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她的日子,再多虚伪都藏不住了。
“什么时候走?”南蛮没有回答他,只是照料着烧的火,还未从他一天吃什么回过神。
她也定不会回答他,她总不和东华说离开和来的日子,对面的人是她所爱,非她之君。
“你不像绯色...,绯色有事总会要我与她一起做,小到烧火做饭,大到修仙前程。
她喜欢牵着我,看着我笑眯眯地寸步不离,我若不符合她的心意,总会吵闹。
你不会。
你做自己要做的事,想做的事,不会逼迫我半分,就算是本该我尽的责任,我不做,你也不说。”
南蛮抬了下眉没有再声响,是吗?何曾?
“当初回石家时,家里的事总是你在忙,我嫌你家小,不愿意管,不愿出来应酬,虽然答应了你父亲要守石家百年,而我却不闻不问。也听你父亲提过几次你的辛劳,我却都没放在心上。大抵是那时候跟你离心的。”
“绯色是个好姑娘,她嫌我寂寞总会换着花样地哄我开心,也时常提起你,提起你今天出去了,去了哪里,提起你跟哪个男的走得亲密,提起你多日不回家,是去哪里了,提起你对着其他男人笑,对他们好,也提起你插足了哪个家庭。
我都以为是你,可是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她嘴中的,其实是她的模样。
歹毒的人看别人也许都是歹毒的,看到的也都是别人歹毒的一面。
...我也是,所以我知道了,还是跟她一起,因为你不曾离开,我何必变化,你说是不是?”
“你不曾歹毒。”
东华笑了,她终归在意他。
“绯色跟我提起过你答应与她一起飞升的事,那时她虽小,与你说时,其实早就知道一起飞升意味着什么。
我到石家后,她时常与我提起这件事,说你的不是,不愿带她修仙。
她是个见着好,就要得到的姑娘,小时候就算家里人反对,以死相逼也要叫绯色这个名字。
她跟我提起,说那时看你锦衣玉食,过得好,觉得沾了你的名字也能变得跟你一样好,比你更好。
她总希冀地看着我,希望我能带她脱离石家的苦海。
她确实做到了,她总跟我炫耀:之前她是你的侍女,而你没享受过她做你侍女的优待。之后你是她的仆从,呼来喝去,尽职尽责。
她说,你总会帮助她和她的孩子们,是沾了石姓和名字的光,是沾了她死去母亲的光。
而我也沾了她的光。
后来你不照顾我们家里,她便不再到处说你是奴才,在犯贱,而是编排你不好。
像我刚来石家那会,你在照顾家里,她也没少说,只是没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这种糖衣炮弹听多了,终会知道它的丑恶,先是觉得那个丑的是你,但慢慢的,终会知道谁是丑恶的。
没得怪她,她就是那样的人。”
“你说起九世九里,凤双与凤藻的故事,说,谁为人,谁为仙,谁又可知。
我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我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的模样,奸佞、乐享其成、目光短浅、自私自利,欺骗自己。跟绯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