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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潮海同学

(如果不能帮助同班同学顺利完成学业,那和失败又有什么差别)

*

L市的祈才科技学院一直是一个神秘且热门的顶尖大学,自从潮海升入高中二年级后,时不时的就会听到一些关于这所学校的传闻。时间一长,潮海渐渐也对这所学校有了兴趣,私底下也开始和同学们讨论起来,很快她便发现了这所学校的特别之处。

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祈才科技学院从不对外开放参观,并且校规的第一条“在校生不可以随意离开校园且不可对外传播任何有关校内的信息”和第三条“在校生不可使用入校前所使用的通讯工具,且不可在在校期间里通过通讯工具和外界进行联系”的规定,让在校学生即使拥有通讯工具,也无法将校内的信息传递出去,这就使得外界社会无法知道学校内部的具体情况,从而形成了一股神秘感。

不过因为国家的政策支持,祈才科技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可以直接在国有企业或者政府机关工作,也正是因为包分配这种情况的存在,使得祈才科技学院成为了高考志愿的热门。

同大多数同学一样,潮海也把祈才科技学院填到了第一志愿,但不同于大部分学生是因为包分配才梦想进入这所学校,潮海选择这所学校是为了证明自己具有进入顶尖学校的能力。

*

二零一九年六月十号星期一

“安静了!安静了!”

四十出头的女老师抱着笔记本电脑踏着大步走进了教室,一边招呼着在教室里疯玩的同学,一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祈才科技学院六个大字。

“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所学校吧?”

女老师看着迅速安静下来的教室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弯腰打开了讲桌下的投影仪,接着转身拉下了身后的投影布,一份祈才学院的招生简章投影在了上面。

“因为国家政策的规定,导致祈才学院的招生简章只会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发出。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老师都会简单的分析一下招生简章里面的内容,不过每年的内容其实都差不多就是了。”

说着女老师用手指在电脑上滑动了两下,招生简章也随之变换成了一大段文字,“这就是祈才科技学院今年招收新生的条件,我给你们简单总结了一下。第一,学生得具有优秀的学习能力,换句话说,你的高考成绩得冲上一本线,这样才能证明你具有优秀的学习能力;第二,必须具有学校的推荐,怎么说呢,这一条并不是看你和老师的关系如何,它是指由老师来判断你是否具备在祈才学院里学习生活的能力,当然,只要学生提出报名的请求,我们老师基本都会推荐上去的;第三,学生必须通过设立在各个地区的招生点的能力检测,如果说前面的一二点都有可能出现作弊的情况,那么第三点就会最大程度的规避掉作弊的出现,因为检测是由祈才学院派来的老师亲自进行的,而且每个点位都会有一同前来的检查人员进行执勤,总之呢,别想偷摸着搞些小动作。”

“那么讲解就结束了,如果有想要报名的同学请在下课后来办公室找我。”

女老师说着,视线在潮海身上停留了几秒,“好了,大家翻开课本……”

也难怪女老师会留意潮海,自从升入三年级后,潮海向老师们问过不止一次有关祈才学院的事情,虽然每次都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但潮海这名学生却被老师们记住了。

下课后,女老师前脚刚刚踏进办公室,潮海就紧跟着来到了门外,她敲了敲门,女老师放下电脑回头示意潮海可以进来,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来。

“老师,我来报名。”

潮海有些迫不及待,她小跑着来到了办公桌前,女老师微笑着将表格送到她面前。

“填吧,填上就可以了。”

“谢谢老师!”潮海三两下就将表格填好递回给了女老师。

女老师看了看潮海填写的信息然后点了点头,“嗯……信息都填上了,行吧,老师刚刚说的那三点你是弄明白了的吧?”

