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程晓萌，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舒小宝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只是我找人代孕出来的产物！你以为我为什么养了她五年多？我是拿她当棋子的。你会对一个棋子有感情吗？”
杨挽歌恶狠狠地说道，但是在她脱口而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囡囡正躲在隔壁的包间里，而包间里的桌子上则放着一台显示屏，程晓萌和杨挽歌所有的对话、以及动作，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在来显示屏上。
此刻，坐在囡囡旁边的陆千辰正深深地蹙起了眉头，他看着屏幕上杨挽歌的一举一动，觉得厌恶无比。
她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母亲，即便囡囡不是她亲自生的，但至少是她亲手抚育的，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连囡囡想要见她一面的要求也不肯满足！
“杨挽歌，我知道你对我和千辰有意见，但是你对我和千辰的厌恶不要扯到孩子身上来，孩子是无辜的！”
程晓萌也生气了，她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听得出来，她对杨挽歌的说法很不满意。
孩子就是孩子，怎么能是一颗棋子？况且，即便是一颗棋子，放在手中用了五年，总归还是会有点舍不得的吧？
“什么？对你和千辰的厌恶？我拜托你程晓萌，你最好搞搞清楚，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跟陆千辰结婚了，手中牵着他的孩子，他不跟我结婚又能跟谁结婚呢？可惜我这么好的牌却被你截胡了，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倒是确实会继续跟囡囡在一起。”
“毕竟，我跟陆千辰结婚之后，也不可能把她就这么扔了，她以后还会有用处。但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她要是跟我见面，我也只能拿着她来威胁陆千辰放弃市政建设的改造工程，你们愿意吗？”
似乎是被杨挽歌的话给吓到了，程晓萌惊的半天说不出话啦，只得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来，一边喝着，一边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杨挽歌这也太特么吓人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见囡囡呢，我是不会见的，你们要是有那份心，还不如带着囡囡去游乐场玩一玩，就别打我的主意了。”杨挽歌说完，从椅子后面拿起自己的包就准备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隔壁守在监控器旁的囡囡再也忍不住了，打开包间的房门就冲了出去。
囡囡冲进隔壁的包厢里，一把抱住了杨挽歌的腿，眼泪顺便喷涌而出。
“妈咪，你不要囡囡了吗？囡囡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妈咪你带囡囡走吧，求求你了妈咪……”
囡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程晓萌心里心塞不知，她看着这样贴心懂事的囡囡，鼻尖一酸，差点落泪。
陆千辰也从隔壁包厢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抿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便慢慢走到小女人身旁，问她有没有事。
小女人自然是摇摇头。
而囡囡则依旧抱着杨挽歌的腿不肯撒开。
“妈咪，囡囡发誓以后真的再也不调皮了，作业我都乖乖按时写完，绝对不会调皮捣蛋，也不会再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打架了……妈咪我马上就要过六岁生日了，你说好的药跟我一起过生日的，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稚嫩的声音伴随着声声啜泣，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落泪。
“舒小宝，你给我放开。你的爸爸妈妈在那边，我不是你妈咪！”杨挽歌狠着心开口道，面色寒如冰霜。
显然，她没料到囡囡就在隔壁，她更没想到自己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与囡囡见面。
“不嘛……妈咪，囡囡不会松手的，我要跟你一起走，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囡囡也是倔强无比，继承了陆家的优秀基因传统，认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撒手，她紧紧地拽着杨挽歌的大腿不肯放开。
杨挽歌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情绪肯定会失控，她将囡囡紧抱着自己的双手从腿上扯下来，往旁边重重一甩，然后绝尘而去。
囡囡被甩到地上之后，一边叫着杨挽歌的名字，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踩着八公分高跟鞋的杨挽歌走的很快，她冲出餐厅后便直接上了车，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一直到冲出饭店几千米之后，她才终于将车停下。
在将车停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之后，杨挽歌趴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抬头。
