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中,桌上的酒杯散落四处,四个人影横七竖八地趴在桌上。
落言笙摇摇头,按了按太阳穴,清醒了许多,看见满片狼藉的院子,无奈地笑了笑,这酒后劲也太大了。
他走过去叫醒离清然,道:“自己找个空房间。”
又走到轻轻身旁,手揪了一下她秀挺的鼻子,不是说千杯不醉吗?怎么喝了一小杯就到下了呢?小骗子,以后不能让你随便喝酒了。
想着,伸手将轻轻抱了起来,将她抱进屋安置好才出来。
“怎么没进去?”落言笙看离清然还站在外面,问道。
“吹风,醒酒。”落言笙不管他,转身想将阿童叫醒,却猛地看向某处,“谁?”
离清然眼神一冷,一瞬间到达入侵者面前,手中长剑架在入侵者的脖子上,冷酷道:“你来干什么?是谁派你过来的?”
可前面的人没有回答,直直向倒来,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
离清然犹豫了一下,伸手将怀中人的面罩给摘下来,一张熟悉而绝美的容颜显露出来,是她?堂堂将军府大小姐怎么穿成这样?还受如此严重的伤?
落言笙也来到离清然身后,见状,便问:“你认识她?”
离清然点点头,“算是认识,你帮我救她。“
落言笙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离清然,”好,你先抱进去,我处理下血迹。”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一只银色的蝴蝶飞了出来。
它围着血迹转了几圈,血迹就被舔噬干净,随即飞向院外,处理凤倾雪留下来的血迹。
离清然看着,不禁道:“噬血蝶真的被你驯养了?”
“那是自然,只可惜就遇到了一只。”落言笙看着离清然还站在原地,无奈道:“你还站这儿干嘛?还不快抱她进去!”
离清然不禁耳根一红,她身体太软了,他不知怎么抱才好?
看着落言笙已经进屋了,他一咬牙,一把将凤倾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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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雪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两种不同风格的美男盯着她,那气息温和,脸上挂着笑容的美男用手肘撞了撞气息冰冷,一副生人勿近的美男,“我说她很快就会醒的吧,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
凤倾雪看到天色露出点点光亮,暗道:不好,要是被府里暗发现她没在府里就麻烦了!
想着,凤倾雪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起来,“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但我还有急事,要先离开,改日定会回来报答你们。”
“哎哎,你别动,伤口会裂开的。”落言笙着急道。
离清然盯着凤倾雪好一会,是要着急回府吧!
“你能自己走吗?”他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凤倾雪不解,可还是答道:“可以。”
“那你跟我来。”
离清然转身,干脆利落地抬腿往外走。
凤倾雪呆呆的看着离清然的背影,这是要闹哪样啊?
“他这是要送你。”落言笙嘴角抽搐,替离清然解释道。
多说几句话会死啊!
“别急,把药拿上。”落言笙看凤倾雪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走,就塞一瓶伤药给凤倾雪。
凤倾雪拿着伤药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了眼落言笙,没说什么,急忙走出去。
离清然站在院中,一身黑袍飞扬,身影与那天银面人重合。
凤倾雪攥紧手中的药瓶,一言不发地跟在离清然。
等上了马车之后,凤倾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疑问,“你是不是那天在将军府的银面人?”
离清然闻言,愣了一下,看着凤倾雪,许久,垂下眼眸,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
凤倾雪笑道:“我也不确定,但是你现在告诉我了。”
离清然抿紧嘴唇,居然被诈了!
“猜,也要证据。”
凤倾雪扬了扬手中药瓶,“这个跟你给我的一模一样。”
就凭这个,不能判定是他吧!离清然疑惑地看着凤倾雪。
“还有直觉,不,你是气质太独特了,两者结合,再诈你一下,结果就出来了。”凤倾雪看懂离清然的眼神,再解释道。
气质独特?这是夸他吗?
莫名的,离清然耳根一红,眼神游离四周,不敢与凤倾雪对视。
凤倾雪没有察觉到离清然的异样,只是觉得他好像没兴趣聊天,她索性闭目养神。
马车内气氛凝固了般,素来喜欢安静的离清然竟有些难受,他很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可又不知讲些什么。
过了许久,马车突然停了。
凤倾雪睁开眼睛,问道:“是到了吗?”
离清然掀开帘子一角,看一眼窗外的情景,道:“到了城门口了,只是城门没开。”
“那城门什么时侯开?”凤倾雪焦急问道。
“大概八点吧!”离清然回道。
八点,现在也就六点的样子,等这么久,府里面的暗卫早该发现了,不行,得下车看看有没有机会偷偷溜进去。
凤倾雪想道:“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先下车。”说完就打算掀开帘子。
“别急,”离清然抓住凤倾雪的手,“我们不用等。”
凤倾雪不解,只听见马车外有人道:“离王令牌在此,速开城门。”
车外,车夫兼侍卫离金手持令牌,对城墙守卫大喊。
离金内心很是郁闷,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以往,离王是很低调的,从来不会滥用自己的特权,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破了例。天知道,他刚才看到主子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时,下巴掉得有多大。
这件大事,回去一定要跟兄弟们讲。
城守看清令牌后,立马下令开城门,这位神仙可惹不起啊!
“吱呀~”
古朴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简单朴素的马车驶进,渐渐离开城门。
凤倾雪诧异的看着离清然,没想到他居然是离王。
盛国离王,不败战神,十三岁那年从军,就大败祈国,使盛国转危为安,连一直骚扰边关的夷人都不敢来盛国边关掠夺物资,凡是他率领的战役,皆无一败,盛国就此崛起。
近几年,边关稳定,离王就回京,上交兵权以示无意皇权。
皇帝没有收回他的兵权,反而将盛京防守交给他,还比亲儿子还要宠他。
要说在盛京最不能得罪的人,不是皇上,而是离清然,得罪皇上还有离清然可以救,得罪离清然就无人可救。
“咳咳,那个,手可以放开了。”凤倾雪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握着,神情不自然道。
“啊。”离清然闻言,像丢掉烫手的山芋似的,丢开凤倾雪的手,“对不起,我忘记了。”
不知怎么的,离清然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心里好像缺了一角似的。
凤倾雪捏了捏刚才被握住的手,离清然手心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脸微微发烫,慌忙地下头,平复心情。
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自己的心意,也不知对方的心意。
“爷,到了。”离金将马车驶进一个角落。
“那我先走了。”凤倾雪急忙下车,那背影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可在离清然眼里看起来却是凤倾雪想逃离他,心不知怎么有点微微酸胀。
待凤倾雪背影消失在巷子深处,离清然突然问道:“离金,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离金听着,差点从车辕上摔下来,“爷,哪有人一见面就说喜欢啊,你们也没过多的交流啊!”
离金在路上就想偷听两人的讲话,回去时好在兄弟面前吹嘘,奈何爷不给力,一路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还想让女孩喜欢?
“可我一见到落言笙时,就觉得喜欢他啊!”离清然道。
“咳咳咳……”离金吓得被自己口水呛到,拼命咳嗽,“爷,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离清然不解。
“哪哪都不一样,落公子是男的,而凤小姐是女的,您说能一样吗?”离金气得声音都变形了,摊上个冰山主子,他能怎么办?
离清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懂了,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