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刘家那个小子今天去测试了,我还以为多厉害呢,你猜怎么着,我亲耳所听,那个测试官说他的资质都不过六十!”
“那岂不是连我邻居家的孩子牛小飞还不如,小飞他还有六十二点呢。”
“是啊,我家那个妮子早就崇拜那小子,还说要长大要嫁给他,这下好咯,我也不用怕她早恋咯。”
“哈哈,那倒是毕竟他比起之前要废物太多了,不会有人喜欢他的。”
黑暗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类似的话语。比起天才的步步成长,似乎人们更喜欢看到的,是一个被仰望的星辰,从天空中陨落。
“喂,这不是我们的天才吗?怎么了?说出来让你孙哥我给你解决解决。”一堆同刘良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个推了推六神无主的刘良。
“平时不是挺牛的吗?还说要加入执法队,你加入有什么用,这辈子最多还不是个小队长?要不要抱抱我的大腿啊?”姓孙的孩子一脸得意:“毕竟我的资质高达七十一点。”
“离我远点,我不想揍你们,别忘了现在还是我更强。”刘良稍微回过神来,但是连回复也是缺乏生机。
“呦,不就脑袋聪明一点吗?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兄弟们上,扁他。”孙姓小子哼哼冷笑,一摆手,身后的小弟冲了出去。
片刻后,刘良遍体鳞伤,嘴角乌青。不过孙姓小子这边,也几乎都挂了彩。
“哼,等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你。”孙姓小子捂着脸上的淤青,放了句狠话,带着小弟离开了。
“呜……”刘良虽然很懂事,但是毕竟年龄还小,这一天的变化太大了,让他分不清哭泣的原因。
那些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长辈,那些围绕左右的伙伴,现在就变得像陌生人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抹干眼泪,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繁星交织,月朗风清,今天是个美好的夜晚。
此时,荒城另一侧,却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医师,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妻子吧。”
医师看了一眼,忙把门紧紧关闭,将男子关在门外,皱着眉头道:“不治不治,赶紧离开。”
那男子一跪,磕了个头,转身离开。
这是第一家愿意给他开门的医师,其他的医师听说了病症之后,竟连门也不愿开。
“晶儿,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到好医师。”男子吻了吻妻子的额头,如果有人能看到,一定会发现他的妻子,脸上已经有些溃烂。
一家又一家医师紧闭房门,男子已经有些绝望了。
“唉,进来吧。”一个比较苍老的医师听了病状后,犹豫了半晌,打开了房门。
“谢谢!”男子大喜,忙将自己的妻子带到房间内。
老医师让家人通通离开,轻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医师不愿意收留你妻子吗?”
“啊?这病一定是很难治吧。”男子一脸愕然。
“不仅如此,它还有极强的传染性,你将她放下,看看自己的手臂。”老医师叹了口气。
那男子将妻子放在床上,解开自己的衣服,自己的手臂上,已经有了轻微的溃烂。
“如果他们下手医治的话,可能连自己都要被传染上,所以他们不愿意开门。”老医师顿了顿,又说道:“她的溃烂已经走到脸部,就算我治好,也算毁容了。”
“医师,求您了,她就是我的命,求您救她吧!”男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药方倒是不难,龙品的马灵草,杜木葵,火阳芝,以及普通药物,独角花叶,蓝叶藤,青芷的根茎,熬制就行。一会儿我再给她扎上几针。”
“我,我有钱。”男子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布袋,里面装满了零零碎碎的钱币,铜币到银票,竟然还有别人的欠条。”
“这……”老医师又叹了口气,转身回后屋取药。男子却听到屋里一声吵骂:“他的钱根本就不够,你救人我就认了,难道还倒贴钱吗?”
老医师灰头土脸的从里屋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药包,又取出几根银针来,在病人的身上扎了几个穴位,那银针飞快的变黑,看来是不能用了。
“把药拿走,煎三四天,一天三服,基本上就能好了,你自己的病状比较轻,估计两三次就可以稳定。”老医师说道。
“扑通”一声,男子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一脸感激的说道:“医师,我已经借了很多人的钱了,今天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不过我还年轻,有的是力气,今日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等我挣够了钱,我会慢慢还!”
“唉,算了,你妻子大病一场,还需要补养,有了钱还是先给她恢复一下吧,我们这开医馆的,还是比你有钱的。”
“谢谢医师,我一定还会再来报恩的。”男子拿着包裹,抱着妻子离开了医馆。
老医师又叹了口气,用药液清洗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和手臂,准备把店门关上。
“爷爷,为什么你要把那些很珍贵的药卖给他呢?”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老医师一愣。
自己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小孩,满身的伤痕,嘴上还有淤青。
“药再珍贵,放在那里也是个摆设,只有用出去,只有用出去治病的药,才算是真正的药啊。”老医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了笑。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孩子,你又调皮了吧,你看看自己脸上身上脏的,进来喝杯茶吧,我给你抹点药。”老医师打断了孩子的问话。
“不了,爷爷,我有点明白了。我还是回家去了。”那孩子摇了摇头,拒绝了老医师的好意。
见状,老医师也没有勉强,目送孩子的离开后,轻轻将房门关闭。可当他扭头看向桌面的时候,一张面额十金的金票,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今天真是奇怪。”老医师挠了挠头,将金票拿去给妻子看。
而此时,屋顶,一直跟随刘良的刘正义看了看自己的钱袋,叹了口气。自己辛苦攒了十几年的私房钱,一下就去了一半。不过,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值了。再去买点跌打药酒吧,想着。他从房顶下来,敲了敲老医师的门。
老医师打开门,揉了揉眼睛,自己刚刚被三十年来一直冷着脸的妻子好好奖励了一番,还没有回过神来。
“哦,是刘队长啊,您怎么来了?”
“我买点跌打药酒。”
“好好,给,免费的。”老医师回屋拿了两瓶药酒。
刘正义摸了摸鼻子,告别老医师,向家中走去。
刘良回到家中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自己的父亲躺在床上鼾声如雷,母亲没睡,显然是等了自己一夜。
“下次别打架了,来我给你抹一下。”刘母拿了棉布和跌打药酒,给刘良擦拭。
“妈,疼。”刘良又困又乏,但还是疼出了声。
“我轻点。”刘母动作轻柔起来,刘良太累了,慢慢的睡熟。
第二天下午,刘良才慢慢转醒,刘母已经做了一大堆饭菜,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爸,给你说个事。”
“啥事,说。”刘正义喝了一口酒,就了一口菜。
“下次我被打的时候,你别在旁边看,救我一下呗。”
刘正义抬起头,看到刘良狡黠的露出微笑。
“你怎么知道的?”
“晚上我回来时,不小心踩到你的鞋子,还是热的,而且咱家的跌打药酒满满一瓶,明显是新买的。怎么可能这么巧?”
“不错嘛,有老子的风范。”刘正义脸上又露出骄傲的神色,接着他压低声音说道:“那我也给你说个事。”
“啥事,爸你说。”
“从明天起,我们搬离荒城,到郊外住。”
“好,听爸的。”刘良点了点头。
父爱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