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秋日,张大旺家的门房还是挺凉的。刚做过拿麻的张学的汗还没散透就来到门房,体感有些冷,抱着双臂,东方一鸣当时了解,脱下外套,给张学披上,张大旺众人看了羡慕不已。
从各家拿来的几张桌凳摆好,大碗放上,张大旺拿酒坛子倒酒,第一个是张学的,然后是东方一鸣的。东方一鸣闻着酒香说:“五年了,终于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张大旺一边倒酒一边说:“那是。正宗的女儿红,能不香吗?”
张学嗤道:“你小子就知道酒香,我跟班儿说的应该是另有深意。”
张大旺说:“姐!对!就你了解姐夫。”
张学气道:“大旺!你怎么还叫他姐夫哇?我说了,他不是我的菜。”
张大旺说:“房事都办了,还不承认?姐你的嘴可真硬。”
张学说:“大旺别胡说。没有的事情。”
张大旺说:“姐你就别唬人了,你刚才出来舒服的模样说明了一切。”
张学解释说:“你们可不能乱说,那是按摩,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再说,这饭我不吃了,现在就回滨城,以后再也不来了。”说着迈步就要走。
张大旺众人赶紧拦住说:“姐(学姐),你可不能走哇!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张学说:“我不走在这儿干嘛?等着你们糗我,我才不干呢,我必须走。”
张大旺说:“姐,你真不能走,你很重要!”
东方一鸣说:“知道你姐重要还说这个,这要是传出去,你姐还怎么有脸活?”
张大旺连说:“是是是。”众人附和着。
东方一鸣说:“以后不许再提及此事,否则你姐可真的不来了。”
“是是是。”众人应着。
东方一鸣劝张学说:“主人!今天这本来大家都十分高兴,你这样大家还能高兴起来吗?”
张学生气的模样说:“还不是怪你,非要拿麻,倒让这帮虎羔子想入非非,让我无地自容。”
东方一鸣说:“主人我说了你别生气,这年轻人还没行人事,想这事儿不奇怪,可戏谑你就是他们不对。”
张大旺听了不满地说:“姐夫,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怎么没干人事啦?”
张学说:“傻大旺!你姐夫······啊!他说的人事,就是房事,什么都不懂,别瞎捣乱。”
“啊!——”张大旺众人都是坏笑的模样,张学气得一跺脚,又要走,东方一鸣拦住她说:“主人!你是有身份的人,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不理他们,咱们高兴,高兴。”东方一鸣哄着张学,张学这才又坐下。东方一鸣举碗说:“弟兄们!今日我头回和你们相见,就像见到多年的故友,我十分高兴。来!弟兄们举碗,为咱们的相聚,干了!”
“干了!”众人说。
“慢着!”张学说:“大旺,坛子里还有酒吗?”
张大旺晃晃坛子说:“不多了。”
张学说:“还是的呀。你们这一碗干了,可就再没第二碗了,还是省着点儿喝,否则就没有了。你们明天送走我和跟班儿的,还要去打猎呢,都喝倒了,那这些活儿谁干呢?”
张大旺点头说:“姐说的是。那弟兄们省着点儿喝,来!”
众人应声,都是轻抿一口。
这时虎肉汤上来了,每人再分一大碗,倒上汤,放上佐料,大家喝起来。那佐料就两样,食盐和辣椒面,而且食盐浅可见碟底。东方一鸣看了小声对张学说:“这佐料好像少点。”
张学说:“是不多,也不全,只因太贵,买不起。”
东方一鸣说:“可这都是家庭常用的呀!”
张学说:“有就有的用,没有就不用。我没来的时候,他们连盐都吃不到。这盐在滨城一袋五十克装的就要两元大闻币,井馗县是五元。”
东方一鸣说:“一倍多,这也抬得太高了!”
张学说:“这膏盐产量本来就少,现在又是乱世,商人哄抬物价。平民百姓买不起,也就不用了,可百姓不吃盐也不行。大旺的弟兄们共十六家,我每回来尽量一家五十克,也就这样了。”
东方一鸣气道:“抱着个大盐场,你们不用,真是的。”
张学说:“你说的是海盐吧?”
