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欠揍是不是?”陈酉被当众羞辱,恫吓道。
“笑话,从来都是我揍人,还没人揍得了我。”
说罢,小道腾身跃起,空中翻了个身,大头朝下从屋顶跳落,离地一人高的时候,腰眼一拧,正过身形,稳稳站定。
小道面容俊朗,锃亮的眸子,一双丹凤眼,年纪与茱萸观弟子们相仿,恐怕还要小上一岁半岁。他周身蓝色锦缎道袍,发髻用一根树杈别住,透着一股飘逸和潇洒。
“好身法啊。”众小弟兄皆暗自赞叹。
“甭去敲了,没人给开门。”小道仰着脖说,撇了眼陈酉,却细细打量宣凭等人。
“小仙长,我等乃湛南城外箭羽岛茱萸观弟子,到临安城参加武举大比,特地前来……”宣凭拱手客气道,话还没说完,被小道打断。
“我管你鲣鱼岛还是鲅鱼岛,瞧这,想进去就得拿钥匙自己开。”小道人搓了搓胸前一把黄锃锃的钥匙,说罢叉着腰站在众人面前,挡住去路。
“呵,你这小道,玩横的?哥陪你走两趟。”金蝉抢先跳出来,他见小道身手敏捷,自认为是自己的菜,主动上前叫阵。
“就你?”小道嗤笑道。
“娃娃,马上就打的你喊爸爸。”话音未落,金蝉猛然出手,化掌为爪,直掏小道胸前所挂的钥匙。
那小道仿佛早有预备,不慌不忙,甚至还抖肩挑衅。金蝉挑眉瞪眼,手速越来越快,袖口呼呼挂风。丹凤眼的小道却背着双手,仅靠步伐移动和身形摇摆就足以闪避。
金蝉频频出手,却毫无机会,两鬓汗流,脸上开始挂不住了。
“小金子,一旁休息,师兄来也。”赤鸡说着,跃进圈内,一把将金蝉拽回弟兄们身旁。
“鸡哥恢复男儿身了!”白狗惊叫道。
众人:“……”
金蝉还给自己找台阶下,叫嚣道:“几日海船坐的头晕,有劳鸡兄了。”
“你不是说镖码船贼舒服的吗?”牛吞虎疑惑地问,招来金蝉一个劲儿地白眼。
“小道长,有两下子,咱换个玩法如何?”赤鸡问。
“悉听尊便。”
“爽快!看我的。”说罢,赤鸡一脚猛然前蹬,然后并不落地,又向后伸展,整个人一横加一竖。
赤鸡单脚站立,另一条腿收回的同时微微俯身,手形变换,拉开架势。
“金鸡独立,站桩推手?好!”小道说着,原地腾空,跳到赤鸡近前,单脚落地,微微下蹲便稳住身形。
两人相距不足三尺,对视一眼,双双出手。站桩推手考验的是腿上耐力和身体平衡,绝非是朝夕之功,必须是长期苦练方能得其要领。
见着金蝉和小道的差距,啸赤鸡不敢轻敌,谨慎应对,也把看家本领拿出来。
三十个回合下来,竟是难解难分,不过赤鸡的喘息已经变得明显起来,而小道却仍是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赤鸡,你一路晕船,换我来吧。”啸鹤飞身上前。
“小子,来,拼脚比腿,敢不敢?”啸鹤蔑笑道,一脚踢上头顶,稳稳定住。
“奉陪到底。”小道转过身来,面朝啸鹤,几息之间,来了一记上下左右连环腿,刚劲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二人站定,四目相对,只听耳畔“呀”的一声,两个身影同时跃起,半空中出腿,拼在一处。
啸鹤硬底子功夫,梅花桩上的凌厉腿法,绝不是吃素的。二人你来我往,拼腿声啪啪噗噗,五十个回合,没分胜负。
最后一招,二人同时蹬腿,脚底板相对,啪的一声,彼此弹开,小道落地倒退一步,站定。啸鹤重心不稳,脚后跟着地,向后倾倒。宣凭迎上来,轻推一掌,帮啸鹤稳住身形。
“凭子……”啸鹤红着脸,退在当旁。宣凭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黄雀撩抖衣衫,正欲上前,被宣凭伸手拦住:“还不至于大师兄亲自出马。”
“小道长,身手不凡,我等受教,只是今日时间紧,可否改日再来切磋?”宣凭抱拳拱手,客气地说。
“那就请回吧。”小道拍了拍手,淡淡说道。
宣凭听罢,吐了吐舌头,道一声“得罪了”,疾速而出。
“等的就是你。”小道也喊了一嗓子,迎头而上。
两个人交锋,如同霹雳火遇上龙卷风,打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解难分。互相追赶着对方的拳速腿频,你快我比你还快,你快我快起来飞快。
宣凭见小道钟爱偏门抢攻,便故意露了个破绽,诱敌深入。他见小道嘴角一勾,也不禁眉梢上扬。
“按头箍手转腰马。”宣凭轻声唤道,摆出擒拿手的架势。小道打了个激灵,连忙回身抽手。说时迟那时快,宣凭一个俯身钻向小道腰间,同时一条腿带着鞋底从前向后,甩向小道面门。
来得突然,避无可避,小道只得身形后仰,两腕交叉于面前,用手臂格挡。啪一声,宣凭将小道逼退,二人分开。
“你骗人!”小道怒言。
宣凭负手而立,耸了耸肩:“我随便说说,没喊你信哦。”
“你不是湛南城什么岛的人吗?怎晓得紫襄宫的绝学?”
陈酉一拍胸脯抢答道:“我三嫂教的,怕了吧?”
“年纪轻轻,不以社稷安危为重,早早婚配,儿女情长,令人不齿。”小道鄙夷道。
“你这小道毛都没长齐,懂个屁,老话说得好,结婚结得早,武举成绩好。我们的嫂子们个个都是巾帼女豪杰。”
“嫂子们?侬脑子瓦塌啦。”小道一头雾水,嘟囔道。
“来来来,废话少说,再与某家大战三百合。”小道再次拉开架势,高声唤道。
宣凭抬起手,二指夹了个黄锃锃的东西,晃了晃。
小道:“你……”
“还给你。”宣凭说着屈指一弹,钥匙飞向小道。
“茱萸观弟子,进观。”宣凭大喝一声,阔步上前。
小弟兄们快步跟上,陈酉小跑过来问:“钥匙还给他,咱用啥开门?”
“喏。”宣凭冲着观门努努嘴。
“没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