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宾客神情兴奋,一片哗然。本以为在王才的指控下,宁彪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没想到峰回路转,窃贼马上就被抓到,矛头反而指向了管家王才。
甚至有几个剑修都走到门口了,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是百年难得一遇,宁府的热闹!
旁人都在看热闹,只有刘良暗自冷笑,不知所谓!
宁雄图常年闭关,宁远志忙于公务,两人并不了解宁彪,而宁彪又颇具心计。只要他稍稍伪装,自然可以瞒过亲兄弟。到那时,无论真相到底如何,王才都难免一死!
倘若证据确凿,王才还能扳得一些局面。虽说顾及兄弟情义,宁彪不会被处死,但是实权一定会被剥夺,届时王管家有功在身,搞不好能得到宁府的实际掌控权!
可惜,现在两边都有证据。傻子都明白血浓于水,这场较量,王管家败局已定。
“大哥,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是王才这个狗奴才诬陷我。”宁彪双目通红,眼中夹杂着刻骨的仇恨,似乎真是蒙受了巨大的冤情。
“你胡说!府主,这是我亲眼所见,府主一定要相信我!”王才据理力争,不过此时他的话却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远志,你怎么看?”宁雄图有些头皮发麻,他本就不擅长处理这些,只能将问题抛给宁远志。
“这……”宁远志有些犹豫,眼睛瞥了一眼青丰风,后者眼观鼻默不作声。
天道界法典自有执法规定,凡家族之事,不在执法行列,应由家族内部商议。除非承冤上告,执法联盟才会插手处理。
再者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眼前的场面错综复杂。这趟浑水,青丰风可没有兴趣掺和。
“大哥,我相信三弟不会做出有损我宁府利益之事。”宁远志沉吟片刻,吐出这么一句:“兴许是王管家看错了!”
“哼!”宁雄图狠狠一脚将宁彪踹翻在地,后者不但面无羞恼,反而一脸喜色,一翻身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站在宁雄图身后!
这关,自己混过去了!
“王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盗窃剑石,栽赃陷害我三弟!嗯?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是想找死吗?”宁雄图后面几个字吐出,周围的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刺骨的杀意将王才紧紧围住!
“且慢!宁府主!”一道中正的声音传了过来,宁雄图顿了一顿。
宾客无不冷笑,在这种关头,竟然还有人敢出言阻拦?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
宁雄图顺着声音看过去,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你要是不说话,我倒还真把你给忘了。怎么,有话要说?”
喊出这一句的正是刘良,眼看宁雄图起了杀心,心知自己已经没办法看戏了,一旦王才死了,自己也难逃一劫!
王才八成是误会了自己跟宁彪的关系,这才出言诬陷自己。方才宁彪靠着感情牌逃过一劫,可自己还在风尖浪口。一旦王才死了,自己可真是死无对证!
毕竟那天护卫看到的,可是自己的身影!
“宁府主,我确实有话要说。不管诸位信与不信,我只是个过客,在这小住几天。我与宁三爷,王管家均不熟识。”
“大哥,前些日子我在酒店碰到了这位小兄弟,他说对剑典和剑石很有兴趣。我本着好客的心态,才将他带入府中。”
宁雄图点了点头,紧接着宁彪语气却突然一转:“不过,既然暗哨觉得他最有嫌疑,我也没什么可为他辩解的,一切全凭大哥处理。”
刘良看了一眼宁彪,自己和宁彪无冤无仇,王才陷害自己倒还有几分理由,这宁彪是在搞什么名堂?
“是,大伯!我们可以作证,这个总是在存放剑石的阁楼旁逛来逛去!”两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一并传出。
不用回头,刘良便知道,这肯定是宁无非宁无心两兄弟,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端得是落井下石的好手!
不过两人出言也让刘良理清了思绪,八成是自己和宁霜走的近了,才让这宁彪心生忌惮!
眼角余光一瞥,宁霜正在看着自己,不仅如此,全场目光似乎都投到了自己身上!
“宁府主,各位。且听我说完,到时候如果还认为我是帮凶,我刘良甘愿受罚。”刘良嘴角挂笑,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张。
越是紧急的时刻越要冷静镇定,此时如果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马上就会被当作真凶抓起来!到时候,再辩解已经晚了!
“刘良?”一旁的青丰风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此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今天宁家的事可以说是曲折迷离。但是只要我说出几个点,众位自然可以分辨事实。”
“第一,王管家说偶然间听到了我与宁三爷的对话。将此事汇报给府主,却因为府主闭关而罢休。试问剑石失窃是何等大事?更何况是宁三爷谋划,叮嘱一个小小的守卫,岂不是可笑至极?”
“是啊,剑石这种稀世之宝,肯定要上报给府主。”众人纷纷认同。
“第二,暗卫说,看到我在存放剑石的阁楼附近徘徊。然后剑石今天便失窃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盗走剑石,肯定是拥有非凡的实力。而我资质平平,连凡体也不能超脱。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
刘良心里冷笑,自己如果想窃取剑石,能用的方法太多了。可现在形势逼人,只能如此说话。天资平庸,这能让自己获得很好的伪装。
“第三,既然我没有能力窃取剑石,那么真凶一定另有其人,我最多只是一个帮凶。刚刚捕获的男子,身带剑石,他会是真凶吗?先不说实力是否符合,真凶会带着剑石折返现场,又被轻易抓住吗?你们看看他那个样子。”
众人朝着地上的男子看去,此时他已经转醒,面色苍白,直冒冷汗,倒真像是个顶包的。
“第四,刚刚男子所说,剑石被切下十年的分量,埋于剑城之外的大槐树下。府主刚刚已派下人去寻。这也恰巧暴露了这帮匪徒的意图。并不是为了整块剑石,而是为了这十年份的材料。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次搜寻必然没有收获,只会发现一个树坑罢了。”
宁霜眼前一亮,这十年份的材料,本应归他所属。眼下好巧不巧,正好被窃取。
刚刚自己也在奇怪,这么大块的剑石物归原主,相比之下,十年的材料对于宁府来说,确实不痛不痒。
“那么我大胆的猜测,这帮匪徒,一开始的目标便是这十年的材料。至于窃取剑石,只不过是转移注意力,他们并没有想和宁府硬刚的想法。试问府主,这十年材料,可做什么事?”
“铸剑!”宁雄图语气沉重:“凡地阶以上剑器,都需要剑石为辅助。技艺高超的匠人,便可打造出普通地兵,若是加一些珍贵材料,还能得到极品地兵,甚至晋升到传说中的天兵。”
“铸剑?却搞了一场这么大的布局?”刘良语气疑惑。
“小兄弟有所不知。”宁雄图听完刘良的言论,怀疑已经减少了大半,他叹了一口气。
“宁府的剑石,每十年取一次,要么用于家族内部,要么交易给外人,但无论如何,都是打造剑器。”
“每十年份的材料,我们都有审查,铸成了什么剑,归属于何人。到今天为止,所有地品剑器,我们都有记录,因为他们在锻造之时,都加入了剑石。”
“他们费了这么多周折,无非是不想被宁府记录,想让铸成的剑,无根无底。”
“原来是这样。”刘良心中明悟,却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百闻不如一见,原来你就是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