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差不多也就九点钟的样子,九月的早晨虽然没有七八月亮的那么早,但早上的太阳依然是精力充沛的,再加上医生每天早上定时定点的过来查房,以至于病房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躺着的依然躺着,坐着的仍然坐着。
不大不小的病房内,却住了六张床的病人。
两两对称的分布于左右两边,中间刚好留下了一条通道。徐平方低着头走了进来,立马就闻到了一股说不上是好还是差的药水味,其中竟然还有一抹淡淡的香气,不像是女人身上的香水散发出来的。
应该是外面的花香飘了进来吧……
总的来说,环境还不算是太差嘛,他在心里这样的嘀咕了一句。
屋内虽然是放了有六张床,但并没有全都住满,还空着三个床铺。
老丈人睡最里面靠窗的那一铺,这会儿正半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一本正经的看着,浑然没有注意到从外面进来的女婿。
二女儿何英男就站在一侧,正收拾着东西,她手上拿着一枝不知道是叫什么的淡红色的花,应该是从外面路过的时候摘下来的,有几朵已经开了花,但还有几个花苞含苞待放,被她用一瓶装了水的矿泉水瓶子养着,搁在了床头边的柜子上。
刚好是背着身子的缘故,她也没注意到徐平方走了进来。
“爸,看报呢。”
徐平方打了声招呼。
何英男立马闻声看了过来,却是盯着他,似笑非笑:“哟?今儿这是什么风?竟然把咱们家的头牌贵人给吹过来了?怎么?现在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何家的女婿了?”
说话的语气跟她姐何英云简直一模一样,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女人。
怪不得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找不到男人嫁出去……
好在是老丈人何家全是唯一一个明事理的人,此时见到了女婿提着东西来看自己,连忙把手中的报纸一收,出声对着自己的丫头说道:“又是在说什么混账话,他可是你姐夫,还不赶紧给我好好的叫声姐夫。”
徐平方受宠若惊,赶忙上前:“爸,可使不得。”
“英男她也是话糙理不糙,道理却是那个道理。确实是我这做姐夫的有错在先,怪不得她。”
“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她这家伙欺负。”何家全道。
一听自己的父亲当着别人的面如此说道自己,还一个劲的替徐平方说好话,何英男登时就不满的反驳道:“爸,什么叫我欺负他了?”,她转头看向徐平方,丝毫不客气的严词问道:“徐平方!你倒是当着我爸的面,就说我怎么着你了?”
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母老虎呀……
徐平方不敢接话,还是老丈人看不下去了,再次帮他开脱道:“行了行了,一大早上的,耳根子好不容易清净了点,你这家伙就在这大吵大闹的,没事都能被你闹出病来。”
他拿着报纸拍了拍女儿:“你刚才不是说要急着赶回去上课嘛,反正你姐夫也来了,你呆在这儿也是多余,赶紧走吧,省得这一屋的人净听你一人在这儿瞎闹。”
何英男顿时委屈得不行:“我怎么就吵着您了?您就向着他吧!也不知道是灌了什么迷魂汤,自己的女儿不心疼,偏偏就喜欢心疼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话还没说完,何家全的报纸又打了过来。
“嘿!打都打不动了是吧?”
“好好好,我现在就走!”
气呼呼地拽起小皮包,噔噔噔的踩着高跟鞋就往走了过去。经过徐平方的身边时,仍是一点也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像是血海深仇似的。
看得徐平方心里一咯噔,心道:我这上辈子到底是遭了什么罪,才能碰到这么一对姐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