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一封婚书由吴国而来。孟浩宇端坐在龙椅上略显吃惊。
吴国君主笑道:“若是蜀国陛下答应,我吴国愿以边疆三城为聘,从此你我二国便永结姻亲之好,同心同德再无纷争!”
孟浩宇:“吴君有此心,蜀国自是不好推却,但心儿年纪尚幼,兄长临终前千叮万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他的一双儿女,若这么早就行嫁娶之事,一来有愧于兄长临终之拖,二来也着实难舍下这多年来的父女情分,此事,恐怕还得你我从长再议呀!”
吴国君主:“哈哈哈!早就听闻贵国公主深得蜀国陛下宠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孟浩宇:“吴君见笑了!心儿这丫头虽天资聪颖,但也不似外界相传的那样,终究还是个孩子,行起事来多少有些刁蛮任性,若要再沉稳明事些,恐还需要在寡人身边多教导几年!”
吴国君主:“蜀君之心,老夫自然是能体会到的!况且蜀君膝下也只有这一颗掌上明珠了!”
孟浩宇轻叹了一口气:“吴君能如此说,寡人甚慰,来,你我二人共饮此杯!”
吴国君主举杯:“好!共饮此杯!”
后宫,孟天心坐在自己宫殿的庭院里描绘着丹青,孟子煜气冲冲地从大殿上一路赶来。
孟子煜:“这就是你这傻丫头想到的好办法?”
孟天心:“大哥怎的如此生气?”
孟子煜:“你休想瞒我!吴国老头今日来求亲,指明要点你做孙媳妇,怪不得当时他宁可落个失信于诸国的名声,也要助我蜀国一臂之力。”
孟天心:“二哥莫不是忘了,齐国的小舅舅前不久可是刚和姜国的公主联了姻,那公主的生母亲乃是吴国的长公主、姜国的王后,说不定只是外公给外孙女婿的一点薄面罢了!”
孟子煜:“若要如此说,天下各国皆是姻亲,可放眼这天下,又有哪任君王会在天下面前会选择骨肉亲情?”
孟天心淡然一笑:“婵儿,快去端杯茶来!二哥如此说,莫不是真是气急?”
孟子煜站在那里不语。
孟天心:“二哥能如此为我着想,妹妹着实感动,可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二哥莫不是想将我久久留在宫里,最后变成老姑娘不成?”
孟子煜:“胡闹!”
孟天心放下手中的笔,拉孟子煜坐下:“二哥!我知你是对我好,可这天下的局势,需要我这么做!”
孟子煜看着小小年纪的孟天心,内心一阵酸楚,眼里不禁泛起泪来,却又硬憋了回去:“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又是大哥对不对?”
孟天心:“二哥莫要冤枉了王兄,他从未跟我提起这些,只是这些,我从小就知道。”
孟子煜:“莲儿!你是我蜀国唯一的公主,身后是整个蜀国,大殿之上,父皇也在为你推脱,若你不这么冲动,过一世逍遥自在的生活不好吗?”
孟天心:“我……我知道大哥和二哥都希望我能远离政局的是是非非,大哥这些年来常教我些武功剑法也是盼望我有一日能像二哥一样快意潇洒的活!二哥你每每在外游历回来总要给我讲些外面的故事,带些我不曾见的稀奇玩意,我知亦是跟大哥的心思一样!”
孟子煜:“这些年来,不止我们,就连父皇都有意让你远离朝政,你为何偏偏要辜负我们的好意?”
孟天心:“二哥可还记得为何这许些年来只有你一人一直唤我的小名莲儿?”
孟子煜:“我当然记得!先帝和父皇之所以唤你心儿是因为你在他们心中便如同天子之心。而我一直唤你莲儿是希望你永远都能不被世事所干扰,为自己而活,你若是能就这样永远做我的妹妹该多好?”
孟天心:“有些事情,二哥也不必瞒我!”
孟子煜忽然一怔:“何意?”
孟天心:“二哥这许些年来故意远离朝政,与父皇有意疏远,总是游山玩水,想必父皇知道的你也全都知道了吧?”
孟子煜面对突如其来的诘问,感觉整张脸都要炸裂开来,他的内心紧紧传来一个声音:不要!那些事情不能让莲儿知道!绝对不能!这一定是莲儿在使诈!
孟天心端过婵儿刚捧过来的一盏茶,退避左右,将茶递给孟子煜:“二哥,其实我一直都记得,我的小名叫莲儿,是因为我出生那日脚踩莲花而生,在先祖爷的手记里曾有一则预言:轩辕出,九州乱,天女祭……”
孟子煜断然打断了孟天心的话:“够了!这些胡话是谁说与你听的?若是让我知道,定要将他满门问斩!”
孟天心的眼泪落了下来,蓦然抬首,在孟子煜身后看到了孟哲悠悠地站在梧桐树下。
孟哲眼神空洞,似深潭般看着她,若不是今日亲耳听见,他决然不会想到他这么多年来,他这个哥哥竟做的如此不称职。
孟天心似是心虚,往后退了一小步:“哥哥……你怎么来了?”
孟子煜转身:“大哥来得正好,这些事难道不是你说给莲儿听的?”
孟哲用手挡开孟子煜认真的向孟天心问道:“所以,那年师父给你的那颗药,你没有服?”
孟子煜一手抓住孟哲的手问道:“你们想给莲儿吃什么药?”
孟哲在孟天心面前难得有些怒气,他眼睛直直的看向孟天心:“说话!”
孟天心索性向前一步:“是!”
孟哲:“是?”
孟子煜:“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孟哲:“难道父皇没有告诉你,若是没有那道封印她活不过二十岁吗?”
一阵凉风吹过,四下一片寂静。
孟天心有些惊愕又有些淡然的问道:“所以,父皇才一直对我那么好吗?”
孟子煜呆站在一旁。
孟哲:“我不知道。”
孟天心用帕子拭了拭泪,一副这也没什么的样子。
孟子煜:“所以……所有的事情,王兄清楚,父皇清楚,就连莲儿自己也清楚,唯独我一人不知。枉我这些年来往返于各国只为了能更好的护住你们,如今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话!”
孟哲:“抱歉,我本以为皇叔迟早有一天会将这些告诉你,没想到……”
孟子煜一手拍在画纸上:“说吧!如今可还有什么补救之法?”
孟哲:“……”
孟天心:“哥哥,二哥!”
孟哲、孟子煜异口同声:“你不要说话!”
语毕,兄弟二人两两相望,都无奈坐的坐了下来,孟天心从未见过两位哥哥如此生气,小心翼翼的二位斟了茶,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兄妹三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孟哲:“你当日没有吃下那颗药,师父可知道?”
孟天心小声答道:“知道。”
孟哲微惊,却又能理解师傅的苦心:“师傅向来主张顺道而为,常常叮嘱我们不可逆天而行,所以他这是让你自己选。”
孟天心点了点头:“嗯。”
孟子煜:“傻丫头,那你当时为何不吃?”
孟天心:“这是我和先帝的秘密,我发过誓,不能说的!”
孟子煜:“又是先伯父!他可知道他会将你坑害自此?”
孟哲:“孟子煜!”
孟天心:“二哥!我不许你这样说先帝!”
一道雷声跟孟哲兄妹的声音同时落下。
孟子煜:“我们兄妹三人虽不是同胞骨血,却胜却同胞,即便先伯父在天有灵,也定不会怨我今时今日,此情此景此刻的大逆之言!当下之计,恐怕得请道一道长出山了!”
孟浩宇突然出现:“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