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桌人围在饭桌前,多了一个高天若,少了一个奕涵。
“芊芊,回来后就不要急着走了,多呆几日。”夫人开口说。
“是啊,是啊,芊芊,你不在我可闷死了!”淑娴接着说。
“你会闷吗?”玉玲笑着说,“新婚燕尔似的,甜蜜劲还没过呢,就说闷了?”
“啊呀!”淑娴对玉玲挤挤眼,“大嫂,这是另外一回事。”
“真是吗?”玉玲半信半疑,“那就要怪我多嘴了。妹妹不在,有谁不想啊?怎么说得就你和妹妹最亲似的!”
夫人听着摇摇头:“好了,知道你们亲了!”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夫人将视线转移到高天若身上,说:“真是有劳高先生送芊芊回来了。”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天若笑着说。
老爷也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他:面目和善,总带着笑脸;身材适中,体形姣好。只是年纪看轻了些。
“想必芊芊在南京也多受高先生的照应了。”老爷说。
高天若含羞地看了一眼芊芊:“这个也是应该的。”
洛芊芊始终没回话,只是低头吃饭,这个场合谁还不是第一次呢?感觉大家都是有意撮合,自己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得了,就怕说出来反而不好意思。
“那高先生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呢?”淑娴问。
“我……”高天若有看了一眼洛芊芊,感觉在等她的回复。
“我知道了。”玉玲说话了,“这芊芊什么时候回来,他也什么时候再回来,是这个意思吧?高先生?”
“啊?”高天若被这个姐姐和大嫂一搭一档的,真的要搞得不好意思了。
“哈哈。”淑娴捂着嘴笑:“芊芊,年底总要回来过年吧?把高先生一起带回来过个年啊!”
“啊?”这次轮到芊芊不好意思了,“这个……这个不好吧?”
“怎么不好?”淑娴瞪了芊芊一眼,“高先生既然是芊芊的朋友,那也是我们一家的朋友,邀请朋友有什么不好的?”说完,拱了一下夫人的手臂说,“妈,你说是不是?”
夫人和老爷都笑了。
洛芊芊想着,这一家人都是神推手啊,这就是想着让二女儿赶紧嫁出去的节奏啊。
高天若挠了挠头:“那,那我就看芊芊怎么说吧。”
“芊芊?”淑娴一叫,“看,都叫这么亲密了啊。”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唯独洛芊芊有些尴尬——早知道不回来了,原本两个人在南京自然相处感觉还挺不错的,一回来就遭遇这样的气氛,顿时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终于,这么一顿饭局结束了。
“我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天若在门口和大家告别,“多谢款待。”然后对着芊芊小声地说:“早点休息。”
洛芊芊俏皮瞪他一眼。
“高先生慢走。”夫人说着,“赵妈送客。”
高天若在门口鞠了个躬,戴上帽子便走远了。看着天若的背影,一直闷不做声的庆华忍不住笑着说:“我看定是小妹的男友!”
“你怎么就知道?”玉玲说。
“我一看便知道。”
夫人在一旁都听见了,想想也是,芊芊也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了,人家论长相,家事也是个不错的翩翩公子。
她便问老爷:“老爷,你觉得这位高先生如何?”
“我……不敢断论。这是还要由芊芊先说起才能算。”老爷说着,“若是,那也是意料之中的。”
“老爷认为?”
“不管是不是,芊芊在南京有个人照应,倒也是件好事。”
“老爷是这样认为的啊。”
“哎。”老爷笑了笑,“也都是为了芊芊好啊。”
淑娴陪芊芊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门,就是想“严刑逼供”一下。
“芊芊,这位高先生只是你在南京交的朋友吗?”
“是的啊。”洛芊芊尽量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是男朋友吗?”
洛芊芊看看淑娴:“姐,我可以保持点小秘密吗?”洛芊芊并不是不想公开,而是感觉还不到时机,难道那时候的人都那么神速吗?
“芊芊,那你可不能瞒我啊!”淑娴说着,“你要真是有了心上人,不告诉我,我可要生气的啊。”
洛芊芊没敢回话,关于“心上人”这个词有点敏感,也不知道过去这个方淑瑜和这个表哥是属于哪一种?这个姐姐是否也察觉过什么?如果这个时候还把无辜的高天若扯进来,那会不会被人误会是为了掩饰什么呢?
也不知何时,大嫂玉玲已经站在了门口,看到这一幕就笑了。
“你笑什么呀?”淑娴问。
“我笑你啊!”
“笑我?”淑娴不明白了,“我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啊,自己春风得意,看谁都是这样了!”玉玲说着,“妹妹都说了不是,你还逼着人家干嘛?这事小妹心里有数,能轻易就说给别人听吗?”淑娴刚要争论,但仔细一听,玉玲这话有两个意思,看来还是帮着自己的。
“我们就不要逼她,待以后小妹出嫁了,我们看看新郎官是谁,不就全明白了?何必现在在这儿瞎猜呢!”
