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的六月烈日,晒得树叶卷儿蔫枯。
水池很快淤黑得发出了臭味。
银离擦拭着身上水珠,看着下巴更尖了,还有让他欣喜的,半年的沉睡里长高了不少,竟然一下子蹿到了大约1米76的身高。
他又折了根荆刺朝手背扎去,刺头断了,皮肤连点斑痕都没。
好坚韧!
闭上眼内视着,果不其然,不仅是天冲,第二潜能和第三潜能的星辰都点亮了!
“感谢梵尔卡老先生…”轻轻默念,在那模糊的意识里,银离有所感应,梵尔卡为了救自己用了许多昂贵的药剂,这些都是对修炼很有帮助的。
当时重伤的身子为了修复,贪婪吸收着药材里的成分。
效果大大提升。
再借着身体里第二炼狱的余力冲击,银离心思着也是各种巧合叠加到了一起吧,意外打通了两道潜能,让自己这次因祸得福了。
寻常的武者,都是第三潜能觉醒才拥有了战气。
自己是因为非凡之力的影响,体内气力变强,早早的就能用战气了。
如今,第三潜能觉醒,身体得到了非常大的洗淬变化,气力更加的浑厚了,再使出的战气会是什么样子?
这般想着,银离忍不住的握紧双拳,捏出噼啪的响声。
一股战气马上从脚底升腾!
非常的浑厚,没有那种一用就气竭的感觉,假如以前是水瓶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有着水缸!
“喝哈!”朝着面前一拳,嘭的大声,水面炸出个小漩涡,溅起高高的浪花。
“你个败家的家伙,那是我的药材水池啊!这半年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药草,我梵尔卡就剩这么点宝贝了!”
窗户冒出个气急败坏的脑袋,梵尔卡叫嚷道:“快出来!”
呃。
于是,午餐的时候,梵尔卡老先生的脸色都是铁青的…
这里是罗兰城外的一个庄园,银离喝了点外面现挤的牛奶,刚醒不久的他,还不太适应进食,穿的衣服是一件梵尔卡给的学术衣袍。
要不是身体修长了,这套衣袍能让他露不出手和脚。
“去年的年底血兰复国了?”从梵尔卡处得知了这半年的变化,银离脑海整理着信息。
“没错,你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真是有着铁血的手腕。”梵尔卡不知是夸奖还是什么意味,长长感叹了声。
“那你还怂恿我复国。”无语的瞥了梵尔卡一眼。
老先生哼了声,一副你懂什么的架子:“血兰帝国的国域,是在西大陆的最东处陆土,版图北至精灵雪山,南到暴风漩涡之地!现在所谓的血兰帝国,连王国都不是,还不如一个公国大小,而且是建在东部王国那块遍地是难民的地方。邻国也只会称呼她一声女王而不是女皇。”
说着,来劲的梵尔卡从柜子里取来一份地图,指给了银离看。
深丝的绸质地图上染着褐色涂料。
这个世界太大了,有上辈子十多个地球加起来那么庞大,除了一部分平整的陆地,到处都是火山和冰岛,那些漫无边际的死海霹雳着可怕的雷电,让人难以探知。
现有的人类文明程度,也仅仅才探测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西大陆是较为庞大的一块人类发源地。
西大陆的西侧,是庞大的文明古国圣罗兰,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如今的它更像是一名老人,老态龙钟的双眼注视着一个个新起的国度。
原血兰帝国,位于西大陆的最东侧,再往东就是一片古老的热带森林,居住着许多未知的种族,至今还没人能完整的画出那片森林。如果能走出森林,再游过一片大海,那么恭喜你将抵达另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人类大陆。
“看这里。”梵尔卡把手指点在罗兰的东侧,比了个圆圈,这里的面积有十多个罗兰那么大。
“这里是东部王国,别误会,这可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度。”梵尔卡有点取笑的意思:“一种地域的称呼。在这里的所有国家,罗兰人都称呼他们为东部王国。你猜猜这里有多少个国家,五百个?不不,太少了,这里有三千多个国家!”
