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精彩表演,令唐寅目瞪口呆呀!
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从头至脚,又从脚至头,反反复复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诧异,吃惊,满头雾水,压根想不到,这还是我儿子吗?究竟何方妖孽?
各种表情,轮番上脸,搞得唐寅那张老帅脸之上的神情,简直精彩至极呀!
看的唐季都不好意思了!
方才实在也是情势所逼,再不出手,恐怕唐寅这个便宜老子,就真的得到监狱里去走一遭了!
出不出得来?出来之后还能不能全须全尾?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啊!
由不得他不挺身而出呀!
“喂,喂,喂,看,看,看什么看?
够了啊!
看够了木有?
一直在朝哪里看?
个老色狼!………”
随着唐季浮夸的一个捂裆的动作,从未见识过滑稽戏的唐寅唐大才子,“噗嗤”一声,射,呃不,笑喷了。
笑罢之后,唐寅瞥了一眼仍旧杵在门外,木头桩子似的锦衣卫力士。
压低声音,正色道:“说吧!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连为父都不知道的这些朝中秘闻,你又是从何处得知?”
唐季这个苦逼啊!
不由在内心之中,暗暗腹诽:“特么的,这什么命啊?
刚刚忽悠走了那个嚣张跋扈的马脸锦卫总旗,看来还得接着忽悠亲老子啊!”
一个谎言就得用一百个谎言去弥补,这句话说的可真对!
唐季索性也不纠结了,后槽牙一咬,继续胡诌。
“呃!这个,那个,父亲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那个,夏雨荷,呃不,算命先生?”
唐寅焉能不记得?
刚才悔不当初时,不还追悔莫及呢么?
那是相当的印象深刻呀!
“记得!自然记得!嗯,那可是一位方外高人啊!
哎呀!临行之前,他给为父卜得那一卦呀!准,真准!”
说到这里,唐寅竟然悠然神往啊!
“二十九,二十九,安生日子不长久!
流年不利,命犯太岁,此去京师危险重重,犹如那大白羊入老龟口!
真是铁口直断呐!”
“切!”(二声)唐季再次在内心之中腹诽。
“狗屁的铁口直断!老子明明教他说的是大白羊入老虎口好不啦!
这个狗ri的,什么破记性嘛?
竟然给记成了大白羊入老龟口!老龟口才多大?吃的下去大白羊吗?蠢才!”
正自腹诽间,感慨万千的唐寅再次开言了。
“唉呀!为父以前还不太信鬼神之事。
可是,经此一遭,事实证明啊!这个,不问苍生,问鬼神,其实也并非荒诞无稽之行啊!
回去之后,回去之后嗯,为父一定要亲自到大明湖畔去,负荆请罪,对对对,就是负荆请罪,以谢你我二人当日轻慢无礼之罪!”
唐季晕!
唐寅果然不愧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啊!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一条,就无人能比呀!
不过嘛,脑回路也是非常的奇葩啊!
刚刚说完,就话锋一转:“诶,对了!我儿平白无故提到这老神仙,莫非今日之事与这老神仙还有瓜葛?”
唐季心说:“我滴个亲爹哎!你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我还以为你忘了这茬了呢?
原来你还记着呢呀!”
于是乎,早想好了的词,脱口而出。
“上回老神仙为我们卜过一卦之后,见你不信,慈悲之心大发,末了,硬塞给我一个锦囊!
锦囊之中写的就是,方才我说的那些话。
既然方才你都听见了,同样的话,我可就不再重复了呕!
就这么简单!一切就是这锅样鸡滴!”
唐寅愣憎半晌之后,这个脑回路啊,似乎又回来了!
“锦囊安在?老神仙手书,还不快拿出来,让为父好好过目过目?”
唐季晕死!
索性后槽牙一咬,继续白话:“锦囊妙计之后,还附有四个大字:“阅后即焚”!
孩儿焉敢有违老神仙之嘱?
早烧了!”
唐寅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故态萌发。
“你这个逆子!这样的大事儿,竟然敢瞒着为父!
我就说嘛!一向机灵的你,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连安神滋补药和蒙汗药都搞不清楚?
让你给为父灌蒙汗药,是不是也是老神仙的主意?”
唐季只能感叹,这唐解元不但脑回路天赋异禀!这脑补神功,果然也是功力深厚啊!
还能说啥?
“果然,果然啦!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威武!父亲大人英明!父亲大人千古!呃,名父!”
一番马屁之后,唐季接着道:“确实,确实如此!一切都是遵循老神仙所嘱!”
唐季索性顺着唐寅的意思来,与其浪费唇舌,还不如闭着眼睛认了算了!
终于,唐寅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之色。
之后,大手一挥,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定了!回去之后,为父将亲赴大明湖畔,请老神仙入唐府小憩!”
“不可!万万不可啊父亲!”唐季急了!
若真是那样,那一切可不就露馅了吗?
再说了,那个老骗子又老又丑,而且还邋遢至极,看着就倒胃口,请他去唐府做甚?
整日里面对着他,唐季还真担心自己,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岂料,唐寅虎躯一震,人父威严爆棚:“混账东西!难道你想知恩不报?
圣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
此番,老神仙救了你我父子一命,那是何等大的恩情?
天大的恩情!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唐季晕死的不能再死了!
赌气似的回嘴道:“救命之恩,不是无以为报!可以以身相许嘛!”
都怪他多了这句嘴啊!若能未卜先知,他恐怕即便是憋死,也不会来上这么一句呀!
唐寅很亢奋:“说得好!吾儿说的好啊!对!就这么定了!”
唐季简直吓尿了呀!
“什么玩意儿?父亲,你当真?你当真要以身相许?”
“逆子!
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
天地君亲师,为父的心意自然由你代劳!”
“啊!”唐季惊诧莫名啊!“父亲!孩儿乃是处子之身,呃不,男子之身,如何以身相许?”
“混账东西!
为父是让你做老神仙的徒弟!
你想想,老神仙可是铁口直断,又曾予你锦囊妙计,想来定然不会嫌弃你的资质。
为父和你祖父也都知道,你并非读书的料,也就不强求于你了!
想想,若是日后,我儿习得这未卜先知之神术,我唐氏一门,与有荣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