“是啊,大嫂说的有理。”
洛芊芊就知道她们是在一唱一和,还是不出声。
玉玲和淑娴见了,便相互对对眼:“淑娴,我们出去吧,让妹妹好好休息休息。”
“好。”淑娴起身,两人便往门外走。
淑娴和大嫂刚出来,便见有个人影走过,定神一看,原来是奕涵起来了。
“奕涵!”淑娴忙喊住他。
洛芊芊听到她的喊声,整个人也忍不住牵了一下,神经开始紧张。
“奕涵,你醒了?身体怎么样了?”淑娴关心地问。大嫂就识趣地先离开了。
“睡了一觉,没事了。”奕涵回答。
“那你也不来看看芊芊?”淑娴把奕涵也拉了过来。
奕涵还没答应呢,洛芊芊的心就已经七上八下了,仿佛有十几只兔子在心里不断的跳着:不是吧……这个时候还玩心跳?
奕涵果然跟着淑娴进来了,洛芊芊赶紧平静下来了。
“芊芊。”奕涵向她招呼。
洛芊芊也向他点头:“表哥,身体好些了?”
“嗯。”奕涵点了点头。
“这次回来,是否发现芊芊比以往都漂亮了许多?”淑娴故意问,奕涵倒经不住脸红起来。
“哈哈,到底有了朋友的人。”淑娴话里有话,说完自己就偷笑了。
“啊呀,姐姐,你怎么又来了。”
洛芊芊也忍不住脸红了起来。马上转过身去。
奕涵只好说:“淑娴,你这么说话,芊芊是要不好意思的,她和那位高先生是否是真的,你都还不知道呢,还是别乱猜了。”
“这样啊。”淑娴说,“那我们还是出去吧。芊芊,你好好休息吧。”
洛芊芊背着他们,点点头。
待他们都走清后,屋子里顿时安静起来。洛芊芊的心也安静了,这一家人真是够热闹的。
她走到床头,去整理随身的物品,打开包,里面就见到用手帕包好的东西。
洛芊芊小心地拿起,慢慢地打开它,是那块晶莹的雨花石。
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便又放了回去。她愣了会儿,想的都是这些日子以来,身边的事情。
那扰人的旁白多久没在脑海里出现了?过去一直会提醒自己该干嘛,现在那么安分,是因为自己老老实实跟着故事发展在走吧?怪不得这一家人这么喜欢高天若,难不成高天若就是方淑瑜的未来老公?
想到这里,洛芊芊一点也不惊喜,反而有些小可惜。
和高天若相处的这几个月,的确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对自己都很好,但是……怎么就少了那么一点“心动”的感觉呢?远不及和顾将军的惊鸿一瞥……
她走到窗前,窗子是紧闭的,由于天冷的关系。她小心地打开一小弧,从那儿望见梧桐树,没有改变的样子,只是孤单的迎着北风。
洛芊芊关上窗,回到床边,人不由自主地躺下了,想着一些琐事,眼睛就慢慢闭上了。
玉玲回到房里,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卸妆,透过镜子就见到庆华一个人躲在床上发呆。
“你在想什么呢?”玉玲不明白地问,“家里来了个客人,也不知道招待一下,最近????魂不守舍的。”
“才没呢。”庆华说。
“那你是在干嘛呢?”玉玲说,“又没喝酒,就知道发呆。”她走到庆华身边,坐下。
“我想事情呢!想事情也犯法了吗?”庆华看着她。
“正经点!”玉玲点了一下他脑袋,“你可是做大哥的啊!要不是芊芊回来,你今晚又不知道死哪里去呢!”
庆华白了一眼,为了转移话题,故意清了清喉咙:“我说……今天看小妹的样子是长大了啊!”
“怎么说?”
“今天来的那位公子你也见到了吧?”
“见到了,怎么了?”玉玲故意问。
“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庆华问着玉玲。
玉玲冷笑一声,故意说:“芊芊说只是普通朋友,但我想也许没那么简单。”
“就是这样!”庆华一拍手,“你想,不仅在南京照应着妹妹,还那么好心送她回来,在这里陪着她,一定有什么关系!”
玉玲本来就觉得是。
“这位公子样貌齐全,为人开朗,正好和芊芊互补,我觉得两人很般配呢!”
玉玲听着也是,她宛然一笑,说:“你倒挺会分析的,平时工作都没见你这么认真!”玉玲站了起来,到梳妆台来,继续卸妆。
庆华跟在她身后,继续说着:“你不要讽刺我嘛!小妹有了心上人,你不为她高兴吗?”
“高兴!”玉玲开始梳头。
“那我们到时候一定要去请他过来一起过年了。”庆华高兴的说。
“请是要请的。不过,你怎么这么积极?”玉玲转过身看着他。
“我可是为小妹高兴啊!”庆华说,“她呀,就是我们最担心的人,早点嫁出去,嫁个好人家,多好啊!”
玉玲则不以为然:“哼,瞎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