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裕刚进内室就觉得有一道目光目光盯着他,带着探究,懊恼和气愤。
“阿溪,你睡醒了?”
“为什么瞒我?”害的她绞尽脑汁的还要想着如何向九皇子道出实情。
“阿溪,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我也是才知道的。”说着,伸出双臂就要去拥抱风溪。
风溪哪里会被他得逞,极轻盈的一躲,就让罗裕扑了个空。
“阿溪,不许用轻功。”罗裕有些无奈的笑道。
“哼,即使不用轻功,你也休想抓到我。”风溪仰起头,看着他无奈的双眼,“瞒我瞒的那么苦,哪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阿溪,你那个弟弟也骗的我好苦,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吧。”罗裕一想起刚看到风廉信的时候,心里的惊慌和愤怒简直要将他毁灭,要不是见到铁翎,听他说了代嫁的事儿,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发疯的。
“风廉?”风溪是不知道这事儿的,听他说,疑惑道。
罗裕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给风溪。
这信很短,只有一句话,风溪看完,哈哈笑道:“好样的,替姐报了仇,大哥怎么会想到让风廉来送信呢?”
抬起头正看到罗裕一脸的凝重,“阿溪,我当时都以为要失去你了,我甚至都在想是哪个该死的男人,我一定要杀了他,把你抢过来。”
风溪上前一步,抱住他,道:“幸亏你没有杀了那个人,要不然我恐怕要从阎王爷手里把你抢回来了。”原来九哥心里的折磨绝对不比她少。
可是却正如风痕信上所写的那样,原来有情人早已终成眷属。
窗外的夕阳照进屋内,柔柔的落在两个人身上,没有半点风的天空忽然就起了风,仿佛是羡慕屋内幸福的相拥的两个人。
丝丝冷风吹在风溪的头上,脑海里竟是浮现出福玲在她耳边一口一个“九哥哥”,娇俏的叫声,在她耳边回响不绝,话语便脱口而出:“福玲嘴里的九哥哥,她自小就这么叫你吗?”
话音里有些酸酸的味道,罗裕道:“阿溪,你吃醋了?”
风溪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要生气也轮不到我,喏,这是她给你的。”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爱上的九哥竟是德馨公主嘴里那个人人都会爱上的男子,还记得那是她听到德馨公主如此说的时候心里不屑的表情。
看着风溪手里的那缕头发,罗裕怔愣,“这是?”
“你本来要娶的人给你的。”她答应过德馨公主,将来如果那么一天,她会把这缕头发给九皇子,虽然她心里很不愿,可是她还是拿出来了。
“谁?”罗裕竟然还傻傻的问,那明显的是一缕女人的头发,从他最爱的女子手上递给他。
“德馨公主”风溪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是该嫉妒还是该可怜这个女子,她死的时候还在惦着这个男人,千方百计的为这个男人着想,可是眼前的男子却不记得了,她是该喜欢还是该愤恨?
“她说她八岁那年你救过她,她说一个人一生中能有几次会被人救起,所以她爱上你了,可是你却不记得她了。九哥,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她的身体此刻被分成两半,一般是火,一般是水,水火不容,扯的她的心生疼。
“阿溪,对不起。”罗裕没有伸手去接,对德馨公主他压根就没什么印象,那年救她,只是巧合,却没想到造成今日的后果。
“抱抱她吧,我想在她临死前一直是这么渴望的吧。”风溪将发丝强塞进罗裕的手上,然后像是逃一般出了内室。
外面的夕阳已经有一半进了地平线,风开始变的很大,裹着将来的夜的寒意吹在她的脸上,像是一把钝刀刮在她的脸上。
公主,对你的承诺我完成了。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相反的倒是寒意浓浓,跟一个死人她没有什么好争的,却在冷风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风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姑娘,你怎么站在风口里?”清竹带着青叶和铁翎从牢里出来,正好碰上出来吹风的风溪,忍不住问道。
眼神不知道在望着什么地方,淡淡的带着忧伤,眼珠一转不转的,她心里应该在犹豫纠结着什么事情。这样的风溪也是他没见过的,青叶看着风溪转过头,笑着看向他们。
“青叶,你没事吧?”及至看到铁翎,笑意有些凝固,却仍是撑着笑容,“德馨公主的愿望我替她完成了。”
虽然是笑的,可是却让人觉得无限的悲伤。
公主的愿望?铁翎看着风溪,躬下身,道:“谢谢。”他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这些事情清竹透过福玲以及一路上铁翎的叙述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在他想象力,主子和风溪原本就相爱,现在又发觉彼此早已成亲,该是欢喜才对,可是为什么风溪脸上竟是哀伤呢?
“姑娘,我家主子欺负你了?”清竹低声的问道,却在看到风溪身后疾步走来的人后,住了口。
风溪缓缓的摇头,却仍是对他们笑着。她只是感伤,德馨公主临死前狠命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要带给心底里无限渴望的却遥不可及的男子,她说,如果可以我会把这段故事说给他听,他自然是九哥,罗菱国的九皇子,可是现在条件可以了,为什么她的心竟迟迟的想要说不可以呢?她怕,她到底在怕什么?
