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象王的描述很简单
更多的只是单纯的回忆。
卢伟倒是并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毕竟面对面用语言欺骗他人而面不改色。
这是人类的专属技能。
人类对于谎言的运用。
远不是任其它任何动物可以比拟的。
狡猾如茶罗，夸夸其谈的时候也会因为心虚而目光游移。
只不过如果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未免太过狗血。
小牛叹了口气。
老象王所说的末日景象。
并不是空穴来风。
不同肤色的人先后病死。
从实际操作上来说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
毕竟针对特定人种专门研发特殊病毒，是那个时代各个大国都在秘密做的事。
战略家称其为基因炸弹。
这些以基因缺陷为基础研制出来的病毒，可以在某些人种间剧烈传播，并且造成恐怖的杀伤效果。
而对于己方的民众则毫无作用。
只要选择恰当的时间，地点，投放病毒。
就能以极其低廉的代价给敌国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某些大国曾经有数次使用病毒武器攻击对手的记录。
若是双方你来我往导致冲突升级。
最后突破了战争底线。
那互相毁灭就会必然发生。
至于基因炸弹加上蘑菇蛋再加上核冬天。
能否让一个曾经遍布整个星球，如星辰般灿烂的文明彻底消失。
这不是现在的卢伟可以知晓的。
他也没办法求证。
在他看来。
在没有完全解决所有的生存威胁之前。
浪费精力去探究这些问题。
都是徒劳的。
“象王，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变成了一头野牛？”
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一只憋在卢伟心里。
说它是秘密，那是因为这件事就算他跑去告诉牛狮军团的任何一只狮子，一头野牛，都会被当成个笑话。
现在面对这个曾经和人类有过长久接触的老象。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谈论这个话题。
倒是轻松了许多。
“呵，你们人类可以让一个不会动的方盒子说话，你们没有翅膀却可以飞上天空，没有尖牙利齿，却可以在千米之外随手杀死最强壮的大象，这些我都见识过，变成野牛对你们来说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老象王的语气略带苦涩。
“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教我开锁的黑猩猩吗？它在逃走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人类太强大了，几乎是主宰一切的神灵，不要试图反抗，没有动物是他们的对手，能毁灭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象王的眼睛盯着小牛。
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我已经整整一百年没有见过人类了，现在这片草原的主人是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动物，每一个种群，虽然杀戮每天都会发生，但那都是生老病死的选择淘汰，这里，是我们的领地！”
随后话锋一转。
“所以，人类，你打算怎么做？”
“象王首领，如果您继续试探我，那我只好选择离开。”
小牛回答的很快。
对于一只活了一百多岁，依旧不见老态，思路清晰的象王。
卢伟自然不会单纯到仅凭三言两语就能获得对方的信任。
或许那张好人卡是真的。
但对于眼前这只巨象来说。
好坏是可以随时改变的。
如果是威胁了自身生存的存在。
为了理所应当的将其消灭。
就算是好的。
也可以说成坏的。
“你如果无法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相信我，就算你是真的神灵降世，我也得消灭你，包括你手下的狮子和野牛。”
象王硕大的面颊已经阴沉如水。
水桶粗的象鼻半卷着。
似乎随时要发动攻击。
它不确定自己能否彻底解决一名人类。
毕竟他们是如此强大。
但为了象群和草原的延续，它不得不冒险。
现在对方是一头野牛的形态。
手上没有那些威力巨大的奇怪武器。
老象王有充足的把握能将对方杀死。
“呵，果然越老越越妖，您这一番真实回忆，我可是信了，怎么，您是觉得，我图谋不轨？”
小牛摇着尾巴，面带微笑。
“首领，如果我真是坏人，偷猎者之类的恶人，你现在已经倒在地上被我锯象牙了，还有，按照您说的，人类恐怕已经灭绝了，作为最后一个人类，同时也是一头野牛，我没有任何想要杀死你们，或者把你们关进笼子里的理由，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动手。”
小牛说着走到象王面前。
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
对于这种程度的试探。
卢伟可以理解。
可不代表他不愤怒。
虽然相比茶罗那个老流氓的背后捅刀子。
老象王的做法要正常的多。
但对于这种风险巨大。
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危沟通方式。
卢伟是深恶痛绝。
他回头指了指远处正在互相厮杀的角马群大声说道：
“象王，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如果这些家伙还像现在这样整天窝里斗，那迁徙队伍也没必要王马赛马拉赶了，咱们还是就地散了，哪凉快哪呆着。”
象群是否掌握了最近草原上的异动。
卢伟并不清楚。
但他相信。
就算眼前的老家伙再聪明。
它也绝不可能会说“鹰语”。
鹰酱提供的情报虽然少。
但却足以从中窥探到一些可怕的威胁。
巨象的鼻子缓缓放下，耳朵微微扇动。
一脸的好奇：“你说的是真话，但是本王实在想不到，除了人类之外，还有谁有能力威胁这草原上的千万生灵？你倒是说说看。”
老象王也自认是见多识广了。
但在它的印象里，除了天灾，人祸这两样，其它任何力量都无法威胁到整个草原。
“象王在上游已经杀了很多长吻鳄了吧？”
小牛轻声道。
象王听罢微微颔首，沉声道：“没错，今年马拉河上的鳄鱼至少是往年的十倍，本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上游峡谷区的鳄鱼会放弃千百年来占据的领地，跑到这地方跟尼罗鳄抢地盘，马拉河一年里有半年都是枯水期，食物稀少，根本养不活这么多鳄鱼。”
小牛接着吸了口气：“能逼着上万条长吻鳄举族迁移还不是最令人担心的，山谷附近的猛禽也被迫离开了栖息地，它们的地盘被平原大猩猩占据了，象王您应该清楚，平原大猩猩的数量要比鳄鱼多得多，战斗力也不是一个等级的，马赛马拉是它们世世代代的领地，食物丰富，而山谷区根本没有多少东西可吃的，现在猩猩们都上了山，过不了今年，平原大猩猩的数量就要减半。”
老象王的脸色终于变了。
刚才的怀疑，戏谑一扫而空。
“你是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占据了整个马赛马拉？”
巨象的眉头紧皱。
如果小牛的情报准确。
那就意味着。
整个迁徙队伍根本到不了目的地。
因为以现在迁徙大部队这样的松散状态，毫无战力。
别说是平原大猩猩。
就算这条马拉河上的鳄鱼，都足以使得半数的动物葬身河底。
更不用说那支可以驱逐平原大猩猩的神秘力量。
若是真的遇上。
整个迁徙队伍会面临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就算有侥幸逃脱的。
没有马赛马拉的食物补给。
也会饿死渴死在漫长的旱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