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大会开完了,堆积的事情也一件件的梳理完成,除了改地的承包方案,其它都完成得很圆满。
庄曳依旧很忙,要改荒山,需要到乡上办理一些手续,要建水库,也需要去水利局办理相关手续。
水库的事是当前的重中之重,相关的工程施工准备工作他已经交给了张达先,庄伟已经回到了家里,群众大会他通关老婆的微信直播已经看过,庄曳也在第二天就将2万元的帮扶金送到了他的手里。
而振作起来的庄伟,在处理那两百多亩滩涂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有了他的加入,庄曳总算能松一口气。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滩涂地已经基本分割完毕,水库的手续工程也已经准备妥当,相关的手续批文也已经到手,除了清风中学的水管坏了两次,一切都很顺利。
八河八村的村长们也已经拿到了乡上关于硬化路面的指标,承诺的补助款也已经到账,甚至连砂石水泥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庄曳签字画押了。
对于这件事情,庄曳其实也是高兴的,这不他上午刚签完字,下午八河村的群众们就把两公里多的路面给铺完了,效率之高,让西岗村的众人都是瞠目结舌,同时也从侧面反映出,大家内心对于这条路的渴望。
晚上,八河村公所的李爱国做东,八个村的村长,岗头村公所的李大江,庄曳,北岗村的王富贵,双龙村的仲江都在,作为近邻兼好友,李大江和李爱国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要不是老村长的辈分高威望大,这条路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一群人在李爱国家胡吃海喝的,盛夏稻香,虫鸣夜长,漫天的星河倒挂在天空,映在小院的水缸里,菜桌的酒杯上。
庄曳有些醉了,晒得黝黑的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黑红黑红的,和村里人风吹日晒的脸倒有几分像了。
李爱国是今晚最高兴的。西岗村路的问题摆在那里五年了,多少人想要解决,多少领导来做过工作,可是都没有成功,他三年前接手的八河村公所主任,曾立志在任期解决这件事情,现在,这件心事终于解决了。
“小庄,干一杯,你可是帮了我们八河村公所,八个自然村,一八八千八百八十一人一个天大的忙了,这一杯酒,我代表八河村公共所,敬你”李爱国醉意浓浓,这句话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这酒,自然也是举了好多杯。
庄曳依旧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拒绝不了,一群长辈起身端着酒,他也不敢不喝。
纵使他以前在沪城也是跑销售的狠人,也经不起这车轮战术。
“行了行了,今晚我看就到这吧,阿曳年轻,可经不住你们这群老酒鬼的折腾,一群人精的东西,阿曳可是帮了你们大忙的,要是老庄叔知道你们这么干,信不信他拿棍子抽你们”李大江挡住了还要满上的酒,一副护犊子的样子说道。
李爱国一听,嘴撅得老高,骂骂咧咧的说道:“好你个李大炮,当初老庄叔在的时候你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到会来这护犊子了,小庄不喝,你给老子补上,来,干了这碗在说话,老子还不信了,今晚拿不下你们岗头村的山头”
“哈哈,就是,满上满上”一群人起哄,酒桌的气氛又达到了新的高潮,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现如今的场面,酒已过十三巡,菜已经凉了十五道了。
终于,在午夜的寒月冒出东山,星河在月辉中暗淡的时候,宴席散了,李爱国家外的竹林前,有人似乎已经等了许久,李大江等人靠近一看,却是张一荀。
“二狗,不进去喝酒,在这里作甚?”说话的是李大江,别看他在酒席上已经醉了,可一出门,上个厕所,在让这凉风一吹,那酒立马就醒了大半。
王富贵也有些好奇,询问道:“你个贼精精的,躲在这扮鬼啊”,他两倒是经常喝酒的好朋友,这才能这样开玩笑。
“我也是刚到,村支书怕阿曳喝醉了,让我过来看看,这不刚来就赶巧了吗,你们呢,喝了酒,可不能开车骑车的,要不我送你们吧,我开了车来的”张一荀微微一笑,倒显得有些客气,却也有些心不在焉。
“哈哈,你个贼精精的,今天倒是这么客气”王富贵大笑的围着张一荀打量了一圈,道:“难得你个贼精客气,我就不坐你的车了,等下次你不客气的时候在来蹭,小庄喝得挺多的,赶紧给他送回去吧,我还要招呼主任呢”
“谁要招呼啦”
“是李爱国,他那个大炮嘴,吹牛天下第一,还不是被我们给干趴下了”
“哈哈,就是,二狗,赶紧送小庄回去吧,他可醉得不清,哈哈”张一荀没多说,扶着不省人事的庄曳就上了车,车子很快驶出下河村,消失在皎洁的月光中。
……车上,张一荀平稳的开着车,车内静悄悄的,一时间显得有些孤寂。
“一荀叔,发生了什么事,让您这么晚来找我”车后座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张一荀一愣,车也瞬间一钝。
张一荀看了看车内的后视镜,见庄曳已经正襟危坐的坐在后面,双目中虽然有些血丝,却清明得紧,哪有喝醉酒的样子。
“阿曳,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叔也不会这么晚来找你,不管咱们之前有什么矛盾,我都希望你能抛开成见,帮叔这一次”张一荀想了想,才开口道,语气中略带沉重。
庄曳有些疑惑,什么样的事情能把风风雨雨二十多年的张一荀难成这样。想了想,庄曳说道:“一荀叔,有事您直说,咱们是一村人,能力范围之内,我不会藏私,也不会袖手旁观”
“恩,我知道,叔就先谢谢你了,小天出事了,就在天擦黑的时候,他的车从工地上出来,出了车祸,县医院没办法,已经送到了省一院,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可是脑袋里还是有问题,我找州里的熟人问过,他这种情况最好的是能请到沪城的专家会诊做手术,我原来听你父亲说你有朋友在沪城的大医院上班,所以我过来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这方面的医生”张一荀的话让庄曳吃了一惊。
“小天现在怎么样,人醒了吗?”
“没有,还再昏迷中,不过生命体征是稳定了”
“恩,那就好,一荀叔,沪城我确实有认识的朋友在医院,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看看他有没有认识的人或是好的建议”庄曳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通。
“庄大爷,现在是午夜一点好吗,你不知道浪费别人睡觉的时间是谋财害命,谋财害命你懂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哈欠满天飞的声音。
“芬迪,先别管什么谋财害命,我问你,你老爸是什么科的医生?”
“生殖科啊,怎么了?起不来啦?”
“你妈呢”
“妇科啊”
“你爷爷呢”
“脑外科啊”
“哈哈,好,明天帮我挂个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