东方一鸣说:“那我还能说什么?”
张学说:“跟班儿的,你没学过地理呀?”
东方一鸣说:“学了又如何?”
张学说:“学过你该知道,咱们是离富强洋不远,可别忘了,还有条滨河呢,那滨河出海口周边可都是淡水。”
东方一鸣说:“你们非要淡水取盐吗?离滨河出海口远一些就是喽。”
张学说:“你说得轻松,离滨河出海口远了,路也就远了,路费也就必须贵,制出来的海盐比膏盐还贵,商人是不会干那种事儿的。”
东方一鸣说:“真是商人哪,只知取利,不知为民,这大闻国也不管管。”
张学说:“管不过来,连年的征战,别说平民百姓,就是大渝国,宇文国,蛊国分裂都管不了。你呀就别费这心思了,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东方一鸣无奈地点头。
这时张大旺一边吃着,一边说:“明天我和二毛就要带人进山打猎,留下铁锤、二祥、大憨、铜锁、小多、三毛子在家。”
被点到名的一听,不乐意地说:“干嘛留下我们?我们也要进山。”
张大旺说:“你们几个别吵吵,听我把话说完,留下你们几个是我认真考虑过的,你们在家的任务比我们上山的轻松不了多少。”
王铁锤说:“我们不打猎在家干嘛呀?”
张大旺说:“这第一,就是明天送我姐和······叫东方大哥吧,回滨城,至少送到静溪。我们上山的明天一早就要出发,送不了我姐他们,本来我想留下二毛,可怕上山的人手不够,主要就是保证姐和东方大哥的安全。现在危害一方的那只黄洲虎已被灭,这我才稍感放心。再说第二个事儿,你们六个,四个有未过门的媳妇,媳妇家都有土地,有庄稼,马上秋收了,她们什么情况我就不说了,总之需要你们的帮助。帮老丈人家里干活儿,那可是一好换百好的事情,可要好好表现哟!”
众人笑那四人,四人中的王铁锤说:“都别笑!有什么好笑的?二愣子,你老丈人家的活儿你不干呢?”
田二愣说:“干,还得比你更勤快。我愿意!”
东方一鸣说:“你们都别笑了,我再给你们派个活儿。”
王大锤说:“东方大哥有何吩咐?”
东方一鸣说:“我说的是有张里长在这儿,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避免他趁你们大帮不再抢人。”
张大旺点头说:“东方大哥说的是,我们知道了。”
众人正说话间,听得外面人喊马嘶,像有大队的人马通过的样子,接着远处传来哀嚎声。
张大旺说:“不好!可能出事儿了!我去看看。”
林三毛说:“大旺哥,还是我去吧,我腿儿快。”
林三毛刚要抬腿走,被张大旺叫住说:“小子你给我回来,这可能是打仗,是杀人,太危险,你不知道深浅,还是我走一趟,你们等着。”
说完拎过自己的猎叉出门。
不多时,张大旺回来着急地说:“弟兄们!出事儿了,土匪高胜朝的人正围着张里长家杀人呢,咱们得赶紧过去救援呢!”
“是喽!”众人应声说着就要出门。
“都回来!”东方一鸣喊了声,众人回头,东方一鸣说:“弟兄们!难道你们不知道张福源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们还帮他。”
张大旺说:“当然知道,可那是咱们内部的事情,要说对付土匪,那他就是我们的头儿,我们要不帮他,他死了,谁领导我们?就怕土匪杀了他们再祸害百姓,到时候我们也得跟着遭殃。”
东方一鸣说:“你们就是愚忠,一辈子当奴才受人欺凌的命。他张里长出事儿了,县尉所是干什么吃的?自然有他们支援张里长家。即使张里长死了,国家也会另行指定其他人领导你们,你们就安心做你们的平民小老百姓,这样的事情你们少参与。我听张里长和你们说的,攻打高胜朝的寨子你们也参与了?”
“对!”张大旺说。
东方一鸣说:“听说你们还是这次剿匪的主力,对吧?”
“那是当然!”张大旺说。
东方一鸣说:“一次剿匪行动,县尉所出兵了吗?”
