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台上摔了下来,然后就是爸爸和枫抱着自己,救护车赶来了,被推进手术室,直到护士说抢救无效,寒一直处在半清醒状态。
不会吧,真的死了……
我和枫,曾经的爱,曾经的泪,幻化成为曾经的风景,如果只能是曾经,好吧,我认命。
命中注定我爱你,但是早知道爱你的代价是痛苦,是死亡,那么,我现在后悔了,后悔我当初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你。
我死了,你们会心痛吗?
爸爸有了儿子,是那么优秀的儿子,我的性命对于他来说,还重要吗,我的死亡,对于他来说,是痛苦的吗?不会吧,大概不会了。
寒这样想并不是不相信爸爸,不是像很多叛逆的孩子一样认为爸爸不爱自己,只是,从小到大,在别人劝说父亲再娶,再生一个儿子的时候,爸爸总是以爱妈妈至死不渝这样伟大的理由拒绝了,但是寒却一直能够强烈的感受到爸爸想要儿子的心情。现在呢,爸爸的所谓伟大理由好像就是一层被水浸泡了好几天的薄薄的纸片,一桶就破,而捅破这这层纸就是爸爸对妈妈的爱不忠诚的证明。因为爱妈妈,才娶妈妈,不对吗,现在,好像是不对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寒已经不再计较以前的种种,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地位被那个外来的人,不,或许这里本来就得他的家的人给侵占了,这才生出来的对爸爸从内心的不满和猜疑。
寒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太过真实的梦,梦境里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墙上挂的是美人浣纱图,桌上摆的是小巧精致的九鼎紫香炉,有一个身穿轻纱罗裙的女子,对着镜子梳妆,相貌姣好,黛眉杏眼,嘴唇性感,皮肤白嫩的好像要滴出水来,怎么看怎么想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就是身为省长千金的寒都不能坐的这么……带范儿,另一个女子坐在床头,啃着苹果失神中……又是一幕,听见一个中年人唤轻纱罗裙女子为菱雪,随后便是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女孩子和菱雪在一座很高的楼上,然后好像是被推了一下,菱雪一侧身子就摔下去,和寒一样,就这么直直的摔了下去,下面是一条河,青色的微光在东方弥漫开,银线湖像一个巨大的染坊,晨雾像挂在空中的千条待染的白纱,缓缓地摆动着....又缀上了无数细碎的金片,太阳君临湖上,变幻奇异的色彩,雾帐迅速被风卷到远远的天边去了,那也许不是河,是水池也说不定,只是,很漂亮吧。漂亮有什么用,人都摔死了。寒蹙了蹙眉,那感觉确实是真实的,真实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简单的梦。
但是,死人会做梦吗?!
一阵混沌后,寒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古装,和梦境里女孩子穿的款式差不多,但她并没有打算再睡下去,还是醒了。
唉!很明显没有自杀成功。但是就是还没有搞清楚这是在哪里,现在流行医生和护士这样穿吗?不会是老爸把我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给我疗养了吧?寒没有再想下去。
梦里的中年人出现了:“菱雪,你没事了,那就好了,雨儿,快给你二姐道歉。”他口中的雨儿便是梦里高楼上的大约十三岁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被众人硬是推到寒的面前,好像是极其的不愿意见到寒醒过来,但是满脸都是恐惧。
“二姐,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女孩子怯生生的说。
寒挠挠头,二姐?是说我?还有他刚才叫菱雪好像也是对我说的,怎么回事?
寒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屋子全是人,男女老少一个不缺,还全都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寒还在想该不会是欠了他们钱了吧?!可是我都不认识他们,怎么欠钱啊。
寒说:“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没关系,嘿嘿,那个,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我需要静一静。”真的要静一静了。
之后她躺下的大概一个小时后,人就差不多都走光了,只留下几个婢女。寒抬起手,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溜的纯金手镯,怪不得这么累,这手,是自己的吗。寒走到镜子前面,立即被自己吓了一跳,卸掉了一身多余的首饰,放下及腰的长发,好美的女孩子啊!寒感叹道。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就是梦里的轻纱罗裙的女子。
很据寒经常宅在家里看小说的经验,以及刚才狠狠地掐了掐自己,证明——真的穿了!