青叶看到罗裕,并不惊讶,从风溪抱着他惊慌失措的去求医,他就知道了,这个男子必定会主宰风溪的欢喜与痛苦。
“姑娘,开心的时候就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就不要强撑着了,这样很伤身体的。”青叶看着风溪脸上那抹显然是在极力支撑的笑容,不顾罗裕传来的警告目光,把话完完整整,清晰的说了出来。
风溪听完,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却道:“我没事儿,倒是你,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青叶摇头,他被迷晕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就见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跟我走。”
身体从身后被人抱住,身后是熟悉的味道,风溪知道是九哥,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便也就任他抱了。
触到主子的目光,清竹赶紧拉起青叶和铁翎,道:“两位随我来。”
此时夕阳已经隐去,天空逐渐暗淡下来。
没有了太阳的温暖,黑暗和寒冷就会席卷而来。
罗裕没有说话,就那么抱着她,将头自己身上款到的披风将两个人裹起来,头搁在她左侧的肩膀上。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幸好所在的地方偏僻,经过的人也少。
直到天都黑透了,黑幕一样的天空一颗颗的小星星眨着眼睛,今晚竟是个满月。
“阿溪,福王爷人到中年才得一女,这就是郡主,父皇疼惜福王爷,就特别的允许郡主自由的出入皇宫,也可以说她自小便在宫里长大,和我们兄弟数人都混的很熟,她年纪比我小了七岁,又是福王爷的女儿,我自然是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的,你心里别多想了。至于德馨公主,我真的不记得她了。阿溪,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只是千万别这样委屈自己,不理我。”罗裕一口气说完,将风溪转过脸来。
风溪问道:“她跟你一起长大,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
“你会笑着听她说话,会弹琴给她听,对不对?”风溪说出这话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心底里是这么的在乎这些事儿。
不等罗裕回答,又道:“不许再叫九哥哥。”说完微微的一顿脚,“咳,算了。”
“琴没带来,要不然,阿溪,我现在就弹给你听。”罗裕忙道。
“你还弹给哪个红颜知己了?”
罗裕连忙举手发誓,“没有,就连郡主也是撞上了那么一两回而已。”说完,有些踌躇犹豫的问道:“旁人偷听了去不算吧?”每次他弹琴的时候,总会感到有人在偷听,应该是府内的人,所以也就没怎么去在意。
“以后只能弹给我一个人听,谁也不许听到,偷听也不行,万一,万一……”风溪霸道的说完,仰起头看着他。
“好,不过,阿溪,万一什么?”罗裕一口答应,这样真实的,甚至有些不讲理的阿溪他心里喜欢的紧。
“哎呀,就是万一啦,没有万一。”风溪忽然有些懊恼的在地上跺了跺脚。
看着又娇又嗔的阿溪,罗裕知道她心里的结算是解开了一半,道:“阿溪,这里风大,我们回屋去,好不好?”
风溪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他。
罗裕心里一喜,打腰抱起她,提起轻功朝房间的方向而去。
谁知还未进屋,罗裕就觉得一道影子从身旁飞过,心内疑惑,难道是得手了?
风溪也感觉到有人经过,便从他怀里仰起头问道:“九哥,什么人?”
罗裕笑道:“阿溪,腹泻的事儿有着落了。”
“啊,真的。”风溪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发亮,“是什么人所为?”
“我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喽。”罗裕说完朝着营中的的一隅疾驰而去。
到一个房间门前的时候,听了下来,风溪双脚刚刚触地,那件有着两人体温的披风便落在她身上。
“夜里冷,别着凉了。”
推开房门进去,风溪又见到了那个浑身笼罩在黑色中的人。
“九殿下。”影子躬身行礼。
罗裕摆摆手,问道:“人呢?”
风溪却注意到地上一个大麻袋,来回的翻滚着,便走上前去,解开了麻袋口绑着的绳子,一个人从麻袋里探出来。
正是李召月,他浑身被绳子绑着,口里塞了硬物,说不得话。
罗裕指着地上的人向风溪介绍道:“阿溪,他便是般若国李召月将军,那晚跟你分开后,正是他跟踪我,我竟然没有追到他。”
风溪笑道:“那你的武功很高喽。九哥,我要跟他比试一番。”说完又低声道:“随便帮你报仇啊。”
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罗裕低头在阿溪耳边道:“阿溪,一会我们去床上大战,所以现在要节省体力。”抬头向影子颔首。
这话听的风溪的脸直红到耳根子。
影子将李召月口中的硬物拿下,李召月连口气都不曾喘息,便大声道:“九殿下,你这是作何意?我乃般若国国主钦点的大将,奉命来帮助罗菱国对付谋反的尚家,应该被罗菱国封为上宾,九殿下这是待宾之道吗?”
风溪竟然笑着连连点头,“九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绑着人家确实有违宾主之礼。”说着,换了一副怒容,对这地上的李召月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客人呢?客人跟踪主人,这是宾客所为吗?”
说完,连连出手。
李召月身上的绳子顿时成了碎屑,在空中乱舞着,可是他仍然动不了,有些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你是何人?这又是什么古怪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