张大旺说:“没有。听张里长说,如果县尉所出兵,那即使取胜了,我们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东方一鸣说:“可仗打赢了,你得到什么好处啦?财物都让县令和那张里长分了,你们不但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还要把你妹妹和媳妇抢走。虽然他们没有得逞,可你们还是一无所获,还得罪了人。就这样,当土匪报复他们的时候,你们还要往上冲,你们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东方一鸣几句话拍的张大旺众人无语,张大旺说:“那东方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办?”
东方一鸣说:“你们十几家都在附近,立刻派出两人监视土匪的动向,他们要是来报复你们,你们再还击;他们不来,你们也别招惹他们。张里长家要是来人求救,就说你们都吃坏了肚子,去不了。直到土匪离去,你们再去休息。”
“明白!”张大旺说着,放出人监视土匪,留下的人做好战斗准备。
再说里长张福源被井馗县县令栾拯拉上轿子,轿夫抬着来到井馗县县衙。下轿来到栾拯的住处,栾拯命人摆宴。张福源看着满桌的酒菜问:“县令大人不是说喝茶吗?怎么改吃饭啦?”
栾拯说:“老张啊,到饭点了,不吃饭,还喝茶,找饿哪?”
张福源看着酒菜说:“吃不下。”
栾拯说:“老张,你又瞎扯,怎么吃不下了?”
张福源说:“我现在是威名扫地了,连个张大旺都办不了,我这里长混到头了。这我的九夫人还在家等着听信儿呢,这要是知道我又是空手而回,非让我自己睡不可。”
栾拯说:“都是你惯的。老张,你又不是只有一个九夫人,非得跟她摽劲呢?凉她一段时间,看她找不找你。”
张福源说:“可我现在是真离不开她呀!”
栾拯说:“那你是只能等着受虐了,我可管不了。”
张福源说:“可县令大人只要把他们抓起来,这事儿不就结了吗。”
栾拯问:“让我抓谁呀?”
张福源说:“抓张大旺他们,还有那个新来的东方一鸣啊。”
栾拯说:“你让我抓他们,我可不敢抓。”
张福源说:“可他们确实打死了黄洲虎,犯了大闻国的律法。”
栾拯说:“其实我早就到了,就站在你们的后边,你光顾着和张大旺他们吵吵了,没顾着我。我倒是听了个全的,那个东方一鸣说的没错,咱们大闻国的律条就是像他说的那样规定的,你还说什么?再有你知道那张神医什么来头吗?”
张福源说:“只知道她是从滨城来的,给平民看病不要钱,可给我看病那要的钱就狠了······”
栾拯摆摆手说:“别说那个,说那个没用。老张啊,你是真不开眼哪,那张神医是滨城滨王手下六品带刀护卫张强的妹妹,人家特意派人来嘱咐我要照顾人家的妹妹,那咱还惹得起吗?这你没碰到人家算你拣着,你要是碰了人家,人家要是回头告诉人家哥哥,那你我还有命在?”
张福源“啊”了声说:“还有这事儿?”
栾拯说:“千真万确。现在张大旺他们有了保护伞,你也别动人家了,可千万别让那个张神医生气,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对你那个九夫人也这样说,估计她也能谅解你的。”
张福源也只能“啊啊”地点头。栾拯张罗着,二人喝酒吃菜。张福源听到有了劝说九夫人的办法,心中也感宽慰,这才动筷子。
二人边吃边聊将近晚上七点,突然听得外面一阵隐约的喧腾,接着有差役禀报说:“有张宅的管家张贵求见,看模样十分的慌张。”
张福源说:“肯定出事了。”
栾拯说:“赶紧让张管家进来,什么事情不就知道了吗。”
衙役出门,不多时张贵进来跪倒说:“老爷!栾大老爷!大事不好啦!”
张福源说:“稳当说,何事惊慌?”
张贵说:“土匪高胜朝的人马杀过来了,直奔咱们张宅,见人就杀。我是出外买东西才逃得一命。栾大老爷,赶紧派兵救命吧,否则张宅的人就死绝啦?”
张福源听了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赶紧对栾拯说:“栾贤弟(栾拯五十岁)呀,赶紧派兵吧!”
