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挽歌看得气愤不已,她对着莫不语小声埋怨着,“都怨你,要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如此丢人?”
在舞跳到一半的时候,被舞伴都丢出去,这种事对于杨挽歌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她丢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论到自己被丢了?
“怨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摔倒在地上了吧?”莫不语冷声道,心里一阵腹诽。
这家伙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自己的话,她以为自己真能跳完这支舞?
“算了算了,不跟你说。”杨挽歌把手一甩,端着杯酒就去了阳台透气。
阳台上空无一人,这里算是整个宴会的僻静之所,毕竟大批的人都忙着在宴会里结交达官显贵,少有愿意偷个懒溜走的。
程晓萌却觉得这样的应酬很烦人,她对这样的应酬一贯没有好感,虽然有陆千辰在一旁陪伴,却还是觉得胸口闷得慌。
“千辰,我们去那边透透气吧。”
小女人手指向一侧的阳台,那里开了一个巨大的落地窗,推开窗户走出去,便能看到外面的风光。
“好。”陆千辰欣然同意。
两个人推开落地窗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了人。
程晓萌看着对面的杨挽歌,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拽了拽男人的衣角,男人立即会意,带着她转身欲走。
“怎么,见了我就要躲吗?”杨挽歌满脸酒气的开口道,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经喝了不少酒。
陆千辰懒得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你们给我站住!”
杨挽歌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好在宴会厅里的舞曲声盖过了她的声音,才没有引来更多的围观者。
“你喝多了。”陆千辰皱了皱眉头,他一贯不喜欢喝的烂醉的女人。
“我没喝多,我就是心里憋屈。陆千辰,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一点儿比不上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我想不明白。”
杨挽歌双眉紧蹙,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却一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凭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算是让程晓萌来回答,她也一样不知道。
这种事哪能这么容易就说得清楚,喜欢来临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那是喜欢,可那种感觉,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好好醒醒酒,我们就不奉陪了。”陆千辰从心里生出一丝厌恶,他带着程晓萌头也不回的离开,却在刚走进宴会大厅没几步,就碰到了莫不语。
“挽歌在那边的阳台,她好像喝多了,你快去看看吧。”程晓萌好心提醒道。
莫不语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里很是平静,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吃惊。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他点点头,脚下的方向也随之转变,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宴会举办到这个时候,程晓萌已经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况且囡囡现在还在家里由保姆陪伴着,便与总裁大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提前离席。
走出宴会大厅的白色建筑,外面秋意正浓,小女人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额,身上就是旗袍,没什么别的东西好裹了……
陆千辰见状,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小女人的肩上,男人的体温透过外套传来,还带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是好闻。
程晓萌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你干嘛?拿自己当狗鼻子使呢?”男人笑谑着,与她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才不是!真是奇怪,明明我们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怎么你身上的味道就是比我身上的好闻呢?”
说着,她又低头嗅了嗅男人的外套,然后抬起脸来,佯装生气。
“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然怎么沐浴露的味道会跟家里的不太一样?”
小女人斜眼睨视着男人。
却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男人的沉默。
程晓萌有点慌神,这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把男人的奸情给诈出来了吧?
程晓萌现在满头黑人问号。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骗你了……”男人的声音传来,但这简单的几个字却给予了小女人惨痛一击。
什么?陆千辰竟然真的在外面养了小三?
程晓萌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停下脚步,满脸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逗你的,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了?”
