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我的心思已百转千回。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放下信时,我已恢复了淡定。
“‘违命侯’……他还好吗?”我把信放在桌上,扫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李皇后,淡淡地问。
赵光义听见我的问话,眼中针尖般的光芒一闪而逝,手紧握成拳,却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离夏叩了个头,道:“回娘娘,侯爷身体还算结实,就是瘦得厉害。”
我心里一酸,赶紧调整了呼吸,硬下心肠继续问:“那郑国夫人呢?”
“夫人身体也好,就是整日以泪洗面。唉……”离夏显得忧心忡忡。
我横了她一眼,心里冷笑了一下。“怎么?难道他们过得不好吗?窅娘呢?她难道没有为侯爷跳舞解闷吗?”
“窅娘?”离夏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提起这么一个人物来。
“怎么?你没见到窅娘?”说着,我把头扭向赵光义,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我也不管那么多,只自顾自地说,“陛下,皇后娘娘,窅娘的三寸金莲和莲花舞天下独绝,有机会一定要让她到宫里跳上一曲,让陛下、皇后欣赏欣赏……离夏——”说着,我忽然转头,厉声问道,“你该不会说你没听说过窅娘吧?!”
离夏一哆嗦,赶紧说:“娘娘,奴婢……奴婢见过窅娘,只是……从不曾见她跳过舞。侯爷说……侯爷说……”
赵光义见离夏吞吞吐吐的,怒喝道:“李煜说什么?快说!”
离夏又一哆嗦,跪伏在地上,颤抖地哭着说:“侯爷说,没有流珠的琵琶,再美的舞姿也不堪入目。”
“放肆!”一旁的李皇后突然一拍桌子,喝道,“贤妃娘娘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李皇后冷不丁的一嗓子惊得我一哆嗦。我向她看去,只见她“气”得面色潮红,嘴唇也在哆嗦,只是双眸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离夏被皇后一喝,更是吓得抖如筛糠,向我连连叩头:“娘娘,奴婢不知,请娘娘赎罪!奴婢不知,请娘娘赎罪!”
我冷笑一声:“这罪,我可以恕了你,只是……窅娘早就死了,连我都没有见过,你见到的是鬼吗?”
离夏叩头的动作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连泪都忘了流。
我冷冷地笑起来:“离夏,你真的到过‘违命侯’府吗?真的见过‘违命侯’吗?可惜,你拿的信,根本就不是什么‘违命侯’写的。离夏,你编这些故事,究竟是何用意?!”
我一字一顿地问着,眼睛却不错地盯着李皇后。李皇后的脸色由红转白,嘴角哆嗦得更厉害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哼!”一旁的赵光义冷冷地哼了一声,一挥手招来两旁的侍卫,一指离夏,“你们,带她下去吧。”
离夏两眼空洞,无助地看着李皇后,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吓得面无人色。赵光义虽然没有说把她怎样,但这无言的裁决,更让她恐惧。直至被侍卫架出坤宁殿大门,她才死命地喊出来,“皇上——饶命啊——皇上——”
她声嘶力竭、绝望的声音让我心里一酸——毕竟她也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呀!我张了张嘴,想为她求情,但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虽然有惊无险地赢了这一仗,但是让离夏去找李煜却是确有其事,所以,离夏,对不起,请原谅我不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