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两个月又过去了!
北京的冬天越来越没个冬天的样子,不下雪,还不是特别冷。
当人们一谈论起这种事情,就会想到小时候如何如何。
美好总是属于过去。
这段时间,段伊宁很少见到王连成,即便见到了,也仅是打声招呼,不会多说几句。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这种默契。
秘密是种很奇怪的心理,即便双方都心知肚明,只要没公开说出来,它依然是秘密。
只要没公开说出来,那就可以保持现状,苏莎也就是安全的。
为了苏莎,段伊宁不会首先捅破秘密。
但他也知道,捅破是迟早的事。
王连成一定在等待着什么,到时候也一定会是他首先捅破。
……
段伊宁在牛肉火烧馆的工作已轻车熟路。
有了一种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心里也开始期待什么时候能有一家自己的餐厅。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当然再加上感应发作的助力,已经能自如地应对顾客。其实大部分顾客就是来吃饭的,并没有什么坏企图,无非就是招待不周了,换自己也会这样。
有些人坏,只不过是我们把他想得坏了,多些沟通,误会就会消极。
人终究是自我的动物,绝大部分时间都会首先关注到自己,设身处地真的很难,但正因为难能可贵,才使得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变得更有价值。
这才是大多数人需要的超能力。
而成叔也让自己学到了很多,以前认为生意人都是唯利是图的,能省则省,省下来的就是赚到的。
但成叔的小店里,客人吃剩下的菜真是全扔掉,哪怕还很好也扔掉,虽然这些客人都不知道,但作为餐饮人的良心时时监督着自己。
由于过度操劳,成叔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经常坐椅子上半天起不来。
还老咳嗽,客人多的时候,成叔就出去,为的是不影响客人就餐。
看着成叔在窗外手捂着肚子,段伊宁开始担心,也不知这份工作还能持续多久。
这时候成叔就会说,等我这个店开不下去了,我就介绍你去我外甥丁一峰那,他的餐厅开得风生水起。
又是丁一峰,这个名字不知道被成叔夸过多少次了。
工作的内容也越来越多,去岳各庄买菜的任务也交给了段伊宁。这也让他接触到了更多形形色色的人群,小市民的斤斤计较也让段伊宁锱铢必较。
开始买菜,就开始了记账,一个店铺怎么运营。
房租12000元,水电费800元,段伊宁和厨师两人工资7000元。
成叔一直没有给自己算工资,这是小店的弊端,总觉得赚了不少,其实没把自己的劳动力计算进去。成叔工资就按4000元计算。
每月成本总计就是23800元。
平摊到每天大约是800元,餐食的毛利率是60%,意味着平均每天营业额不能低于1333元。
再考虑上损耗,税费等,要想盈亏平衡,至少需要1500元。
低于1500元就入不敷出,要喝西北风了。
这是每天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今天要是没完成,明天任务就会很重。
来店消费的大多是散客,一人或两人最多,人均消费也才三十元左右。
偶尔也有一群人聚餐,这种最难得,一顿饭就能吃下差不多一千块钱。
但地方太小,坐不开,客人嫌不方便,有时候来一波客人,进来看看,扭头又走了。
睁眼看着送钱的走了,要是有个小包厢就会好很多。
旁边是个包子铺,看着生意不错,但老板说承担不起房租,明年就不干了。
段伊宁寻思着如果把包子铺改成包厢就好了。但也只是想想,没和成叔提过,毕竟自己只是个打工的,不该操那么多心。
每天还是都会路过时光老宅,还是经常进去。
自从上次见过聂宝元之后,就开始对自己这种能力心存疑虑,不知道这种力量是否邪恶。一个多月没进入过时光老宅,自己的心理工作始终做不通。
但发现,虽然没有再去时光老宅“补充能量”,能力并没有减弱,就像是长在了身上,和学画画,学下棋是一样的过程。
也许时光老宅仅仅是给了个开头,每次并不需要像喝药水一样补充,肌肉,神经的参与,让这种技能内化到自身,是自己的努力让自己提升更多。
靠努力与汗水获得的成果让段伊宁心里踏实了很多。
内心的抵触也就降低了很多。
所以第二个月,反而更频繁地进出时光老宅。
大多数时间只是坐在太师椅上休息,也不去管那些莫名出现的第三种声音。
时光老宅对于段伊宁有了点老家的感觉,内心也多了一些宁静。
是时光老宅陪着渡过了来北京最艰难的几个月。
对平行地球的感知也变得娴熟自如。就像聂宝元说得,可以自如使用,信手拈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超过了聂宝元,虽然没有切磋过。
感受的时间跨度也能达到五六个平行地球,这已经足够了,对判断这个世界作为参考已经足够了。
但时常还是感叹,自己第一次感知发作时就能看到苏莎,要知道那时候苏莎正在万丰市场。从万丰市场走过来至少要十分钟,怎么第一次会有那么大的跨度?
维持感知时间久了也会累,头昏沉沉的,毕竟花费了太多注意力。
这也让段伊宁只有在需要是才触发,当然这种需要变得也越来越少,毕竟工作上的能力也在增强,不需要借助感知发作,也能得心应手。
而且每次使用时会有种作弊的愧疚感。
苏莎过了来北京后的第一个生日,买了对情侣手表,一人一只,手拉着手走在街上。
一块去了天安门,这个全中国儿童从小就不断唱到的地方。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编写这歌词的人一定是站在天安门后面,因为北京在北回归线以北,从正面,也就是往北望过去,太阳是不可能跑到天安门上面的。
站在城墙上,枕着夕阳两人依靠在一起,看着传统与现代完美融合的北京。一座座雄伟的宫殿、一栋栋入云的高楼;一层层坚固的城墙,一条条宽阔的马路。
身边飞驰而过的宫车,和慢悠悠的轿子,这是只有在城墙上才被允许的交通工具。
人们穿着汉服、唐装、旗袍,宛如穿越回古代,城墙上是另一个世界。
两人的生活似乎也越来越顺风顺水。这也给了段伊宁憧憬未来的勇气。
没想到王连生的时候,段伊宁真觉得生活会一直这么美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