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留下。”
竹寒嘴角还沾着米粒,一手碗一手筷子的僵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尴尬的将碗筷放下。
“王爷,您考虑考虑,今晚让时刃陪您?”
方才南宫曲还未来的时候,时刃就风急火燎的跑来求她向他求情,却又没说清要她做些什么,便一溜烟的跑得没了影。既然他没说清要她做什么,那让南宫曲见见他不就行了。
“寒,我没有断、袖之癖。”
南宫曲见竹寒起了身,悠闲地在椅子上落了座,靠着椅背品茶,而他就把竹寒的碗拿了起来,添了些饭,就着冷汤吃了起来。竹寒看他吃的那般坦然,自己竟有些脸烧,饶是自己如今见他心有多坦荡,现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南宫曲一边吃着饭,一边斜眼看竹寒,只见竹寒那张脸上红晕渐深,比平日里板着的那张脸不知可爱了多少。他还不曾这般认真端详过她,以前是不在意,现在却是没心情看。如今只要看着她,满心都在想着他们的日后,他们的来日,根本分不出心思看她是不是好看,是不是妆容精致。今儿细细分辨她的样子,心跳都不自觉变快了。
她和他见过的女人都不大相同,他见过的女人都是那些爱抹脂粉的官家小姐,还爱熏香,每每她们挥一挥云袖便能嗅到几缕微微刺鼻的清香。竹寒不施粉黛,衣物上也从不熏香,可每每见她总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青竹味。那日在春香阁见她画着淡妆,发髻精致,看着也甚是顺眼。
南宫曲一直觉得她的衣柜里大抵都是些白衣青衫,是以每每见她,她身上的衣物也无外乎于这两色。
眼看着手中的茶水见了底,只得放下杯盏,无奈摊手,问那个正狼吞虎咽的男人,“王爷,竹寒到底该怎么做,您才能高抬贵足,从这儿出去?”
南宫曲算是听出来了,她这是想把他驱逐出境啊!
这整个睿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去哪便去哪,到她这儿,怕气着她,这话儿便哽在喉头说不出来,真憋屈。
他吃饱了将碗筷放下,转而向竹寒走去,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慵懒地坐下,照着她的话问道:“寒,我到底该怎么做,您才能大发慈悲,让我留在这?”
竹寒听他语带调侃,也懒得理他,看看外边,大致估计了下时间,便起身要离开。到了去柏芝堂的时候了。
看她往外走,南宫曲也不唤她,也不阻她,只是淡淡撇了撇她的背影,等她转身发落。结果……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
看来确实让她太放纵了些,今晚得灭灭她那嚣张的气焰。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心心念念的,还能让她连他的话都不回就跑了。
于是,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摩拳擦掌,干起了亲自跟踪自家娘子的勾当。
在跟踪这方面他毕竟是个生手,要知道南城的大半百姓都是见过他的,他这种人要跟踪人,合理么?
本小心翼翼的跟在竹寒身后的,可不知是谁突然大呼一声“哎哟,那不是睿王爷么?”惊动了竹寒,他本以为竹寒会撒丫子就跑的,却没想到,那素白娇小的背影一顿,回头向他走了过来。他一脸欣喜的迎上去,谁知那笑的人畜无害的臭丫头,对准他的肚子就来了狠狠一脚,也不知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脚力为何这般惊人,硬是将他方才吃进去的饭食给踹了出来。
谁知那活宝姑娘,还哎呦一声,说打错人了,睿王爷您没事吧。偏偏那“睿王爷”三个字,她是喊出来的。
一瞬间,万人空巷,百姓们拿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跑他这来“嘘寒问暖”。
“哎哟,哎哟,今儿算是见了个真神仙了哟,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王爷您看看我这药膏,专治跌打损伤的,您要觉着好用就给小店推销推销。”
“王爷,王爷……”
……
南宫曲被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弄得脑仁疼,等他反应过来,竹寒早就跑不见了。他牙咬的嘎吱嘎吱想,双瞳冒火,周遭的人看他面色不善,都讪讪退下了。被这么一闹,这罪魁祸首算是找不到了,正当意兴阑珊要回去的当儿,却有一位姑娘端下来问他,是否要寻方才踢您的姑娘。还给他指了方向。
于是,他成功的到达了“柏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