寒正在郁闷的时候,忽的一道白影袭来,寒自小学习跆拳道,一侧身避过了这份并不重的力道。出现在身前的女子身袭一身白纱的裙子,很有古代和现代结合的味道,修长的腿,穿着镶钻的白靴,是钻吧,脸上还蒙了一块白纱,除了头发和瞳孔,一眼望去,似乎全都是白的。
“你是谁?”寒一脸戒备的说。不是吧,我刚来这里一个小时,就有刺客。很明显是小说实在看太多了。
“我是谁?师姐,你是不是糊涂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该不会是摔了一下摔失忆了吧?”白衣少女笑着答道。
“我……呃,好像是丧失了一部分的记忆,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寒试探性的问。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女子揭下面纱。
寒依稀记得,白衣少女就是梦里坐在床头啃着苹果发呆的女孩子,看来那个梦里出现的都是这副身体的重要人物。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这样吧,我看你也不是坏人,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寒说。
“这是一个游戏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白衣少女颇有脾气道。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寒只好使出辩论之术。
“那我为什么非要听你的?”没想到白衣少女也会这招。
“听我的对你又没有害处。”
“也对,可是我听你的有什么好处呢?”
寒对这样的女孩子还真的没有办法,突然灵机一动。“你刚才不是叫我师姐吗,那你就是我的师妹喽,师姐说的话师妹要听的对不对?”
“好啦,你哪里像是失忆的,还是这样欺负我啊。”白衣少女说,像是在撒娇。
“我是谁?”寒问。
“你是谁?”白衣少女答道。
“我是问你我是谁?”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白衣少女无奈般的摊了摊手,貌似该摊手的是寒吧。
“我失忆了才不知道我是谁,你又没有失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啊。”
“你不就是你喽。”
“我是说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南宫菱雪,南方的南,皇宫的宫,菱角的菱,下雪的雪。够清楚了吧。”
“嗯,清楚了,那下一个问题,我多少岁?”
“十六岁。”这次白衣少女没有为难她。
“我的身份是?”
“什么身份?”妈呀,她又犯了!
“我只说一次,我在这里是什么地位?”寒差点就着急。
“你是南翎王的二女儿就是翎王府的二小姐。”
“刚才出去那个年龄不小好像地位也不低的人是谁?”
“师姐,呜呜呜……你真的不记得了,那个人是你父亲啊,师姐……”白衣女子好像心情不太好……
怎么刚才心情是很好吗?
“我父亲?啊……啊我知道,那不就是南翎王吗,我知道。这里应该就是王府吧,我是个怎么样的人,还有你是?”
“菱雪,你娘在你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是只有你一个人是大房所出,所以你在这一辈孩子中的身份是最高贵的,你大哥还有三妹是你二娘生的,你二娘来到这里快十年了还没有转正,你父亲南宫海是当朝唯一一位非皇室血脉的外姓王爷,封号南翎王,我呢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兼师妹,于亦舞。”
“你是我师妹你刚才已经说过了,那我们师傅是谁?”寒问。
“师傅啊,怎么说呢,高人!是住在武当山上的,但是他从来不让我们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很神秘对吧。还有一件事,我们上山的时候,你学文,我学武,为何你可以避开的方才那一击呢?”于亦舞问。
“嗯,我不会武功啊?是啊,可能是本能反应吧,也许就是摔了一下,摔开窍了呢。”寒硬是憋出这几句话。
“这倒也是可以说的通。”亦舞沉思道:“嗯,那你休息吧,我该走了。”
“哦,晚安。”寒,也是现在的南宫菱雪说罢,亦舞早已不见身影。又是飘走的吧……
她是师妹,师妹需要这样躲躲藏藏的吗,也许不是躲躲藏藏是武功高吧,才会一直飘来飘去的,电影里的武功高手不都是喜欢飘的吗。
南宫菱雪躺在床上。结束了吗?
我想要自杀想要一切都在我的死亡中都做出一个了结,可是,现在不止没有了结,反而,重新开始了……
寒吗?我不再是寒了吧,不再是那个D省省长的千金,不再是那个明明很想自由的做事情可是还会被身份所束缚表现的乖乖的寒了,不再是那个轻易就相信了别人却被利用的王寒,王寒死了,在义无反顾的跳下阳台的那一刻,死了。
爸爸,再见了,枫,我的哥哥,再见了,不,是再也不见。你们都已经离开我的人生轨道,寒的人生轨道,那真正的南宫菱雪呢,会不会也在王寒的身体里呢,我已经无暇去想了,我已经是南宫菱雪了,这偌大的翎王府,让我在这里放开自己追求我想要去追求的,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