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芒化作一纸金卷。
上著:“凡尘国度,南瞻部洲大唐帝国,江南士林学子世无双著作《新版修仙》封神作!特此告慰天律阁。”
那狗子咧嘴一笑,“让你写的水,走你!封你个锤子神。”
金卷被扔回下界人间。
狗子也爱看小说,他曾经写过二狗妖孽狗生一书,可惜被主人发现,怕他坠入魔道,便强行撕碎了著作,绝了它的大神梦。
所以说,它都没封神,那个人间小扑街封哪门子神?
南瞻部洲,大唐帝国,江南道金陵府郊外,一座茅草屋内,见昭告金卷被驳回,老贼世无双口吐半升鲜血,差点身亡。
“也罢,待我继而写书修魔!”
“此生,不成魔,不成活!”
“不封神,誓不休!”
……
那狗子从胯下的花裤衩里掏出一碟酱牛肉和半壶烧刀子,“大姑娘美,大姑娘浪....”
“浪里个浪……”
啧啧,好吃。
香!
偶尔无聊时,也会从寰宇各处飞来金芒、银线里随即抓两个瞅瞅,合心意的丢进天律阁,不爽的,直接扔回去。
“嗖!”
又是一道金芒从它的尾巴根滑过,凉嗖嗖,“呦,瞧把你能的。”
抓住金芒,打开一观。
“咦?黄家?哪个黄家?还是个嫡子!”
狗子掐尾一算,了然于怀,“是小黄家的后生啊!”
“嚯,休书,这年轻人。”
狗子卖小黄一个面子,丢进天律阁内,金芒围绕着女德灵碑和女戒金尺好几圈,都不予认可。
狗子奇怪,小黄家的后生休书造假?
招手,金芒飞回,仔细看了遍内容,狗子舔了舔爪子,摸了摸狗头上一撮呆毛,“这孩子,命绿啊!”
“也罢,看在我和小黄的渊源上,帮你一次。”
咻咻!
金芒再次飞回女德灵碑和女戒金尺前。
印!
记!
狗子一爪子把金芒一分为二,一段被打进灵碑内,一段被甩进女戒内,“嘿,狗爷的如犬神掌将要大成啊!”
“下次遇到那秃子,定要和他较个高低。”
青云迂来,腾云之上,公子如玉,风度翩翩,扇云冠,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棉靴,手执一把遮天扇,颈系一枚天眼石。
道不尽的潇洒,说不完的风流。
“主人,旺旺,你咋来了腻?”
“我怕你玩忽职守。”
狗子白了那公子一眼,主人咋这个样子说俺,俺还是不是你最爱的狗子了呢!?
“你替我跑个腿。”
“去哪啊主人?”
“北俱芦洲,老九门,杨絮叨!”
“杨絮叨?谁啊?”
杨戬未回答,继而道:“你找到他,将这个给他。”
杨戬翻手一展,一枚圆滚滚灰玉球赫然出现。
“旺旺,这是?”
哮天犬迷糊且费解。
“我跟他有些渊源,你尽管送给他即可。”
“好的主人,旺旺!”
哮天犬撒欢的奔跑出去,“天地无极,万里....追踪!”
嗖嗖!
杨戬面色无喜无悲,眼神里充满犹豫和愁肠。
天律阁庄严而无私情!
作为司法神,天律阁之主,或者说,天律阁代言人....哎,命运啊,玩弄数次,跌宕起伏,从未间断。
他的一生,人生长恨水长东啊!
……
老九门尖子峰,兰苑半腰大殿内,一道金芒返回。
上刻两个印章,黄子骁展开后,最后一丝尚存复杂的“侥幸”荡然无存。
将休书狠狠的掷在曹梅脸上,“睁大眼睛,好好的看清楚!”
曹梅颤颤巍巍的双手拾起休书,仅仅是一眼。
唰!
泪水如泉涌,怎么会?
怎么会?
不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和李师兄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曹梅这一刻感受到世界、来自天道天律阁的深深恶意,女德灵碑和女戒金尺为何会出错?
祂凭什么盖章?
她和李师兄清白如水啊!
爱情是泡沫,曹梅已经对这份爱情失望透顶,心死如灰!
但也仅仅是对爱情心死,她对自己依然坚信!
而现在,休书被女德灵碑和女戒金尺认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上天大道至公也认为曹梅犯错一些女人都会犯的错。
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两枚章彻底打碎了她最后的一点坚持。
世人将如何看她?
曹家全族上下如何看她?
师门好友又怎么看她?
唾弃、鄙夷、厌恶……想到以后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曹梅心里的委屈瞬间爆炸,泪水也决堤肆虐。
“清白的?”
“好一个清白的!你若清洁玉洁,女德女戒会盖章?你当苍天有眼无珠?”
“你好自为之吧,从今天起,你我再无干系。”
“滚吧。”
黄子骁心乱如麻,特别烦躁,索性遁术离去。
内堂屏纱后,柳一心走到曹梅身前,拾起掉落的休书,看了眼。
两枚神秘金文红字盖的印玺,分别代表了女德灵碑和女戒金尺的意志。
“这样说来,师妹你在渊底....”
泪奔的曹梅伏地哭泣,哀怨委屈,摇着头,“没有,没有,我与李师兄真没有什么。”
“那就是....”
柳一心脸色阴沉下来。
如果渊底两人没什么,却又被女德和女戒认可,只能是圣女泉窥探事件....
蛇莓剑剑出如鸿,她要挖掉李子双眼,有休书作证,便是掌门老赵也不敢再偏私。
刚好,也能替子骁消些愤懑不平。
泪流不止的曹梅发觉了什么,一把抢回休书,张嘴吞下。
“师妹你...”
曹梅摇头,跪在地上,哭着说:“师姐,师妹再恳求你最后一次,您饶了李师兄吧。”
“师妹,就算你吞掉休书,你被天律阁女德女戒记载留名的事情,不出一日,门派高层就会知晓,届时,铁证如山,我将李子打杀,掌门同样也不会惩罚我。”
“不不不,师姐,求求你,师妹求求你!不要斩杀李师兄,我不想有人因我而死,尤其是李师兄于我有救命之恩。”
曹梅“咚咚咚”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连连叩首,几下就把额头磕破皮。
惨不忍睹,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柳一心纵然因媚体觉醒而性情大变,但对师妹的往日情分,依然熟记心头。
“罢了。”
蛇莓剑收好。
柳一心扶起曹梅,“师妹,你何苦呢?他对比你救命之恩经常被你提在嘴边,殊不知,你同样也救了李子数次,要以次数相怼,你们谁都不欠谁,而且啊,若非当初李子一再纠缠,哪会闹成今天这幅局面?你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柳一心说的十分巧妙,尽数把锅盖在李子头上,其实在她心底,师妹如今这般下场,全错在李子,至于她参合的戏份....挑拨搬弄的事,全然不提,她想找个靠山,没错啊。
曹梅没说话,沉默着,摇了摇头,惨然笑了笑,颓然离开大殿,渐渐的,淡薄的背影被雨幕遮掩,就连脚印都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