟。
但人家可不会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大哥说笑了,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就在这云州城中。”
钱庄二楼的雅阁内,左芊秋总算见到了宋老板。
“左姑娘,你娘已经派人把钱还了,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宋老板说地小心翼翼,生怕她又是来借钱的。
左芊秋拿出那张九万两的存根交给宋老板。
“来取钱。”
“这不是镇北王世子早上交给我的吗?”
“我问他借的。”
“借的?这么大的数额,世子当真是仁义之士。”宋老板不由赞道。
左芊秋偷偷翻了个白眼。
逼人卖身,还能叫仁义之士。
“有劳宋老板了。”她只能赔着笑脸道。
“左姑娘请稍后,我亲自去库房取来。”
待宋老板离开之后,甘棠雪抓着她的手,道:“阿秋,你家里急用钱,怎么不来找我呀?我可以找我爹帮忙。”
左芊秋动容,这个时候肯帮她的,真是好闺蜜。
“谢谢阿雪,你爹的钱可不好拿。况且,昨日他也输了不少吧?”
甘棠雪想起昨晚甘太守回家后的愁容,也猜到一二。
但是左芊秋的实力是云州城公认的无一败绩,怎么昨日就输了呢?令整个云州城几乎陷入一阵颓靡之中。
“阿秋,你实话告诉我。昨天是不是故意输的?”
对闺蜜左芊秋本不该隐瞒,但这件事真不能怪她。
前世齐赫之战打得异常惨烈,她与赫连宁恪在战场上不知打过多少回了。
但是就在最关键时刻,有人抢走了她的孩子,放到了赫连宁恪的刀下。
那是她与赫连宁恪的孩子,恒儿。
恒儿死后,她也心灰意冷了。
在大齐胜局已定的时刻,她死在了赫连宁恪的手上。
等她再度醒来,就是在昨日的比武场上了。
那时的她悲剧欲绝,只想再死一次。
就这样,她阴差阳错地输了比武。
想到此,左芊秋眼眶微微泛红,她用力眨了眨眼睛。
“是我疏忽大意了,镇北王世子也的确武功不凡。”
“当真不是骗那些赌徒的钱?”甘棠雪笑问道。
“你希望我是骗他们的?”
甘棠雪点了点头,“我感觉我爹近年来对云州城的事没那么上心了,反而想着如何另辟蹊径升官发财。”
“我想他绝了这个念想,好好为百姓做事。无需做那些什么大官,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云州城生活。不也很好吗?”
左芊秋垂眸,她知道甘太守不是善茬,可以为了自己的仕途,牺牲亲生女儿的。她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
“阿雪,你可有心上人?”左芊秋突然问道。
甘棠雪的脸一下就红了,转身走到窗边,边走边道:“没……没有呢。”
左芊秋见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有的了。
但那个人会是谁呢?
可千万别是赫连宁泽啊!
甘棠雪才走到窗边,就看到楼下的馄饨摊上一片狼藉,她惊呼道:“有人打架!他们在打刚才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