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郓都乌云密布,冬季刚过,天气却异常的沉闷,今夜的焦点,正是衙门的监狱。
放眼望去,看门的狱卒早已七倒八歪的睡在地上。只有燃烧的蜡烛,与散落在桌上的酒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人与他袖前裸露出的双手,如果仅凭这双手,很多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名绝色女子,但事实如何,却不得而知。
“力牧,可还记得我?”
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一座牢房前,负手而立,斜靠在墙,平静的问话,似乎是在与一位老朋友叙旧。
“当然。”
犯人盘膝而坐,静心眼神,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略微惊讶,不过很快,他就平淡如常,回到:“我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怎么可能呢!”
力牧并未睁眼,缓缓问到:“你能出现在这里,可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了,我可是专程为你而来。”
“专程?看来你对我们很上心啊!”
“那可不是?对于背叛组织的人,我能不上心吗?”黑衣人冷声质问:“瑶姬呢?”
“烛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又或者说,你想来试探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我在等你回答。”
黑衣人对他问话不置可否,这次的语气更加的冷冽。
力牧看着他手中微微泛出的紫光,满不在乎的说到:“看来你打算在这里解决我。”
“如果你已经背叛,我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这样的话,解决我后,你会很麻烦。”
“那也不容许出现叛徒。”
“组织待我如此之好,我为什么要背叛?”
“我在等你回答。”烛龙再次质问:“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瑶姬死了。”
“怎么死的?”
“不小心跌倒,后脑撞在井檐上,我也因此被关进了这里。”
“你们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烛龙知道力牧没有说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提起另一个话题。
“略有小成吧!”
“说来听听。”
“所有试验品无一幸存,神农的药看来是失败了。”
“无一幸存?”烛龙也有些诧异,反问:“你确定?”
“确定。”
“这件事要马上回禀给东皇阁下。”烛龙说到:“听说最近那个小偷来过,有关于他的消息吗?”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为了天璨玉石。”
“天璨玉石?”烛龙自语道:“真搞不懂那家伙为什么四处搜集宝石,连恃天山海的东西都敢动,必须给他些颜色看看。”
“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说不准,可能一天两天,也可能一年两年,视组织是否需要我而定”力牧说到:“况且,瑶姬的死,是我一手导致的,在这里,全当悔过自己的错吧!”
“真不明白,这又脏又破的地方,你竟然受得了。”
“这地方可是郓都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力牧说到:“为了组织,没什么受不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
“需要钱吗?”
“那到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为改善一下这里伙食?”
“好吧!三天后,新进来的那几个狱卒中,会有一个我们的人,到时,我让他联系你。”
“这次又要去哪里?”临走前,力牧特意起身问到,仿佛在为老朋友送别,:“洛阳?咸阳?还是……”
“暂时还呆在这里,刚到郓都时,伏羲又交给我个麻烦。”
“是不是嫦娥背叛了组织?”
“这个不确定,不过就她最近的表现,应该是了。”烛龙说到:“她性子本就淡泊,对组织的任务,向来不大伤心,这次瑶姬又突然离世,唉……”
“或许当初就不该让她加入。”
对烛龙的话,力牧不置可否,问到:“需要帮忙吗?”
“暂时还不用,这种事与人数没太大关系。”烛龙说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怒不远送。”
“哎呦,疼死我了。”烛龙走后没多久,一个狱卒浑浑噩噩的站起来,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脖子像被人扭了一样。”
狱卒扶着桌子,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个活人,低头喊到:“二狗,快醒醒啊。”
“大棒,怎么了?”二狗坐在地上,呲着牙说到:“这脖子怎么跟断了一样。”
“我也纳闷呢!咱俩刚刚不是喝的正痛快吗?”大棒说到:“觉得好像有一道黑影闪了一下,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会是有人想越狱吧!”
“快看看犯人。”
两人顾不得脖子传来的酸痛,连滚带爬的分头巡视,一盏茶后,二狗先问到:“你那边怎么样了?”
“没事。你呢?”
“也没事。”
“呼!”得知犯人相安无事,他们不约而同的送口气,将凳子摆正,一同说到:“再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
“哥俩好呀,六六顺啊!”
话音未落,两人就抱起酒坛子,开始划拳。
不过他们没发现,在这个弹丸之地,除他们外,所有的犯人都像他们一样被人打晕,当然有一个人除外,不过是谁,就不得而知……
当夜,在长乐宫的屋檐上,略过一道黑影,尽管数日前,楚国已派人将这里严密封锁,可对这黑影来说,他们完全是聋子的耳朵,没有任何作用。
他深夜潜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人知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不觉,已是午夜,更夫抱着锣鼓经过东阳府,这里是他巡夜的终点,当他即将走出东阳府,宣布此行结束时,他却停了下来,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沙,沙,沙。
闷热闷热的夜,在此刻终于有了少许微风,但它依旧改变不了这阴森的气氛,正如本该出现的明月,自始至终都未露过脸。
“真是奇怪,刚刚明明听到脚步声,可为什么现在没了。”更夫问到:“莫非我幻听了?这不应该呀!”
更夫在东阳府外等了半天,没有再听到脚步,摇了摇头,说到:“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他没有听错,更夫站在墙外,而院内真的有一名黑衣人,两人仅有一墙之隔,院内的人正在贴耳静听,他需要确认墙外之人的远去。
本章完。