天知道她有多想那个孩子，可是她除了狠起心肠来，别无他法。
杨挽歌心里很清楚，自己对这个孩子越是凶狠越是残忍，程晓萌和陆千辰就会对舒小宝越好，他们会觉得囡囡失去了自己的爱，从而对这个孩子心生怜惜。
至于莫不语那边，他也会因为自己对这个孩子毫不在意，而失去想要借着孩子来威胁自己的想法。
为了舒小宝，她必须这么做。
杨挽歌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也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可是当她看到囡囡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眼眶瞬间就红了，若不是带着墨镜，恐怕早已被看出端倪。
她不肯在那房间里再多呆一分钟，是因为她清楚的很，自己多呆一分钟，情绪失控的概率就多一分，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自己对囡囡的心。
饭店里，失望的囡囡坐在地上放声痛苦，程晓萌立刻围上去，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囡囡，她可能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才会这么对你，等过一段时间她心情好了，肯定会来见你的……你不是很快就要过六周岁的生日了么？到时候你妈咪肯定会过来为你过生日的，她可是你最喜欢的人！”
然而这样的安慰对于囡囡来说没什么现实意义，毕竟杨挽歌刚才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强行给给囡囡以安慰，老实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小宝，别哭了，我们先回家。”陆千辰走上前来，将囡囡从地上抱起，然后轻柔的帮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小宝，就算挽歌不肯要你了，你还有我跟爹地呀，我们还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好的……”
程晓萌的声音并没有抚慰到伤心欲绝的囡囡，反而还让她更加痛苦。
“我妈咪说了，要不是你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离开我的，都怨你，都怨你！”
囡囡像是找到了可以谴责的对象一样，对着程晓萌歇斯底里，下一秒，她便伸出手，狠狠地推了程晓萌一把。
程晓萌没有料到囡囡会突然伸手推自己，脚下一个趔趄，往后倒退了几步，陆千辰见状急忙起身，想要拽住她，却只是抓住了小女人的手指，然后跟着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始作俑者看着这一幕，一时惊住了，连哭也忘记。
她一开始只是想要吓唬一下程晓萌，并没有真的想要推倒她，当这一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舒小宝真的有些被吓到了。
很快的，陆千辰从地上站起，他伸出手，正准备拽着小女人起来的时候，却看到囡囡一脸惊恐的指着地上。
“血……血……那里有血……”
顺着囡囡的手指看去，陆千辰立刻便发现了地上一条悠长的红色线条，那是从程晓萌的下体处流淌出来的血。
顾不上想其他的，陆千辰抱起程晓萌就往车上跑，“小宝，跟上！”
因为无暇分身顾及小宝，又不能扔她一个人在餐厅，陆千辰便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让小宝先去开门。
将小女人平躺着放在车后座上之后，陆千辰让囡囡坐在副驾驶，特殊情况下，他也来不及考虑舒小宝的儿童座椅问题了。
开着车行驶在道路上，陆千辰焦急如焚，程晓萌目前的具体状况还不清楚，要等到去了医院检查才知道，但是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自己带着小女人赶往医院的话，一定会被堵在半路。
这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前些时候艾伦说过的话，他好像说过，自己最近在研究早产儿的事情。
而且艾伦的实验室在郊外，自己现在赶过去的话只要一刻钟的时间，也不会堵车。
好，那就去艾伦的实验室！
艾伦的实验室设备都是艾伦亲自挑选的，比医院里的设备还要齐全，当然，这些设备都少不了金主陆千辰的赞助。
此刻，艾伦正在实验室里悠闲地喝着下午茶，陆千辰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来追问自己市政建设工程的事情跟进的如何，一时间愁眉苦脸起来。
“艾伦，你现在在不在实验室？”
总裁大人开门见山，从语气来判断，焦灼的语气似乎预示着他有重要的事情。
“在的，怎么了？”
感觉到总裁大人的焦虑，艾伦也难得的没有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的问道。
“晓萌刚才摔倒了，下体流血，我不清楚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现在我正开车往你的实验室去，应该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了，你先准备好设备和仪器，顺便把从大门到实验室的道路清理一下，我直接开进去。”
陆千辰的求助来的猝不及防，艾伦也是被吓了一跳。
程晓萌现在可是被陆家捧在手心里的人物，尤其是上次自己帮晓萌做检查，判断出对方肚子里是个男孩儿之后，陆家一家更是开心的不得了，这可是陆家日后的继承人，一贯对她不满的婆婆也乐开了花。
这次又怎么会摔倒呢？
坐在副驾驶的囡囡听到爹地在电话里并没有指明是因为自己才导致程晓萌摔倒，心里不觉一暖，但同时也觉得更加愧疚。
她不该这么不听话的。
“对不起。”
坐在副驾驶的囡囡小声说道。
正在专心开车的陆千辰显然没有听到囡囡的道歉，他挑起眉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囡囡缩回脑袋，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