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那誓不罢休的劲儿,只好点点头。一股豪情忽然涌上胸口:“我给大家唱个《笑红尘》吧。”说着我拿起两根拍打衣服用的木棍敲打起来,开口唱道: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唱到兴起,我甚至舞蹈起来。一曲已毕,大家齐声叫好,特别是阿彩,叫的声音最大。
“好——对酒当歌,开心到老!唱得太好了。”
可惜我不是东方不败,更没有她超凡脱俗的武功;我既不能自救,也救不了别人,只能在歌声中满足一下自己的豪情。
我们正喧哗着,穆娘抱着一堆衣服走进院子,“我说姑娘们,咱们歌也听过了,是不是该干活了?”
大家笑闹着,又开始继续手中的活计。
穆娘径直朝我走来:“流珠,这——这些衣物是中宫皇后要你洗的,她派的人还特意吩咐,不许别人帮忙!”
阿彩在旁边第一个叫起来:“穆娘,流珠是我们东宫的人啊——这么多衣服,还不许人帮忙,你分明是在欺负人嘛!”
秋儿在一旁也说:“是呀,中宫的衣服为什么不给中宫的人洗?”
穆娘无奈地笑笑:“小姑奶奶,哪里是我欺负人,是上边交代下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默默接过衣服,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没关系,我能洗完。”
我把衣服泡进水盆,正准备往里面放皂角,一声吆喝阻止了我:“流珠,千万别放皂角。”
我一看,是中宫的一个浣衣女。
“皇后说闻不惯皂角的味儿,洗衣服从来不让我们放皂角。”
“啊——不让放皂角?那这么大一堆衣服要洗到什么时候了?”阿彩叫起来,“不行,流珠,我来帮你。”
她撩起袖子就要动手,我一把拦住她。
“阿彩,我自己洗。”我坚决地说。
很显然,这是皇后要故意针对我,我不能把阿彩也拉下水。她不知道后宫的水有多深,但是,我知道。
月容也伸手拦住阿彩:“上面吩咐让流珠一个人洗,你——还是别插手了。”说完,她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默默蹲坐在小凳上,揉洗着衣服。待所有衣物全部洗净晾起来,天已大黑,其它浣衣女早已收工了。
我回到住处,她们三个正等着我。
幸好,她们还帮我留了晚饭。
此时,我再也不觉得饭菜难以下咽,狼吞虎咽起来。
月容冲婉儿使了个眼色,婉儿走出房外四下看了看,掩上房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