看到小女人惨白的脸,陆千辰也有些慌神,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将她的下巴轻轻挑起,看似漫不经心,却又足够宠溺。
“哇——”的一声,程晓萌差点哭出来。
“大坏蛋,没事骗我做什么?我心脏都差点骤停了!大坏蛋大坏蛋!”程晓萌的粉拳落在男人的后背上,不依不饶,不时擦一把脸上的眼泪。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男人很汗颜,一开始也是因为程晓萌跟自己开玩笑,他才想逗逗她。
“以后,只准我逗你,不准你吓我。”程晓萌撅着嘴,气呼呼的说道。
“好,以后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坐在驾驶座上,总裁大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是这口气,将小女人成功逗笑。
驱车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保姆听到声响,从囡囡的房间里退出来,正好看到陆千辰和程晓萌进家门。
“少爷、夫人。”保姆对着两位弯了弯腰,她在陆家老宅的时候,便一直负责照顾囡囡,每次程晓萌和陆千辰有事出去应酬,便会将她叫过来。
保姆姓张,年纪已经四五十岁,看上去和蔼可亲。她在陆家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从陆千辰小的时候就到了陆家,后来虽然嫁了人,但遇人不淑,老公好赌,又总是打骂她,欠下了一屁股债。
后来在陆家出面之下,帮助她离了婚,又给了她一份工作。现在,保姆已经依靠工资自己买了房,但因为膝下无子,后来也没有再找过丈夫,所以一直是一个人住。
陈希妍心疼她,便特意在老宅里给她留了一间房,让她随时都可以在家里留宿。
“怎么样,小宝睡着了吗?”程晓萌来不及换衣服,先询问起了孩子的情况。
“小姐晚上吃了些粥,还有夫人为她准备的牛肉,晚上闹着肚子饿,我又给她准备了几块小点心,给她讲了睡前故事,刚睡着没多久。”
保姆说起这些时期的时候,脸上闪着柔光,对于陆家的这个小姐,她很是喜爱,做起事来也格外尽心。
“麻烦你了。天太晚了,今晚你就先留下吧,明天让千辰送你回家。”程晓萌对这个保姆也很喜欢,觉得她忠厚老实,又常来照顾囡囡,便也在家里给她留了一间客房。
“那我先回房了。”保姆对着两人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回房。
程晓萌蹑手蹑脚的走进小宝的房间里,看到孩子睡的香甜,心里也觉得安稳,替她掖了掖被子,也回了房。
洗漱完毕,两人躺在床上说些体己话。
“我觉得张姨已经四五十岁了,年纪虽然不大,但也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一下了。”程晓萌一直叫保姆叫张姨,总觉得这个人像自己的亲人。
“所以呢?”陆千辰伸了个懒腰,顺手将程晓萌揽进怀里。
“张姨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现在虽然身强体壮,但总有老了的那天。当然,就算是张姨老了,我也愿意给她养老,毕竟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我总觉得她为了陆家奉献很多,想问问张姨愿不愿意来场夕阳红……”
程晓萌托着腮,一本正经。
“夕阳红?歌舞队吗?”陆千辰发问。
“不是啦,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张姨找个老伴儿,少来夫妻老来伴儿嘛。当然,这得张姨同意才行。”
毕竟是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程晓萌也不想让自己的提议太过唐突,以至于让张姨起了误会。
“那你回头问问她便是,如果她有这个意向,咱们就帮她留心着,反正以后不能再让张姨伺候别的糟老头子去。”
陆千辰心里也是向着张姨的,只不过他实在是太困了,说着说着话就有要睡着的趋势。
程晓萌觉得这话不错。张姨在陆家,伺候大的伺候小的,不辞辛苦。陆家待她也算不薄,薪水给的很高,一直将她当做自家人看待,不然的话,单单凭借张姨一己之力,也很难在寸土寸金的洛城买得起房。
第二天一大早,程晓萌起床的时候,张姨便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见她出来,便拿毛巾擦了一下手。
“夫人,您起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走,还能赶得上公交车。”张姨憨厚一笑,她半生的积蓄都用来在洛城买了房,手头稍稍有些吃紧。况且在洛城,打车钱也实在是贵。
“别慌,待会儿阿辰去上班,让他带你一程,你先坐下,我有话想问你。”程晓萌拦住了她,笑眯眯的看着张姨,将餐桌前的椅子拉开,扶着张姨坐下。
张姨有些受宠若惊,呆呆的看着夫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姨,说实话,接下来要说的话,我说不是太合适。但昨天我跟阿辰商量了一下,觉得您在陆家也是操劳了二十多年,要不是您,我们家还不知道要多添多少麻烦。”
程晓萌这番话让张姨连连挥手,淳朴的她连忙开口道:“不不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陆家也付了我工资啊,还是外面的好几倍,我已经觉得对陆家有亏欠了……”
“张姨,您先听我说。我跟阿辰商量了一下,觉得您现在也是时候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了。您告诉我,您是想找个老伴儿还是想着就这么一个人过?您放心,就算是以后您自己一个人过,我跟阿辰也会替您养老的。”
程晓萌这话说的窝心,张姨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么窝心的话,鼻尖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