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在御花园碰见赵光义,我再不敢去那个地方,整日把自己关在福宁殿,几乎与外界断绝任何往来。
转眼已至春节,文武百官、各地藩王分别进宫朝贺,我知道李煜必定也要进宫,却想不出任何办法见他一面。
正月初五,庆奴打外面回来,兴冲冲地对我说:“小姐,奴婢打听到,侯爷明天上午将在紫辰殿朝拜皇帝。小姐——侯爷要进宫来了呢!”
我心一喜,随即又失落道:“紫辰殿是外廷,后妃如何能去?”
庆奴一笑:“小姐,后妃不能去,但是太监可以呀。”
“你的意思是——让我假扮太监?可是不行,这宫里人多眼杂,况且许多人都认识我,怎么能成呢?”
“小姐,您忘了您的法宝了?”
“法宝?”我一愣,“什么法宝?”
庆奴嘻嘻一笑,展开手,露出一包细土。
我一笑,泪意却涌上眼眶:“你这个小丫头——”
“小姐,您别哭啊——”庆奴一看我要落泪,慌了神。
“庆奴,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由衷地感谢。
“小姐,您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庆奴也红了眼。
第二天一早,庆奴买通一个在紫辰殿伺候的小太监,将他带到福宁殿,迅速与我换了衣服。我细细打扮之后,挂上他的腰牌,惴惴不安地走出去。
看来,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我把这一年中赵匡胤给我的赏赐,拿了大半出来,居然让这个叫李得宾的太监甘冒杀头之罪与我交换。
我在内廷走了几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后,便缓步走来外宫。
各大殿内,为了迎接朝贺的贵族,不断有人走来走去,而且数九寒天,大家都缩着脖子,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探头探脑的我。
紫辰殿,我直奔目的地而去。但是殿内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太监在打扫。还未到朝拜的时辰,看来我来早了。
为了找个事儿做,不至于引人怀疑,我也加入了打扫的行列。
“哎,这位公公面生的很,在哪儿当差啊?”一个小太监见我进来,问道。
“啊,”我咽了口口水,开始编谎话,“我在内廷当值,昨天晚上李公公身上不爽,便托我今天代一上午的班儿。”
“是吗?”那小太监一脸羡慕,“内廷可是好地方啊,哪像我们,行动都担着责任,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
“真的?!我早知道就不应承李公公了,我从来没在外廷干过呢,别弄砸了。”我假装懊悔。
“甭紧张,按着规矩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凡事有我呢!哦,对了我叫王顺,您贵姓?”他听我来自内廷,语气中竟夹着几分尊敬。
“王公公,那今天下午要蒙您多照应着了。我叫刘全。”我心里高兴找了个靠山,嘴一溜,把和珅手底下狗腿子的姓名报了出来,看来真是受清宫剧毒害不浅。
“刘公公,您在哪位贵妃主子手底下当差呀?”王顺问。
“呃——”保险起见,还是说自己吧,“我在花蕊夫人的福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