女老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是正兴奋着的潮海并没有注意到,她点点头,表明自己确实理解了那三点要求。

“行,其实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成绩也一直排在年级前列,这些老师都不担心……嗯……行吧!既然你选择报名去试试,老师也只有期待你的好消息了,回去上课吧。”

“谢谢老师。”

潮海微笑着走出了办公室,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身前,她迈着轻巧的步伐用仅仅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可不只是试试那么简单。”

只要自己能够进入这所学校,并且顺利毕业,那么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得到最大幅度的提高,而自己存在的价值也一定会被更多的人所看见。

*

二零一九年七月十五日十五点三十分

L市祈才科技学院c市招生点

今天是祈才学院各个地区的招生点开始运行的第一天,虽然对于报名的新生的检测会持续一个周的时间,但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潮海,选择了第一时间出发前往c市的招生点进行报名检测。

下午两点左右的时间,潮海开始出发前往招生点进行报名检测。尽管有着早一点到达招生现场的想法,但是早早出发的潮海依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报名点,因为路上突然出现的需要帮助的人,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伸出援手。而当潮海解决掉他人的困难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等潮海急匆匆地跑到招生点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招生处的大门外,学生们有序的排队等待着进场,潮海也加入了其中,不过好在选择第一天就来报名的学生不是很多,所以潮海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便推开了身前的大门。

潮海进入到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洁的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套沙发、一个饮水机还有几株盆栽,不过大厅里明晃晃的吊灯和边上紧闭的窗帘让潮海感觉有些奇怪。

“拉开窗帘不就有光了吗?”潮海是这样想的,不过她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因为她发现了不远处的指示牌,随着指示牌指出的方向,潮海来到了一个满是仪器的房间门外。

潮海向房间里看去,除了部分仪器在微微抖动外,没有看到老师的身影。

“咦?”潮海后退了一步,再次看了看贴在门外写着“报名处”的纸张,确定自己没有找错房间,“可能有事情出去了吧……”

这样想着,潮海决定去大厅坐坐,于是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前面拐角处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女老师有一头靓丽的金发,向着潮海所在的方向走去,途中顺手将握在手里的纸巾丢在了过道边的垃圾桶里。

“来报名的吗?”女老师看向站在门前的潮海,然后将散在肩上的金发抛到了身后,“先进来填表吧。”

潮海跟在女老师的身后进了房间。

女老师从办公桌下拿出一张表格递给了潮海,然后就去摆弄身后的仪器了。而这边刚刚通读表格后的潮海却有些发懵,表格顶上的两个问题让她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自己眼中的世界是否就是真实的世界?你觉得世界上是否存在超自然现象?”潮海在脑海里反复默读这两个问句,可惜仍旧找不到任何头绪,最后只得安慰自己,“应该只是兴趣调查吧……”

表格下面的内容虽然也有些奇怪,但潮海起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没一会儿,潮海填写好了表格上的问题,接着将表格递给靠在椅子上休息的女老师。

“填好了吗?”

女老师粗略的看了看潮海填写的内容,接着唤醒了息屏的电脑,然后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起来。

“潮海同学是吧?你的高考成绩还不错,就学习能力来说是比较符合我们的招生要求的。”女老师似乎是查到了潮海的高考成绩,并且对潮海的学习能力进行了肯定,这让因为找不到表格上奇怪问题的答案而有些紧张的潮海重新找回了自信,她的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可是快要接近满分的成绩,不可能会出现意外的。”

在自信满满的潮海进行自我肯定的时候,女老师起身向身后的一台仪器走了过去,她一边操作着仪器,一边示意潮海过来坐下,“这个仪器会在扫描你的大脑后得出一些数据,而这些数据是你能否踏进学校的关键。”

似乎是很重要的检查,潮海赶忙走过去坐下,这时女老师拿起了一个外形像是头盔的装置在上面点了两下,接着仪器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戴上它,脑子里随便想点什么。”

帮助潮海戴好头盔后,女老师操作起仪器旁的电脑。几十秒后,嗡嗡作响的头盔很快消停了,不过女老师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却皱起了眉头,她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可是屏幕上的数字“53”却没有任何变化。潮海也发觉老师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了,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小声问道。

“老师,是有哪里不对吗?”

女老师摇了摇头,示意潮海可以取掉头上的仪器了。

“你最近有受到什么精神上的打击吗?平时有熬夜的习惯吗?”

