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公往后倒退几步,一只手捂着眼,血顺着手指缝里渗出来。
周围人被蔡公公的叫声吸引过去。
“蔡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小太监们赶紧围上去,急忙关怀着。
蔡公公疼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指了李不念半晌,才气若游丝地说了句:“是……是这贱婢……”
“李姑娘?”
小太监们看着李不念,又相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个是皇室半个“恩人”一个是皇上眼前的人物儿,哪个都不能得罪。
李不念看着那血,心里泛着一阵恶心,想要离开。
可她不能离开。
她站在原地,等着蔡公公反应过来。
蔡公公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太监们行动,一脚将围着的小太监们踢散开,破口大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说完,他用另一只眼瞪着李不念,见李不念往前走了一步,他又落荒而逃。
李不念淡定地看着蔡公公逃跑,微眯起眼,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等在原地,对翟公公的到来并不意外。
“皇上要见你,跟咱家走。”翟公公复杂地看了李不念一眼,摇摇头,先转头往前走。
李不念跟着翟公公走进了魏远闻的殿厅内,未见其人便能听到清晰的痛苦呻吟声。
“皇……皇上……就是这贱婢深藏暗器,暗算了老奴的眼睛,她这是要了老奴的命。”蔡公公颤抖地手指指着李不念,未受伤的眼睛里有恐惧有愤怒。
李不念冷哼一声,“奴婢与蔡公公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暗算蔡公公,再者奴婢久居深宫怎会有暗器这种东西。”
“你这贱婢,你忘了你自己是谁了吗?你分明就是……”
“咳咳……”
蔡公公听到翟公公的咳嗽声,偷看一眼魏远闻,赶紧将话收了回去,可怜巴巴地说道:“老奴这眼睛一看便知是锋利物所伤,请皇上明鉴。”
魏远闻暗示了一眼翟公公,翟公公指了一个宫女,吩咐道:“给李姑娘搜身。”
被指的宫女走到李不念面前,刚要伸手,便被李不念躲闪过去。
“瞧见了吧!瞧见了吧!她慌了!看你这贱婢还有什么可辩解的!”蔡公公见李不念拒搜,激动地说道。
李不念对于蔡公公的指控和周围投来的不信任目光都不在意,依旧处事不惊的模样,“奴婢是否使用暗器暗算蔡公公,皇上让太医一验便知。”
魏远闻面色要比之前还要沉郁许多,“请太医。”
说完,他紧盯着李不念,只觉得李不念是在把她自己往惹人怀疑上靠。
为何不敢让人搜身?
光凭这一点便无法洗脱嫌疑,太医验了又如何。
很快,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赶来,得了魏远闻的示意,赶紧去检验蔡公公身上的伤且缓解了蔡公公眼中的痛。
“张太医,如何?”
魏远闻打破沉静问道。
张太医作揖,恭敬地回道:“蔡公公的眼睛确为暗器所伤,这暗器要取出恐怕回天乏术。”
“大胆李不念,你此刻还要作何狡辩!”翟公公审时度势,顺着魏远闻的眼神,大声地质问道。
李不念不敢相信地看着蔡公公,连忙否认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奴婢并未伤害蔡公公,请皇上明鉴。”
“如今你慌了,刚刚你拒绝搜身时怎么不这般?”魏远闻冷声质问道。
蔡公公见自己有了张太医支持,“证据确凿,请皇上将这贱婢杖毙。”
李不念磕了头,“奴婢不知这皇宫里的案子都是蔡公公在做主。”
“你……”蔡公公看着魏远闻的脸色,赶紧收敛着自己的语气。
魏远闻见蔡公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皇上是仁君,不论是身份低微的宫女太监还是皇亲贵胄,无一冤死,皇上对奴婢来说是天,奴婢相信皇上的决策。”
“你还有什么辩驳?”魏远闻眉头微动,问道。
他从前不知他在这丫头面前竟然是这般高大的形象,并非都是她嘴里表现出的敌意。
想到这里,魏远闻心中还有些窃喜。
“蔡公公负伤时,奴婢未曾离开过,当场有别的公公可以作证,想必皇上也已派人搜过现场,若真是奴婢所害,这暗器定是离不了奴婢的身。”李不念有意分析给蔡公公听。
蔡公公迫不及待地接话道:“在皇上的寝殿内行凶,你必然插翅难逃。”
“既然蔡公公都如此说,那么奴婢愿意接受搜身,不过在此之前奴婢想问皇上若蔡公公指控不实,是否算冤枉他人,草菅人命。”李不念再次磕头问道。
魏远闻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当然。”
“若不是你,老奴自己会向皇上请命革职领五十大板。”蔡公公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