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一句话,就像一盆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你会不知道?你衣服里面的东西,你会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他冷哼一声,"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个要死的人么?"我咳了一声,口腔里又满是鲜血的味道,"你觉得以死威胁我有多大的作用呢?"
"或许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用."夜寰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但对于活人呢?比如说,你在漳州的家――望月楼里的人,比如说你在漳州最好的朋友――楼雅兰,又比如说――那个叫宋清平的?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啊?有人可是来救你了,你就不怕他死在我手中?"
静默的夜晚,除了风在肆虐的咆哮着外,似乎真的有什么声音...那是...那是刀剑交接的铿锵声.
他来了!他来救我了!
这样的念头,让我心中一动,竟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放了我们."我沉吟一刻,便道."那个铃铛我可以给你."
"是作为交换的条件么?"他高笑了起来,"可是这铃铛本就属于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放了他."我的眼神黯了黯,失去了所有的光泽,"还有,不要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喝,你对这个人倒是蛮上心的?那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宋清平可是帮大同太子办事的人,和慕容楠可是死对头啊?"夜寰的表情是戏谑的.
"这是我的事."我别开脸.
"那么,告诉我,这个铃铛是哪里得来的?"他似乎有所动摇,粗粝的手掌划过我的脸庞.
"...我不知道."我低下了头.
这样的回答,只是让那个男人更加暴躁.他一掌打在床棱上,那木质的结构轰然倒塌.
"我并没有说谎,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眼望着窗外,想象着清平浴血奋战的模样,不想再多说什么拖延时间的话,"那是某天我在自己衣服里面摸到的,它的来历我真的是不知道,只是觉得好看便留下了.如果你不相信我,我自然也是没有办法."
"啪――"
门突然被踢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喘着粗气,脸上的血迹斑斑.我望着他,突然难受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的我,几乎什么也没有穿的我,在他眼里是怎样的呢?他会不会讨厌我?
"你!放开她!"清平的剑上滴着血,直指夜寰.
"不错的功夫."夜寰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能只身闯我大帅府,真的是胆识过人."
夜寰理了理袍子,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道:"今天就算是你欠了我一个人情,总有一天我会找你讨回来的.所以,在那之前,不要死了."
他朝门外走去,在清平的身旁停留了几秒,脸上是莫测的笑容.
待夜寰踏出房门,清平飞奔到我的身边,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我不说话,眼泪哗的就留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看到这个样子的我,他一下子就慌了,平日里的冷静与淡定全都没了.
我仰起脸,眼泪汪汪的问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傻瓜.不是没事了么?"他皱了皱眉头,用手揉了揉我的发,还想说什么时,就看到床上的那一大滩血,"....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哪里受伤了?"
我摇了摇头,正在思索合适的理由时,忍不住咳了两声,血又止不住的往外流.我依偎在他身上,只得老实道:"毒发了啊."
"清平...我好冷,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往他怀里靠了靠,头昏昏沉沉的疼."我好怕."
他默默的扯下身上的大麾将我裹了起来,道:"好,我们回去.启月莫怕,有我呢..."
有我呢...
听到他这么说,我忽然就安心了.即使世界与我为敌,至少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