“你甚至去买一块三百公里的地,再喊上一群护卫,就可以给自己封个公国国王。”
“这些国度有大有小,每天都在分裂和吞并着。他们热衷于联盟,由几十个或者上百个国度联合在一起,自称某某神圣帝国,每五年选举最强的一个候选帝领主当皇帝。”
“目前,整个东部王国,有七个神圣帝国联盟存在。”梵尔卡的话里并不看好新成立的血兰帝国。
银离捏着下巴,此刻看着地图他就很清晰了。
自己那个没有印象的姐姐,把国度建立在东部王国,先不说领土太小,这种体制就与当地的国度格格不入。
说白了,你这点大小就得进入某个神圣帝国联盟,朝贡着皇帝,寻求庇护。
结果自个儿称帝国,其他七位还坐得住?
帝国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衅!
可以想象,爆发战事是必然的事情,要在那片混乱之地生存下来很困难。而且那块地夹在罗兰和东部王国之间,为了拿到那块地的宣称权,还招惹了罗兰帝国。
“为什么不建在原地呢。”银离问道。
“血兰的原本领土都沉海里去了。”梵尔卡摇了摇头,那年的战争实在太动荡了,引发了地震,整个血兰帝国都陷入了暴风漩涡的海底。
“伴随沉海的,还有那份研究多年的秘辛。”
“什么秘辛。”
梵尔卡忽然凝重了眼神,左右看了眼,在等了几秒后压低了声音:“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的世界有一段被丢失的历史,你相信么。”
银离顿了下,老先生的话讲的并不具体,让他没法回答:“丢失的历史,指的是记载的史典不见了,还是文学上的意思,比如人类的堕落,把几百年前的美德丢弃了。”
“不。”梵尔卡猛然摇头。
“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恐怕在很多年前被某种力量不知不觉中篡改过了。”
老先生说着站了起来:“的确现在的你很难理解。而你的母亲是大陆上最具有智慧的学者,她探知到了这个情况,并且和你父亲一起展开了长达多年的探索。我们曾有交流过,她有个不祥的猜测,未来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在我们的世界降临。”
“十四年前,她终于窥知了可怕的秘辛,可来不及把这个消息告知世人做出对策,就到来了一群非常危险的家伙。”
银离听着述说,思绪也在飞快转着:“所以,这才是血兰灭亡的根本原因?那些所谓的瘟疫灾难,诸国讨伐军趁虚侵入,都不过是安排的棋子。”
“没错。”
梵尔卡严肃说道:“银离,我希望你能遵循你母亲的意志,去探索她的足迹,有一天能解开这个可怕的真相。”
“好吧,我想我也有自己的生活。”银离沉着声音,不想突然被丢这么大个包袱,不过梵尔卡的话,已经有点让他心底掀起了波澜。
“当然,你有自己的权力。”
老先生没有多说什么,收起了地图:“最后有必要提醒你,得小心一点你那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对你母亲的研究深恶痛觉。公主认为你母亲是黑暗教会的一员,是黑暗仪式招来了灭国之灾。不论怎么讲,年幼的她确实眼睁睁目睹了血兰的灭亡,些许痛苦更在你之上。”
“也就是说,如果我回到如今的血兰,她不但不会欢迎我,还会把憎恨发泄到我身上?”银离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苦笑了下。
梵尔卡点头:“你能理解就好。”
“好吧,刚刚还为突然有了名活着的亲人感到期待。”银离牛奶喝得差不多了,起身理着一套黑色衣甲,是梵尔卡给他备好的。
“女王只怕会把血兰再次引向灭亡。”梵尔卡摇摇头,前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女王,一心想的只是怎么让血兰复国,向曾经侵略血兰的国度报仇。
他深深看了眼长高不少的银离,有着比父亲阿拉索更出色的容貌,更强大的潜力。
如果可以的话。
希望这名年轻的皇子有一天能担起这份责任,恢复一个真正的血兰,传承父母的遗志去揭开那页丢失的历史。
“走了,梵尔卡先生,感谢这半年来的照顾。”银离站在塔楼外深吸了口气,充满干劲,该是他回学院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