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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金诚所至,能不能金石为开?

“方小姐,回来啦?”

“嗯。”

洛芊芊正要进楼里,停顿了一下,感觉刚刚有人在跟踪自己,她转过身,往巷子的一头望了望,并没有什么人,觉得奇怪极了,突然鼻子一痒:“啊……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是有人想我了?还是感冒了?不想了便进屋去了。

其实,正是沈毅也想起了她来。

那封之前收到的信,沈毅一时忘了拆开来看,后来才注意到,赶紧拆了。才发现,里面寄着一段文字。

【青梅竹马的稚趣,已被封存在泛黄的书卷。成长的步履,一次次踏过儿时的期盼。

曾经许下的心愿,已无法超越,我们现实的想法。深秋黄叶飘零的幽林,再也遮不住通往来年的蓝天……

回首岁月长堤,雕梁画栋在昔日的风雨中轻叹。信步生命沿岸,遥远的海市蜃楼,诱惑着青春的心弦。

辞旧,是一把锋利的斧,刻凿我们顽石般的过去。

迎新,是一支响亮的箭,把灵魂叫醒,面对未知的明天。】

落款,是方淑瑜。

沈毅读着信,很意外,这是方淑瑜写来的。

之前,两人因为写下的文字而结缘,这么一封信的到来,突然让沈毅受宠若惊。只是,这信上并没有写地址,也是寄在苏州的,不知怎么回复呢?

还记得听天若说,她已经不在苏州了,要回也不好回啊。

沈毅将信收好,也将里面的情感收好。

她的诗,让人心伤,却又透露着希望。

虽然有一种想要抚慰她的冲动,但更多的还是心灵的共鸣。真希望,她此刻就在这里,沈毅心中有无数个故事想要与她诉说,因为相信她一定能懂。

……

不知不觉,这天气已经跨越到夏季了。

尤其在南边,已是夏日炎炎。

方府里,刚操劳完一天的方老爷,近日一直感觉到不适,但是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要问:“有没有芊芊的来信。”

“老爷你这刚回来,人还没坐下呢,就想着芊芊了?”夫人抚着他说。

“这丫头难得出门,怎么连封信也不写回来,我能不担心吗?”老爷说着,“这几日,我也忙,等我空了,我一定要去趟南京。”

“好好好。”夫人扶他坐下,“我知道了,我陪你一起去。”

“唉……”方老爷突然晃动了一下身子,皱着眉头闭上了眼,嘴里叹了一声。

“老爷,没事吧?”夫人问着。

“就是有点晕。”老爷撑着脑袋说。

“不会是中暑了吧?”夫人疑心,“赵妈,快去拿碗凉茶来。”

“是。”

老爷无力地坐着,整个人几乎要趴到沙发上去了。

“老爷,来喝一口。”夫人赶紧扶他起来,想要喂他喝点。

“诶。”

夫人扶老爷喝下几口:“怎么样?啊好点了?”

“好点了。”可是老爷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老爷,您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夫人很担心。

老爷想想:“也好。”

赵妈扶着老爷回了卧房,让他躺下后,才出来。夫人在门外,实在有点放心不下。来回走着。

“赵妈,我看还是去请个大夫来好。”夫人说。

“是,夫人。”赵妈又马不停蹄地出去请大夫。

“妈。”这时,淑娴正好来了,见母亲很捉急的模样,赶紧问:“怎么了?”

“还不是你父亲。”夫人皱褶眉头,“刚回来,突然就晕了,我生怕是有什么事……”

“妈,怎么会呢。”淑娴安慰起来,“我想是这几日天气热,爹爹又忙,累了。”

可是,夫人还是一筹莫展。

淑娴继续说:“妈,你要是还担心的话,就让大哥多帮忙,分担一点。”

“我也想啊。”夫人叹了口气:“只是……你看你大哥,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东西,想见他的时候找不着,商行的人都说,他其实去的很少……”

淑娴想想也是:“那大嫂呢?”

“她?她确实有本事,干事很认真,只可惜是个女儿家,又不认识几个字。”

“那就只有我了呀。”淑娴说,“我可以帮忙吧?妈?”

夫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的肚子,是有所担心。

淑娴完全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妈,我这还没动静呢,我自有分寸的,您就不要多操心我了。”

“唉。”夫人又叹了一口,“我怕是他老了,支撑不了这个家,又没人可以接手……”

“妈,别多想,说不定爹爹只是中暑了,明天就好了呢?”