栾拯一听也慌张地说:“我要是能派兵昨天攻打高胜朝的老巢我就派了,可真没有啊?”
张福源说:“那县尉所不是有兵吗?好几百呢!”
栾拯说:“是有,可现在就剩下二十几个老弱病残的看家呢。那精兵都派到崤城(滨州辖区,府级地制。)防卫荒人入侵去了。我这就十几个差役,你要看行就带去。”
张福源说:“那能顶事吗?”
栾拯说:“可那有什么办法?老张,你能变出兵来吗?”
张福源哭道:“那我的家不是毁了嘛!”
栾拯说:“听你说张大旺他们不是挺有战斗力的嘛。”
张福源说:“可他们现在视我为仇人,能帮我吗?”
栾拯说:“老张啊,你说你今天这一出又是何苦呢,要是没有今天白天的事情,他们肯定像昨天一样呼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胜利锣鼓,古往今来。”
张福源说:“栾老弟呀,你就不要再成语接龙了,我这儿都要愁死啦。”
栾拯说:“那就只能等,等土匪走了,你再回家看看吧。”
“我的家呀!”张福源背过气去了。
井馗县城南的山岭被称为裤裆岭,这里地势险要,几十年来常有土匪强盗出没。近几年,这里又多了一个叫高胜朝的人,他原来就是井馗县城里的人,因未婚妻被官绅抢走后被辱,上吊自杀,高胜朝一时激愤,杀了那官绅,走投无路,上了裤裆岭为匪。此人身体强健,武功了得,又经过商,有头脑,很快将各处的土匪聚到一处,建立了高家寨,手下二三百号人,高举义旗,打家劫舍,无所不为,滨州府下辖各县乡村的富豪都是他打击的目标。这高胜朝的人马号称“劫富济贫”,劫富众人皆知,济贫么,啊——就算了,但过往的平民、猎人的,他们一般是不劫的。
最近,高胜朝看好了一桩买卖,就是井馗县北的通乌县一个王姓富绅,集结了一批粮食物资,数量不少,据说是军资,要运往崤城前线,而且押运的人数不多,高胜朝决定要劫他一票。据报此次物资较多,想运回这批物资,需要的人手较多,于是高胜朝决定赌一把,将五六十老弱寨兵留下守寨,其余二百多人全部杀奔通乌县。其实这样的安排也是合理的,土匪的山寨,别说普通人,就是大队官兵进剿,那也得衡量再三。可是这回出事儿了,原因是有内鬼,将山寨空虚的情报,报到井馗县衙,井馗县令栾拯手下无兵,听说井馗县木平里张福源手下有一帮能打的猎户,就使了个手腕儿,忽悠张福源带着那些猎人进剿高家寨,那张福源爱财如命,中了栾拯的计策,带着几名县衙的差役,自己的家丁,二十多张大旺的猎人便去了裤裆岭高家寨。高家寨的老弱之兵哪抵抗得住他们的进攻,很快寨门被攻破,井馗县的一众人马杀将进寨,还活着的债兵四散奔逃。追击很快结束,找到高家寨藏匿物资的仓库,内有大量的粮食、钱财,将其全部收缴。这期间张福源的家丁围住了高胜朝的住所,将他的压寨夫人金美娥及数名女眷堵在屋里,家丁劝降,金美娥誓死不从,最后自杀。众事完毕,张福源命令一把火烧了高家寨,得胜回到井馗县。张福源和栾拯将所得财物等各分一半,张福源满载而归。
高胜朝带人去通乌县也打了个大胜仗,带着大量财物回到裤裆岭。一到高家寨,见全部被毁,背过气去了。被众人救醒后大哭,发誓报仇。
侥幸逃得性命的留守寨兵回来,可所知有限。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大寨主,贼六子回来了。”
贼六子是山上的炮手,被派到井馗县打探消息的。
“让他进来!”坐在石墩上高胜朝吩咐到。
贼六子进来,一抱拳道:“见过大当家。”
高胜朝问:“小六子,你怎么回来了?”
贼六子说:“咱们家里出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回来报信吗?”
