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隆和南宫幽雪的吵架让孙月宾很生气。因此,当钟万隆走出办公室并关上房门后,他把南宫幽雪叫到身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骂。
“我知道你爱护自己的学生,我也知道爱护学生是对的,但爱护学生也得有个尺度!”孙月宾气呼呼地说,“你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好嘛,差点把我的整个大楼都给烧光了!人家钟万隆说的有错吗,他们都这样了,你还替他们说话,这不是护着他们又是什么?是不是只有等到他们把整个月亮山庄都给我烧光了,你才会处理他们啊?!”
“孙先生,您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孙月宾气呼呼地挥了一下手,“他们四个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绝不姑息!你要是有别的事,就尽管说;要是想替他们说好话,干脆给我住口!”
南宫幽雪知道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情绪激动,不想再惹他生气,便咬着嘴唇不说话,任凭他叫骂,一直等到他消气为止。
“孙先生,”南宫幽雪见孙先生不再说话了,才低声说道,“我来找您不是为了替学生们求情,而是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孙月宾瞥了南宫一眼,又哼了一声,才坐进椅子,说道:“什么事,说吧。”
“我建议楼顶的维修工作先暂时停一停,顶多十天半月。”
“为什么?”孙月宾没好气地问。
“调查。”南宫幽雪沉了沉,才解释道,“我要调查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
“嗯?”孙月宾愣了一下,“什么细节?”
“失火的真正原因!”
“嗯?”孙月宾瞥了南宫一眼,用怀疑的口吻说,“你不会是……转着弯地要替你的学生说好话吧?”
“不是。”南宫幽雪正色道,“我是为了找到真相,也是为了月亮山庄的安全!”
此时,孙月宾的怒气已经完全消退,又听南宫幽雪话里有话,便坐正了身体,很认真地问道:“月亮山庄的安全?是不是咱们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
“你等一等。”孙月宾抬手指了指房门,“你先把门反锁了,回来再说。”
南宫幽雪转身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了,再走回办公桌旁,刚要张口,孙月宾却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先别说。孙月宾站起身,走向墙角,从吊环上取下澳洲鹦鹉,又走向窗台,打开一扇窗,把鹦鹉放了出去,然后走回办公桌,重新坐下,才允许南宫幽雪说话。南宫幽雪很纳闷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先放走鹦鹉然后才让她说话。孙月宾笑了笑,解释说,这个鹦鹉很聪明,最近都能复述人们的一整段话了。
南宫幽雪瞥了他一眼,心想:他也太小心了!一只鹦鹉而已,即便会学人说话,又能怎样?还能泄密不成!
孙月宾见南宫幽雪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知道她是在纳闷鹦鹉的事,便用责备的口吻说:“你还说不说了?”
“好,我说。”
南宫幽雪隐去了端木苏的想法和猜疑,只说楼顶起火可能是岩蔷薇的原因。她怕孙月宾不了解岩蔷薇的特性,就用自己的话把端木苏描述的岩蔷薇的特性讲述了一遍。最后说:“所以,我觉得维修工作最好能停一停,等我们把所有的细节都调查清楚了,再重启工程也不迟。”
“按你这个说法,”孙月宾皱着眉头说,“放火的是一种叫岩蔷薇的植物喽?”
“如果半个月后长出新苗,而新苗又是岩蔷薇的话,这场大火应该就是它造成的。”为了增强说服力,南宫幽雪又搬出了钟万隆,“据说,钟万隆在画楼顶的施工图时,还特意注明不要在楼顶种植岩蔷薇,否则有失火的危险。”
“哦,我想起来了!”孙月宾拍了拍脑袋,“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还纳闷他为什么在图纸的旁边写上这么几句话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所以……”
“不对,不对,你等等。”孙月宾打断了南宫幽雪的话,“既然钟万隆特别注明了不能种植岩蔷薇,那岩蔷薇怎么会跑到楼顶上了呢?而且,这么多年从未失火,今年怎么就突然失火了呢?”
“这正是问题所在!”南宫幽雪说,“所以我们必须调查清楚,然后才能……”
“如果……”孙月宾再次打断南宫幽雪的话,“如果真是岩蔷薇造成的这场火灾,那么是谁把岩蔷薇种在那里的呢?”
“这正是我坚持要仔细调查的原因啊!”南宫幽雪瞪了孙月宾一眼,不满意他两次打断自己的话。
“你是不是有怀疑目标了?”孙月宾盯着南宫幽雪的眼睛问。
“没有!”
南宫幽雪觉得在有了确凿的证据之前,绝不能随口乱说,否则不仅会给自己招惹麻烦,而且也会毁坏他人的名誉。所以,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真的没有?”孙月宾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南宫幽雪。
“没有!”南宫幽雪提高了声音,坚决否认。
孙月宾瞥了南宫幽雪一眼,摆了摆手说:“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么,”南宫幽雪问,“这四个学生是不是……”
“处罚,必须处罚!”孙月宾说,“虽然调查还没有结束,也不能确定那场大火就是他们引起的,但他们私闯禁区,还向通道里喷火,这本身就应该处罚!”
“那……”南宫幽雪有心替四个孩子说好话,但孙月宾的话很在理,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就只能央求道,“处罚可以,但能不能手下留情啊?”
“可以。”孙月宾说,“你跟钟万隆商量着办吧。”
“跟他商量?”南宫幽雪很为难地说,“钟万隆恨不得驱逐端木苏,还能从轻处罚这几个孩子?”
“你跟他好好商量么,别动不动就吵!”
“他要是不跟我商量呢?”南宫幽雪追问。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孙月宾幸灾乐祸地看着南宫幽雪,“你不是很能说么,别光跟我说,也去钟万隆那里试试。”
“您……”南宫幽雪气得脸色通红,“您……您不能这样!这四个孩子是我的学生,也是您的学生啊!他们未来总归是要做骑士的,您这个军团长就忍心让他们蒙受不白之冤吗?!”
“好了,好了,”孙月宾最怕跟南宫幽雪说话了。他架不住她那连珠炮似的发问,就像端木苏架不住江淼的叽叽喳喳一样。“我去说行了吧?我替你跟钟万隆商量行了吧?”
南宫幽雪呲眯一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笑着说了一声“谢谢”,一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快得就像在跑。仿佛,只要她的脚步稍微慢那么一点点,孙月宾就会改变主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