“只能这么想啊。”

两人正说着,赵妈就回来了。

“夫人,大夫来啦。”

“快,请他进去。”

大夫给老爷看过后便说:“他这是长期操劳所至,再加上原先心血不通,天气炎热,身体脱虚了。”

“这样啊……”夫人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大半。

“我给配几副药吧,活血舒心的。记住不可再多劳累。”大夫说完,就开始列方子了。

“哎哎。”夫人连声答应,“赵妈,陪大夫抓药去。”

“是的,夫人。”赵妈送大夫出去的时候,就顺便跟着一起去拿药了。

“夫人……”老爷躺在床上,半睁着眼,轻轻地喊了一声。

“老爷。”夫人忙凑向前。

“先不要告诉芊芊,免得她担心。”

“我晓得了。”夫人答应一声,“你好好歇着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夫人安慰好老爷,就带着淑娴出去了。

……

南京也进入了夏天,感觉要比苏州炎热上几分。

但高天若却丝毫没感受到炎热,只觉得心里凉凉的:只是一次没遇上,又不代表以后都遇不上!

天若想着,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管怎样,还是要再去碰碰运气!

于是,趁着没人注意他,便又去了小巷。

只是这次是只身一人。他就站在昨天遇见的地方,就不信遇不上!

于是他一整个下午,就在这条弄堂里,从东走到西,从头走到尾,来回不知走了不知多少遍了,这个人都酸了麻了,再加上艳阳高照,整个人汗流浃背。

“怎么还没到?”他嘴里嘀咕着。眼看再等下去就要夕阳西下了,小巷里的人们都陆续回了家,怎么就偏偏不见她?

他就这么在巷口蹲着、等着。

“他谁啊……”

“不知道,在这呆了一下午了……”

“是吗?”

“……我看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就是说不定还有什么病呢!”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说起来。天若本来就已不耐烦了,听到这些更是心烦意乱,整个人快要炸开了。

他猛地起身,甩手就走。

回到家,一生闷气,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怎么了?我的好弟弟。”天丽见到天若一声不吭的坐着,很是奇怪:“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呀?”

“姐。”天若双手托着脸说,“你说两个人要是说遇上,就遇上,但又有时会遇不上,这算不算是有缘分呢?”

天丽莫名其妙:“听不懂。”

天若拉着苦瓜脸,起身:“你当然不会懂,你和姐夫是幸福婚姻,怎么会了解我呢……”

天若边说边叹着气回房里去了。

“哈。”天丽笑了一声,“莫名其妙。”

是啊,莫名其妙。高天若也觉得自己奇怪,突然对一女子念念不忘,从来没有这么执着过,怎么也应该让他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吧?可偏偏就是这么邪门!

第二天一上午,天若全花在自己床上了。躺着,又不起来,像是有谁欺负他似的,还要用时间来抚慰自己伤口。可是,从床这端翻倒那头,想来想去,就是不甘心!眼前隐隐浮现着方淑瑜的身影。

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就是不死心!去!还是去!

可这次不会再为难自己了。他叫了自家车坐着去,慢慢等,好歹比上次轻松许多。

“少爷,您找什么呢?”

“谁告诉你,我在找东西呢?”天若继续向外张望着。

周兴笑笑:“那少爷是在干吗呢?”

“闲着没事,看风景。”

“那您怎么不上好点的地方看去呢?”

“我就喜欢看这。”

“……”

“你有完没完?”天若不耐烦了,回了他一句,又看起来。

“少爷……”

“你又怎么了?”天若回过头来看着他。

“是……”老周的声音变得不对了。

“是什么?”

“是……”周兴一脸尴尬。

“天若!”车子窗口突然扑出来一个人,吓得天若一大跳。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云倩说着,打开车门,把天若拉了出来。

“诶?你干吗?”

云倩往车里一钻,俏皮地说:“怎么?你不是来接我去你家的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天若气得直愣愣地看着她。

“不是吗?”云倩宛然一笑,“那就当我自己要去吧。”天若不理她,一个人站在车外。

“你怎么不上车呀?”

“我乐意。”天若把头抬的老高,看着天上。

“那我可要走了。”

“你走吧。”天若手交叉在胸前,不看她。

“那我就真走了。”云倩说着,“待会儿可是要下雨的。”

“我就喜欢下雨,你走吧。”

“那好!”云倩笑着说,“再见!”

车子居然真的开走了,天若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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