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子傲默默地站在无躁身后,看着这九尺大汉发泄着愤怒,无躁的拳头停住了,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倒下了。
张辰子傲反应过来,赶紧向前,还好,还有鼻息,只是昏了过去。费力地把无躁背了起来,安置到一旁。然后走到那两具已经在辨不出人形的尸体旁。
“这玉佩,是魔教的标志啊。”张辰子傲摩挲着从尸体上取下的玉佩。
“既然能下毒,为何不一开始就下死手?”
“魔教之人怎会身穿这等显眼的装束?”
张辰子傲找不着头绪,甩了甩头。撇头看见昏迷的无躁,蹙紧着眉头,眼角还有着未干的泪痕。再见天上,乌云遮住了月亮,或许上天也不想看见如此惨像吧。
无躁睁开双眼时,身体已无大碍,但一回想起昨天的惨案眼中便涌出两股热泪。他起身,却发现庭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自己师父师兄的遗体也被整齐的摆在一旁,中间的空明大师安详地闭着眼,被砍成两半的六师兄也被拼接在一起,其余师兄的遗体也被正骨清理。
“是那个人干的吗?”除了昨日出手相救的那个青年,无躁想不出其他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昨日自己在饭馆里对他这样无礼蛮横,他却以德报怨,出手救下自己的性命,整理了自己师父师兄的遗容。无躁跪坐一旁,躬下身拜了一拜。
“不用做这种事情了。”一只手搭在了无躁的肩膀上。张辰子傲并未离去,只是出去透了透气。不管这些人生前多么高尚,现在终究是一具具尸体,做完这些事之后,张辰子傲隐约有些恶心。
“我问你,空明大师可有什么仇家没有?”
“仇家?不没有,绝对没有,我师父怎么会有仇家!”无躁想也不想随即答到。
“那会有谁能忍心下此毒手?”
“是魔教那些妖人!加害于我师父师兄,想要祸害沐光镇!”
张辰子傲越发觉得事情并不这样简单。
“实不相瞒,我与那些魔教之人有些渊源,最近正寻找他们的踪迹,这也是我来紫云城的原因。”
见无躁没有什么反应,张辰子傲接着说道:“无躁大师,你可否与我一起去抗击这些贼人,为你师父师兄报仇雪恨?”
无躁愣住了,以他的性子,此时恨不得立即将那什么魔教连根拔起,彻底铲除,但是如果此时他走了,镇民们怎么办?
“施主,可否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昨晚经历了这种事,他还不能彻底接受现实。
张辰子傲默默地离开。但想起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姓名,便将自己的姓名报了上去。
此时空荡荡的庭院里只剩下无躁一人,他走到师父师兄的尸体前,跪下。钢铁般的身躯伏了下去。整个身体颤动着。
无躁不太善于言语表达,也不太喜欢跟一群人聚在一起,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激,在他还未出家时,他常常偷跑出去,在师父师兄他们准备吃晚饭时回来,手里会拿着几只野兔或者几条鱼,师父师兄哭笑不得,最后严肃的大师兄站了出来,告诉自己佛门重地,不可杀生。之后无躁便去是不是去采一些药材,给他们一部分,剩下的拿去卖钱。
无躁初入佛门的时候有一天梦到自己的母亲死时的惨状,半夜惊醒,然后无法入睡,于是便到院子里乘凉。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干燥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头。
“无躁,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师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师父……生命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吗?”
师父笑了几声,然后说:“这世间万物,皆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啊。”
说完指了指院中的小花园。
“娇艳的花需要地上的落叶给她们提供养分,她们才能盛开。”
“给盛开的花提供养分,便是那落叶的用处。”
“越是美丽的事物越脆弱,高大粗壮的树一直在守护着花儿。”
说罢,师父揉了揉无躁的头。
“无躁,你是可以成为树的存在。”
“师父,那您呢?”
“我啊,我做那落叶就足够喽。”
无躁十五岁那年高烧不退,师兄们焦头烂额。六师兄在佛祖面前跪了二十个时辰,大师兄二师兄守着无躁彻夜不眠,自己的师父却没了踪影。
等到他痊愈之后,发现师父没了一截小腿,才知道师父为了自己特意跑到有恶虎的山间,采所谓对高烧有奇效的草药。为了不让徒弟们担心,他谁也没告诉。
“师父师兄对不起,无躁……无躁连你们都保护不了……无躁该死。”无躁费力地说出了一句还算完整的话。
镇民们陆陆续续听说了沐光寺发生的惨案,整个小镇被悲伤的气氛笼罩着。
“对不起了大家,我无躁可能要离开这儿一阵子,去吧那些贼人们斩除。”无躁对着镇民们鞠了一躬,说道。
“无躁大师,一定要把那群害死方丈的畜生纠出来啊!”镇民们强忍着泪水说道。
“一定!”无躁转身,高大的背影带给镇民们无限的信心。
“大师!回来要将沐光寺发扬光大啊!”
无躁握紧双拳。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些贼人有几分能耐!”
张辰子傲在不远处等候多时了,两人走到初遇时的那家饭馆,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二人走了进去。
“来两碗酒,三两牛肉。”张辰子傲对小二说道。
小二点点头,犹犹豫豫地看向无躁。
“客官,本店有特制的斋饭您要不要尝尝?”
无躁看向小二。
“那便劳烦施主了。”
魔教,萧亦明和四大魔将聚在一起。
“萧老大又赢了!”通天洞主激动的喊到。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们老大的棋技天下无双!”血魔子说道。
原来萧亦明正和阿木下棋对弈,阿木懊悔的挠了挠头,平生他只对二事有信心,一为机关术,二便是棋术,可算上这局,他已经十八连败于萧亦明了。
“大人!”洛一笑走了进来,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怎么了,一笑?”萧亦明笑着。
“沐光寺遇袭,全寺除无躁和尚外,无一活口。”洛一笑用尽了好大的勇气开口道。
萧亦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气氛冷到了极点。
通天洞主跪了下来,欲哭无泪,那沐光镇是他负责看管的。
“怎么回事,通天?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老大,真的不是我干的啊,我真的不知道啊。”通天洞主语无伦次。
“站起来说话吧。”过了许久,萧亦明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相信你,不过,自己看管的地方发生这种事,你竟然毫不知情。”
通天洞主低下头,等待审判来临。
“我罚你去沐光镇,两个月内,沐光镇出了任何差池,唯你试问!”
通天洞主惊呆了,竟然这么仁慈。
“还不快去!”
“是!”
“慢着!”
“是!”
“不许让他们发觉你的身份。”
“属下明白!”
“您可真是宅心仁厚啊。”蚀骨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再说一句,我就将你舌头割下来。”萧亦明淡淡地回了一句,只是他的眼间带上了几分怒意。
啪!水晶做的棋子被他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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