高胜朝说:“你知道山上要出事儿,你为什么不事先上山通报。”
贼六子说:“回大当家的,他们这次行动非常隐秘,我事先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是木平里里长张福源带着家丁和县衙的几名差役要出城办事,我就跟了上去。我杀了他们的一个家丁,换了他的衣服,混进了他们的队伍。来到咱们高家寨,他们立即发起进攻,我根本没有上山通报的机会,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由于有人引路,山寨的仓库、大当家的住所他们都知道,结果财物全被收缴,寨主夫人和侍女自杀,我看着心就像刀扎似的,可为了给大当家的报信,我也只能是忍了。我没能救得了寨主夫人,请大当家的亲手宰了我吧。”说着跪倒下拜。
高胜朝抑制住心里的悲愤,起身扶起贼六子说:“我宰了你,我夫人也不能活,更何况你忠于山寨,奖励你还来不及呢。可奖励你得等等,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报仇。”
贼六子再拜说:“回大当家的,此时报仇正是时机。”
“什么时机?赶紧说说。”高胜朝问。
贼六子说:“此时井馗县县尉所的官军大部分都征发去了崤城抵御荒人去了,所留人数不多,大当家的要攻打就攻打咱们的仇人,就是井馗县木平里的里长张福源,咱们打他,县衙必不会派兵援助。”
高胜朝攥拳道:“好!他张福源打了咱们一个守备空虚,咱们也回敬他一个。”
贼六子说:“还有一个,就是咱们山寨的内奸。”
高胜朝说:“这内奸是谁?”
贼六子说:“我知道,就是最近上山的二富。”
“是他?”高胜朝说:“听弟兄们说,他人还不错,而且这次做买卖,他还主动请缨要参加呢,我是念在他刚上山,是新手,怕他累赘,才把他留在山寨,没让他去的。”
贼六子说:“那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取得大当家的信任做出来的。跟他们一路,我就打探清楚了,二富其实他就是县衙的差役,他是张福源的管家张贵的内弟。”
高胜朝说:“他现在人在何处?我要亲手宰了他。”
贼六子说:“自然是回了井馗县了。”
高胜朝说:“小六子,你继续给我打探,必须抓住这个二富,我要为我的夫人和死去的弟兄报仇。”
贼六子说:“是,大当家!我这就去。”
高胜朝说:“小六子,你先等会儿。等我们研究了进攻的方案后,你再回去,或者可以做个接应。”
“是!大当家。”贼六子应声起来站到一旁。
这时二当家的周培章说话了。此人算是山上的军师,说话是有分量的。他说:“大当家,别看说井馗县兵力空虚,咱们刚跋涉归来,属疲惫之师,不宜与敌硬拼。”
高胜朝说:“那老二,你说怎么办?”
周培章说:“依我看,木平里在井馗县的最东边,咱们就绕道到井馗县的东边再进县城里,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大当家,你看如何?”
高胜朝点头说:“老二,好主意。那谁知道张福源家在哪儿吗?”
贼六子说:“大当家的,他家在哪儿,我知道。还有他们的帮凶,猎户张大旺等人的家,我都知道。大当家的一句话,定不让他们留一个活口。”
周培章说:“欸!小六子,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张大旺等人是帮凶,可他们就是被胁迫来的。出于他们的本心,他们是不愿意来的。”
贼六子说:“可他们至少杀了二三十咱们的寨兵,而且战斗力十分强悍。”
周培章说:“小六子,你也说了,他们的战斗力强悍。咱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就是尽快消灭这次灭寨的主谋张福源,像张大旺等人,咱们要是对付他们,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伤亡和时间,那是费力不讨好。万一再出现什么状况,他们有了援军,咱们就会更不利了。咱们要做得快,让他们有救兵也没处使,就这样。”
贼六子说:“全凭当家的安排。”
高胜朝说:“那就这样,天黑出发,小六子带路!”
“是!”众人应声。
周培章说:“大当家的,现在山寨被毁,咱们得找个临时的落脚之地,把弟兄们和抢来的物资先存放起来,然后再行动。我建议就到我曾经盘踞过的仙人洞,大当家的意下如何?”
高胜朝说:“就按老二你说的做,那就都动起来,干完先休息,然后兵发井馗县。”
众人应诺,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