潮海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老师为什么提出这种问题,老师却叹了口气。

“唉……其实这台仪器是测试你的精神凝聚力数值的,简单点来说,就是测试你的大脑还有无继续开发的可能,可惜检测的结果是……很抱歉。”

女老师的脸上挂着惋惜的表情,她看着弯腰向她道谢的潮海安慰道:“没关系的潮海同学,我相信以你的高考成绩你选择的第二志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录取你。”

直起身子的潮海没有作声,她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向门外走去,她本想笑着和女老师告别,可惜做不到。

“什么优秀的成绩啊……不过如此。”

一行清泪划过潮海的脸颊,她自嘲的笑了,“真是没用啊,连眼泪都忍不住。”

*

头顶的太阳不知疲惫的发光发热着,潮海呆呆地坐在招生处旁边的凉亭里,当引以为傲的成绩也无法帮助自己的时候,潮海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回想着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的世界被撕碎了,一些不知名的透明的东西从裂缝中钻了出来,它们围在潮海身边胡乱地嚎叫着。潮海痛苦地捂住耳朵,但声音依然钻进了她的大脑。潮海感觉自己快要被分裂开来,她想要站起来呼救,但发现自己身体忽然之间像是沉入了海底,无法动弹,渐渐地双眼变得浑浊起来,呼吸也变得越发艰难。

潮海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果然,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被需要的吗?”

一瞬间,潮海思绪万千。

家里的老辈子曾经说过,人在快要死去的时候,会回忆自己漫长的人生中最难忘的部分,可是自己还不满十八呢,那有什么漫长的值得回忆的人生,想到这,潮海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

忽然潮海想起了小白,一只白白胖胖的仓鼠,她养了快两年了,从一开始的很小只养到比自己的拳头还大。

“不知道它自己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潮海这样想着,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微弱的哭泣声,她向四周张望着,终于看见了躲在角落里抽泣的小女孩,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用颤抖着的双手紧紧抱住满是伤痕的腿,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但潮海看不太清楚,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恐吓着小女孩。小女孩似乎发现了潮海,她偷偷地抬起脑袋,用满是惊恐的双眼盯着潮海。

潮海也看着她,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原来你躲在这儿啊。”

*

“轰!哗啦啦!”

毫无预兆的惊雷在天空中炸开,倾盆的大雨随之而来。

冰冷的雨水此时像是救赎的圣光,冲洗着潮海疲惫的身躯和灵魂。潮海猛的一哆嗦,发现自己的身体又能动了。

*

这事先毫无预兆的雨越下越大,其间夹杂着狂风,它一开始呼啸着出现但最终依然会无声的离去。

潮海静静的坐着,她在等雨停。

突然,潮海看到了刚才办公室里的那位女老师,女老师打着伞在雨中徘徊,似乎是在寻找着谁,这时潮海的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女老师终于看见了潮海,她挥舞了两下手里的纸张,接着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潮海的跟前。

“潮海同学,恭喜你!”

潮海站了起来,她有些不明白老师的意思。

“仪器的有效检测时间其实是半小时,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戴上仪器的那分钟里所得到的数据就已经是最准确的数据了,”老师收起了雨伞,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潮海,上面印着新的检测数据和结果,“因为从没有出现过像你这样的情况,所以当时老师直接将你判定为不合格,不过当你离开不久后,屏幕里的数值突然开始增加,那时我意识到学校有可能错过了一位优秀的学生,我赶忙冲了出来,还好你在这里躲雨。”

女老师长呼出一口气,“真的很抱歉,但也要恭喜你,你被祈才科技学院录取了!”

*

十六点零八分

潮海坐在一家奶茶店里,她似乎有些着凉了,不过好在这是夏季所以也并不是很严重。她发着呆,默默注视着从店铺前面路过的行人,脑子里回想着十多分钟前发生的一切,那像是段坐过山车一般的经历。

“看来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嘛。”

潮海这样安慰着自己,恍惚间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不过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潮海没有选择去深究,她喝了一大口手中的草莓奶茶,自己暗暗鼓着劲,“新学校,新同学,加油!”

一杯奶茶下肚,潮海意犹未尽,她抬头想再点一杯,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店铺前面走过。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不会也是来报名的吧,潮海这样想着,然后喊住了正埋头赶路的男孩。

“许子夏!”

潮海浅浅一笑,对着许子夏晃了晃手里空空的奶茶杯。

“过来喝杯奶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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